第四卷 玉座卷珠簾 第一百十一章 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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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小虐怡情,大虐怡性,說得挺好,挺好,我就說親們是最聰明的,最能理解偶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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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被驟起的炸雷驚醒的海棠到處搜不到周彥仙的蹤跡,周彥仙神秘地失蹤,與此同時失去蹤影的還有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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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海棠急得六神無主,若說周彥仙會放心丟下她一個人,那她是絕對不信的,她擔心的是他出了大事卻還瞞著她,不然不會連朱雀也一起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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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沒睡醒的金枝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不耐煩地道,“小姐,他們又不是小孩了,難道還會走丟?想回來的時候自然回來了。 ”碧蔓瞪了她一起,安慰海棠道:“以周公子的武功,天下也沒什么人能比得上了,小姐不必擔心周公子和朱雀的安危。 ”說是這么說,她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有什么事能緊急得連說一聲、留個字條的工夫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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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海棠卻覺得從沒有如此過的心慌意亂,直覺告訴她周彥仙有事瞞著她,而這件事很重要很重要。 驚雷一個接一個,大地也在微微顫抖,每一道閃電過后海棠的臉就更慘淡一分。 她終于坐不住,吩咐所有人都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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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枝正巴不得周彥仙消失,最好是永遠消失,她毫不掩飾對周彥仙的惡感面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叫過那六個侍衛來,陰陽怪氣地道:“都聽到小姐的話了吧?還不快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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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些侍衛昨天為自己地小命擔了一天的心,天還沒亮又被吵起。 聽說要在這種鬼天氣出去一個個都臉色難看。 被金枝一撩撥,為首那個圓胖臉的侍衛頓時作色道:“我們是王爺派來保護王妃的安全的,可不是幫王妃尋找情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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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句話頂得海棠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口一陣絞痛,險險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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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枝出手快如閃電,“啪”地扇了圓胖侍衛一耳光,厲聲斥道:“你是什么身份。 也配來管我們小姐的私事?榮王爺就是這樣教下人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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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圓胖臉佳衛昂著臉大聲道:“小人沖撞了方小姐罪該萬死,方小姐若想要小人的性命只需方小姐以榮王妃地身份發句話。 那小人立刻親自砍了自己腦袋給王妃賠罪。 ”說罷“哐當”一聲抽出佩刀橫在自己脖子上,單膝點地,“請王妃賜死!”其他五個侍衛互相看了一眼,也一起跪下,齊呼:“請王妃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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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海棠面上慘白如紙,剛剛那陣突來的心痛耗光了她的精神。 竭力穩一點元氣,她低聲道:“你們說得沒錯。 我沒資格指使你們為我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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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既然是已經認定的方向,哪怕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她也不會再有半分猶疑。 她抬起頭,雙眼射出璀璨的光芒,聲音亦變得鏗鏗有力,“我并不是你們的王妃。 幾位侍衛大哥不用再留在此間,這就回去榮王府。 榮王若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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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枝聽海棠如此決絕。 不由發急:“幾位都曾在王爺面前發過誓地,小姐你這樣做要讓幾位大哥回去如何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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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枝姑娘說得不錯,我們哥幾個都是王爺派來的,小姐若要趕我們走也得請王爺發個話。 ”圓胖臉侍衛知機地接口,他才不管這一對男女將來怎么鬧,只要平平安安把人送回京城。 那就沒他們什么事,若把差事辦砸那就鐵定吃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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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海棠決心已定,無論如何不肯收回成命,雙方頓時僵住了。 碧蔓見天色墨黑,大風挾勢將窗欞敲得噶吱作響,便勸道:“眼看就要下大雨,他們就是要走也不急于這一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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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枝連聲附和,暗中給那些侍衛打個眼色。 侍衛們便一起起身,心中卻已打定了主意,反正你不肯承認是王妃。 那我們自然也不必奉你的命令。 一路死跟著。 你們這么多女人難道還甩得脫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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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容羽纖看他們起了沖突礙于自己身份也不好說話,她心里牽掛著朱雀。 一個人在廊里來回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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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雨終于落下來,一顆顆有如黃豆大小,砸在地上濺起一團團污泥。 夏天的雷雨聲勢驚人,只一錯眼就成了瓢潑之勢,好似飛流直下的巨瀑,幾丈外便看不清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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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水霧迷蒙間有個人在街上踽踽獨行,手上并沒有任何雨具,任大雨把自己澆得透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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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朱雀!”慕容羽纖尖叫一聲,不顧雨勢,撐起一把油紙傘奔向朱雀,踮起腳把傘往他身上遮,“這么大雨你怎么也不撐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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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朱雀古怪地笑笑:“這么大雨撐傘有用嗎?”他的視線穿過雨幕落在了面前的女子身上,大雨毫不留情地澆在她的身上,單薄地衣裳瞬間緊緊裹住身體透出了玲瓏的曲線,鬢發散亂地貼著面頰,雨水順著發稍流淌。 眼前的女人半瞇著被大雨打得快要睜不開的眼,兩手竭力試圖穩住快要被吹翻的油紙傘,狼狽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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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突然不想再躲開,心底泛起了絲惻隱,淡得他自己都無從覺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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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容羽纖,別再愛我,走,離我遠遠的!”他冷冷道,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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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沒辦法決定你愛不愛我,但你也沒法左右我愛不愛你。 ”慕容羽纖執拗地撐高了傘,試圖為朱雀遮住盡可能多地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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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用的,你這個蠢女人。 我永遠不可能愛你,你對我付出的一切都是白費,就象你今天為我打傘,無論你怎么做,你也沒有辦法讓我不被淋濕。 你沒有辦法改變,這就是天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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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為我早就濕了,早在你認識我之前就已經不再是個人。 他幾乎是在咆哮,可說出的語調依然是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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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少女秀美的臉頰縱橫爬滿水痕,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 原本豐潤的身軀在風雨中單薄得好似再加一指便能催折,清靈的眼眸黯然卻仍然固執地映出了一個刻薄的男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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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朱雀重重推開那把艱難撐起的油紙傘,慕容羽纖被他的力道推得一個踉蹌,跌坐在泥水中,怔怔看著朱雀頭也不回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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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終于知道,在他地眼中,她地眼淚不足以讓他稍一停駐。 那個簽說自己的愛情是門冢,這原是她給自己掘地一個墳墓,早在初初一見那個淡然的一瞥間。 師太說近君環繞杵成針,只要自己真心付出終有一天會將鐵杵磨成針,可為什么她快要把自己的心磨穿朱雀的心卻不曾有一絲絲改變?這就是她一廂情愿地強求的報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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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朱雀轉身的一瞬,慕容羽纖靜靜地看著自已被一種名叫愛的東西凌遲,那個愛的上面清晰地刻著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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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手一輕,油紙傘翻著跟斗越飛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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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用等了,周彥仙永遠不會再回來。 ”這是他心里想的也是他原本要說的,可他卻發現自己說的是,“小姐,周公子有非常緊急的事要處理,他讓您別等他,慢慢逛著,他辦完事就會來找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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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朱雀垂下雙睫,嘲諷地看著自己的嘴不受控制地說著流利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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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時候那個早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江尚武竟然也會有不忍心了?他用殘忍的憐憫審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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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為你現在叫朱雀。 有個聲音這樣告訴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