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無垠光芒之中,歐姆以一種冷漠平和的姿態端坐著。
他的內心毫無悲喜,仿佛要與身軀上的盔甲和身下的王座合而為一。
歐姆在聆聽金屬的祈禱,在俯視齒輪的禮贊,在嗅聞活塞的焚香。
他看到了,是的,他看到了。
他看到那狂怒如火的人類頭骨,那忠誠圣潔的天鷹羽翼,以及那永遠純潔無瑕的、用金屬鍛打的“i”。
他看到如山的厚重盔甲,斷海的非凡劍刃,橫空的巨型機械。
所有人,所有造物,所有機械。
他們都在高呼,歌唱,和贊美!
他們的聲音融合在一起,化為洪流般的巨浪!他們說:
“永遠憤怒!永遠純潔!永遠忠誠!”
他醒了。
歐姆知道自己醒了,但是無法睜開眼睛,全身沒有一絲力氣,每一根肌肉纖維都劇痛無比,身體深處傳來要命的空虛和饑渴感。
自己徹底透支了靈能,現在要付出代價了。
他隱約聽到了女生說話的聲音,在辨明她是誰以及她說了什么之前,就又一次昏迷過去。
再一次醒來時,歐姆勉力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校醫院高挑浮華的穹頂,散射著窗外照進來的太陽光斑。
鼻子除了聞到那股校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之外,還嗅到一股奇妙的、溫暖的香氣。
好熟悉的氣味,是她……
歐姆發現自己的頭腦像是銹死的齒輪一樣難以運轉,他花了整整十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床邊趴著一個人。
眼球艱澀地轉動,歐姆看到了那熟悉的、像蒲公英一樣毛蓬蓬的灰色短發,他用了極大力氣才張開嘴唇,發出一聲耳語般的聲音:“f·f……”
那個小腦袋抖動一下,菲奧莉娜猛地抬起頭來。歐姆看到她臉頰上還有睡出來的印子,嘴角艱難地翹起來,露出一個干澀的微笑,說:“小心著涼啊……”
菲奧莉娜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歐姆真的醒過來了,猛地跳起來,掀開簾子就跑了出去,大喊著:“女士!龐弗雷女士!歐姆他醒了!”
“安靜。這里是醫院。”
一個和善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喝止了菲奧莉娜的大呼小叫,歐姆聽到一個安靜的腳步聲快速接近,自己的床簾被人拉開一段,午后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自己的臉上。
走進來的是一名穿著黑白兩色修女服、面容嚴厲和善的女人,她就是校醫院的龐弗雷女士。
她俯下身子,一手捂著歐姆的額頭,一手搭在歐姆手腕上測算心率,聲音溫和地問道:“有哪里不舒服嗎,彌賽亞先生?”
菲奧莉娜在龐弗雷女士背后踮著腳探頭探腦,大大的橄欖綠眼睛里流露出關心的神色。
“有的,女士。我的肚子……”歐姆嚴肅地點頭,在龐弗雷女士臉色大變的時候忽然笑道:“我的肚子好餓啊,感覺自己現在能吃下一整只烤火雞呢。哎呦!”
龐弗雷女士沒好氣地揪了一下歐姆的耳朵,顯然是對他的玩笑非常不滿,接著又拿出魔杖在歐姆的頭頂和胸口輕輕敲擊了幾下,確認沒事之后起身對歐姆說道:“等下會有人送吃的東西來,我現在去通知鄧布利多教授你已經醒了。”
說完她便快步離去了,而菲奧莉娜則一下子湊上來,叉著腰質問道:“你這家伙,虧我還把你當好兄弟。打架的時候,為什么不叫上我去給你幫幫場子?”
“你們,都知道了?”歐姆疑惑地說道。
以自己對鄧布利多教授性格的了解,除非是逼不得已,恐怕這件事情會成為兩人心中永遠的秘密。
他應該不會把伏地魔剛復活就又去世這么勁爆的消息告訴所有人吧?
“當然知道了,鄧布利多教授親自說的,你們倆去斯萊特林密室探險去了。然后你不是在和蛇怪激戰之后被一只卑鄙的紅帽子偷襲撂倒了嗎?”
菲奧莉娜像貓一樣鬼鬼祟祟地湊到歐姆臉龐邊上,“快跟我說說,蛇怪到底是三十英尺長還是四十英尺長。我和哈利都押四十英尺,只有赫敏不相信有那么大的蛇怪。”
歐姆沉默了一下,便明白了鄧布利多的用意,那個老人他不想讓這所學校,讓學生們陷入恐慌之中。
于是他對菲奧莉娜微笑著說道:“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那只蛇怪頂多只有二十八英尺,但那已經是蛇怪中的巨人了。順便問一句,我睡了多久了?”
“啊?!可惡,居然這么小……你睡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了都?!狈茒W莉娜沮喪地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本本寫寫畫畫著什么,“現在我欠赫敏十六個巧克力蛙,哈利欠赫敏二十個南瓜派……算了!反正她也不吃甜食,到時候還不都是我的!”
看著少女變得歡欣雀躍,歐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己殺死伏地魔,不就是為了能讓這個世界上多些愉快的笑臉嗎?
為了更美好的世界,請你去死吧,伏地魔先生。
家養小精靈送來一大碗加了蜂蜜的白粥,還有一小塊味道寡淡的面包。
雖然很簡單,但這無疑是歐姆在一整天滴水未進之后最好的食物了,既容易消化,還能提供很強的飽腹感。
但歐姆很快就尷尬地發現,自己的手臂無力得就像一根煮過頭的意大利面,甚至都拿不起勺子!
“f·f,你能不能……”歐姆可憐巴巴地看著菲奧莉娜,食物就擺在面前卻吃不到,這種痛苦實在是難以言喻。
就好像非常想拉屎的時候褲腰帶卡住了,那種——呸呸呸!我在吃飯的時候想些什么呢!
肯定是因為伏地魔的變身形態太惡心了,給自己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
都賴伏地魔!
“瞧你這費勁的嘞,撒手,讓兄弟我來喂你?!狈茒W莉娜端起大碗,一屁股坐到歐姆床邊,舀起一大勺熱氣騰騰的白粥,吹也不吹就往歐姆嘴里塞去。
歐姆當然是抵死不從,緊緊地閉上嘴巴,從喉嚨里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喝啊,快喝啊?!狈茒W莉娜試圖強行突破,“他奶奶滴,為什么不喝!”毣趣閱
鄧布利多一只腳剛剛踏進校醫院,就聽見了一聲中氣十足的慘叫:
“燙死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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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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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