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我婆婆。”三丫提起婆家有些不耐煩,“看到點東西就往上趕,以前家里沒錢躲得遠遠的。”三丫越說越氣。
“嗯。”沈凜沒說話,看了何奮進一眼。
何奮進本來聽到媳婦的話就心虛,現(xiàn)在看到二舅哥的眼神,更覺得沒臉見人。
“先吃飯吧。”林倩倩看氣氛有些緊張,有意解開何奮進的尷尬。
沈凜沒說話,不過不再看妹夫,夾起菜開始吃,只是接下來給何奮進倒酒的動作明顯快了許多。
“奮進。”兒子態(tài)度都表明了。沈老漢也不能當啞巴,開始苦口婆心的跟女婿說話,“三丫年齡小、嘴快,你多擔待著點。”
“沒,三丫很好。”何奮進肯定不能說媳婦的不是。
沈老漢沒理他,繼續(xù)說:“但是吧,三丫有些話也沒說錯。你家就三口人,三丫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二凜給的東西也不多,夠你們一家三口吃個新鮮,但是要是再多點人,妞妞就受委屈了,對吧?”
“叔說的對。”何奮進附和道。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你們別的不顧,要顧好妞妞,她才這么大,爹娘受的委屈,孩子不能再受一遍了是吧?”沈老漢說著放下酒杯。
沈老漢一口一個對吧,一口一個是吧,聽著沒有強迫的意思,但是每句話都在何奮進耳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越聽越不得勁。
他二舅哥給他幫助,讓他學(xué)手藝,現(xiàn)在也說了如果以后能學(xué)到手藝開飯店的話,借他們錢。結(jié)果自己的爹娘卻好,幫不了忙他不怨,但是處處尋思自己的東西怎么回事?
挺著老丈人的話,何奮進只顧點頭,一句話沒說,拿起酒杯一口悶了。
看說的差不多,對方也考慮了,沈老漢才停下來,以前他是沒這么多話的,但是現(xiàn)在看兒子哄孫子,也明白自己的孩子還是自己護著好。
“三丫快吃飯。”看閨女眼神一直往那瞟,沈婆子喊道。
“嗯,這就吃。”雖然剛剛只顧著喂孩子了,現(xiàn)在端起自己的飯碗開始吃。
林倩倩無意間一抬頭,看到三丫的飯碗都擋著臉了,剛想說什么,看到有東西從她臉上掉下來,一句話沒說,低頭當看不見。
一頓飯吃了略有些壓抑,等吃完飯,沈二伯和沈四叔都回家了,三丫幫著沈婆子收拾桌子。
“娘,你剛坐了一路車,坐著歇會,我自己來就行。”三丫說道。
沈婆子沒說話,跟著閨女去了廚房,只剩母女兩個人的時候才悄悄問他:“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就是何奮進他娘看著家里有點東西,天天在外面轉(zhuǎn)悠,說閑話。”
“唉,讓你受委屈了。”沈婆子也知道對方能那么囂張,有個原因就是自家誰都不在,三丫受了委屈也沒處說。
“沒,娘,我過的很好。”三丫覺得除了婆家煩人外,沒什么不好的地方。
“晚上給你哥說說,看看你哥的主意。”沈婆子本來想說要不過來,你留下來吧,又想到兒子兒媳婦看兩個孩子,肯定忙不過來。要不她和老頭子一人去,一人在家里?沈婆子想著。
三丫不知道母親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話,她會嚇一跳:“要不別麻煩二哥了。”她感覺自己在二哥添的麻煩已經(jīng)夠多了,幸虧二嫂人好,如果要是大嫂那個樣子,早就鬧起來了。
“自己的親哥,怕什么?你哥哥弟弟就是給你幫忙的,要不然就叫親兄弟了。”沈婆子沒好氣的跟閨女說,“受了委屈,別自己憋著,越憋別人越覺得你好欺負,就要說出來。”
“我知道了呀。”三丫眨了眨眼,轉(zhuǎn)身洗碗,沒讓娘看到自己的眼淚。
“整天就知道了知道了,我們要是不回來,你還不打算說是吧?還有女婿那邊,他娘他弟妹欺負你了,你就得說,不說他怎么知道?”沈婆子交代閨女。
“娘,奮進也挺忙的,我覺得這些事煩的不好。”三丫解釋道。
“你還知道,你看看你嫂子誰欺負她了,立馬給你二哥告狀,你二哥說過什么嗎?”
“他們不一樣。”三丫說道,像二哥二嫂感情那么好的又有多少呢。
“哪里不一樣?不都是一個鋪蓋里睡覺的。”沈婆子白了閨女一眼,“日子是人過出來的,前面你不能選,后面過得怎么樣就是自己選的,你看你二哥剛結(jié)婚的時候說過幾句話,你看看現(xiàn)在。因為什么?因為你嫂子,你二嫂要是跟你一樣,什么話都憋在心里,你哥到現(xiàn)在還跟個葫蘆似的。”那樣的話怪好,一家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一個委委屈屈不說,一個板著臉不問。
“我說了,他又不一定聽。”三丫小聲反駁。
“聽不聽是他的?說不說是你的?你不說你受了委屈,萬一哪天他爹他娘偷偷說你待他們不好,說多了,你說他聽誰的?”沈婆子從來就沒干過自己受委屈的事。
“那好吧!”三丫答應(yīng)了,“下回我說說看。”
“還下回。”沈婆子指了指閨女,“有什么委屈,今晚就跟你說了,你看看他今天是不是一臉愧疚?說明還是心疼你們。算了,你爹說的也不少,你過幾天再說吧。”沈婆子也知道過猶不及,萬一真把人說火了就不好了。
“娘,我二嫂她媽媽和她哥要住在家里嗎?”三丫轉(zhuǎn)移話題。
“不一定住咱家。”沈婆子跟閨女解釋。“兩人打算在村里租個房子,我覺得咱家房子夠看看,等會勸勸。”
“家里地方大,能住的開。”三丫覺得住在家里也好,只是她……想到什么,三丫停了一下。
“可能怕人說閑話。”沈婆子猜測到,不過親家母想怎么樣,她不會阻攔的。
“哦。”三丫點點頭。
另一邊屋里,林倩倩拉著丈夫進屋說話:“三丫是委屈了。”看臉色就能看出來。
“我知道。”沈凜點點頭,“明天送三丫回去的時候,我和三治都過去。”
“別打架。”林倩倩不放心的交代一句,講道理是講道理,討公道是討公道,但是如果打起來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知道。”沈凜點頭。
“凜哥,你看看附近有什么房子嗎?我媽和我哥總不能一直在家里吧。”說完三丫的事,林倩倩說起另一件。
“在家里不好嗎?”
“不太方便。”林倩倩解釋,“再說了,焦叔和文州哥他們也可能過來看看。”到時候真在一個院里就不方便了。
“我去看看。”沈凜點頭答應(yīng),直接去外面,過了一會轉(zhuǎn)悠回來,“大隊長給他兒子蓋的婚房,還沒人住。”
“婚房?”林倩倩不確定的問,“那肯定不給借吧?”農(nóng)村一般快結(jié)婚的時候再蓋房子,建房子都蓋好了,證明媳婦也快過來了。
“吹了。”沈凜繼續(xù)說。
“凜哥,說話別大喘氣好嗎?”林倩倩認真的問他。
“嗯。”沈凜答應(yīng)。
林倩倩知道他答應(yīng)了沒有用,下次可能還會犯,不過既然這樣說,那意思是房間可以借?
林倩倩問出來,沈凜點點頭:“可以,一個月給幾塊錢就行。”
“那挺好的。”林倩倩松了口氣,新房子比家里還好點,母親和哥應(yīng)該不會嫌棄。
許蓉對房子沒有任何意見,她小時候也是吃過苦的,過了這么長時間的好生活,現(xiàn)在再重新去租小屋,完全沒有任何不適。
冉波更是一句話都沒說,搬著行李就過去了,他忙起來的時候在實驗臺上都能睡著,別說這種地方。
“媽,哥,炕在這里,你們不會燒火的話凜哥教你們。”她自己也不會,“明天直接去家里吃飯吧。”
兩人答應(yīng)下來,許蓉不舍的看了好幾眼外孫才舍得撒手。
抱著孩子回去,站在門口,林倩倩看著外面難得的大太陽,如果不是晴天她還不敢抱孩子出來。
“凜哥,你說三丫婆家怎么想的?”林倩倩想起很久之前見過的三丫的弟妹,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三丫懂事又勤快,哪里不比她強?怎么她婆婆就相中了他弟妹呢,而且不是說趕出去了嗎?現(xiàn)在怎么又混一塊去了?
“不知道。”沈凜搖搖頭,他如果知道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林倩倩這一刻覺得誰家都不情景。
“不難念。”沈凜看著她說了句。
“什么?”林倩倩沒聽明白。
“我們家不難念。”
林倩倩哭笑不得,沒想到他連這個都要較真:“我就是說說,沒當真。”
“嗯。”沈凜發(fā)出一個單音,不知道心情好壞。
林倩倩抱著孩子有在門口愣了一會兒才回家:“凜哥,你說三治怎么還不回來?”
“差不多要到天黑。”沈凜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我覺得也差不多。”林倩倩想起來了,這幾次三治在外面待的都挺久,這一回分開兩個人一個多月不見面,可不得多聊一會。
兩個人沒猜錯,等三治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了。下午沈凜給冉波那邊送了柴火和飯菜,教會兩人用炕才回來,所以現(xiàn)在家里吃飯的只有他們一家。
“三丫,白天我沒問你,你怎么不抱孩子?”吃完飯說話的時候,沈婆子問閨女,她看見好幾回外孫想讓閨女抱,閨女都是把女婿喊過來。
“娘,我又懷了。”三丫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的說。
“又有了?”沈婆子第一反應(yīng)不是高興,是兩個孩子相差太小,會不會不太好?
“嗯,三個多月。”三丫點頭。
沈婆子算了一下,外孫女現(xiàn)在兩歲多,這胎三個月,中間養(yǎng)了兩年,其實也可以。
“那可不能受氣。”沈婆子不知道在跟女兒說還在跟女婿說。
“也沒多受氣。”三丫摸了下肚子,這個孩子比她姐姐來的是時候,懷妞妞的時候從懷孕到生下來,都是在看婆婆臉色,雖然懷孕的時候婆婆挺高興,但是依舊沒拿自己當自家人。
現(xiàn)在不一樣了,雖然有時候他們還會到面前來轉(zhuǎn)悠,但是家里畢竟是自己當家了,有底氣。
“好好養(yǎng)著。”沈婆子一想到明年又是家里添口丁的時候,就覺得高興,從娶了兒媳婦到今年,算算一年添一口人,這樣下去過兩年家里都住不開了,以前可沒想到能這樣。
“我知道。”三丫點頭,她不求能過上多好的日子,以后的生活能和二嫂在家的時候一樣就行了。
“娘,孩子餓了,我去屋里喂孩子。”知道她們母女倆肯定有悄悄話要說。林倩倩給兩人騰空。
“好,快去吧,炕是熱乎的。”沈婆子點點頭,今天一天兒子屋里的炕他都給燒著呢。就怕兒媳婦喂孩子了。
“好的。”林倩倩抱著孩子進屋,臨進屋之前把丈夫拉了進去。
外面沈婆子看兒媳婦進屋了,知道這是她給自己騰空,挪了挪位置,離閨女近一點,然后跟她說話:“三丫,你跟我說實話,這半年受委屈了嗎?”
“沒有。”三丫搖搖頭。
沈婆子板起臉:“你說實話。”她越想越覺得不可能這么簡單,就算是他們剛回家閨女舍不得,但是一直沒說回家是怎么回事?以前不管怎么樣,嘴上還會說說的,而且今天還問起親家母住哪,聽到對方會出去的時候明顯松了口氣,只是正好院子里有人過來她沒接著問。
“娘!”三丫再也忍不住,撲到沈婆子懷里掉淚,“他們不是人。”
“三丫別哭,有什么事跟我說,我讓你二哥給你出氣去。”沈婆子心疼孩子,摸著閨女的背,一點一點給她順氣。
三丫這才從開頭開始說,最開始是娘家都去了帝都,她聽著婆婆在院子里說話,感覺都是在指桑罵槐,又覺得自己又沒得罪她,她罵的肯定不是自己,也就沒理會。
后來農(nóng)忙,各家都把孩子放在樹底下,一個隊里有幾個人幫忙看著,大人下地干活。
她和丈夫也是這樣,不過受了二哥二嫂的影響,她從來不委屈孩子。二哥二嫂時不時給孩子寄過來點零嘴,她每天都會給閨女帶一小包餅干或者幾塊糖,專門交代看孩子的人,別讓孩子一下吃了。
剛開始沒發(fā)現(xiàn)什么,后來有一會她肚子不舒服,請假打算帶孩子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閨女手里一點東西都沒有,而旁邊妯娌的孩子手里塞了好幾塊糖。
二哥給她買的糖這邊沒有的,看包裝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下知道對方拿自己孩子的東西,當然不愿意,立馬去問看孩子的那個人。
那人說糖是她婆婆拿走了,覺得他們是一家就沒攔著。再加上看了孩子多,也就沒注意后來怎么回事。
三丫不樂意了,抱著孩子去質(zhì)問婆婆。結(jié)果婆婆跟妯娌說起她的不對來,什么藏私房錢,分家之前就有外心什么的。
她跟兩人大吵了一架,以后再也不給閨女在外面拿吃的,都是回家吃,只是隔壁智商罵槐的聲音多了起來,而且婆媳倆一唱一和,三丫就知道,這是在針對自己。
她聽不下去,和隔壁大吵了一架,后來發(fā)現(xiàn)看熱鬧的太多,覺得丟人才關(guān)上門。
只是從那以后,其他的事也多了起來。最明顯的就是村里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了。她找了和自己關(guān)系好的人問,才知道婆婆竟然編排她外面有人。
只是這樣的話,又不能大聲吵著去問,只能壓在心里。這時候二哥來信了,建議他們夫妻倆學(xué)點東西,三丫就把這事放后面了。
三丫看了信,覺得二哥的話很對,鎮(zhèn)上做小生意的已經(jīng)不少了,現(xiàn)在做什么都趕不上別人的腳步,還不如先學(xué)點手藝,到時候開個店也容易。
沒想到丈夫出去的時候,婆婆更是有恃無恐,天天在家里罵,罵她把丈夫趕出去,是為了方面偷人。
三丫和她直接在院子里罵了起來,但是家里就她自己,孩子還哭著,肯定比不過對面兩個人。
從那開始,對方像吃了甜頭一樣,知道她沒辦法,時不時就說兩句壞話,還趁著別人路過裝委屈,丈夫一在家就在隔壁哭窮,還上門要養(yǎng)老的糧食。
再一次聽到對方在門口編排什么的時候,三丫忍不住,拿著菜刀就出了門。
那一場鬧的挺大,好在丈夫是站在他身邊的,回來一句話都沒說她。
只是不管怎么說,兩家是鬧僵了,三丫看著只有一面墻隔壁,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干脆抱著孩子回了娘家。
家里的鑰匙她有,正好沒過幾天二哥就寄信回來,說要回家。三丫就借這個借口一直沒回去。何奮進理虧,一直陪著她。
“你不早說?”沈婆子心疼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你說罵孩子吧,不舍得,不罵吧,受了這么多委屈就在自己心里憋著?這樣下去不把人憋壞了,自己要是不問打算什么時候說?
沈婆子把這句話問出來。
三丫猶豫了一會兒:“反正都過去了。”爹娘年紀大了,她不想讓倆人操心,大哥,二哥都娶了媳婦,小弟年齡還小,她覺得家里也不容易,又何必給家添麻煩呢?
“這叫添麻煩?”沈婆子沒好氣的問他,“你看看你嫂子的哥,你嫂子哪次麻煩他的時候他不高興了?親近的人越麻煩,他越開心,因為這樣顯得親近。要是你說幾句話他就不樂意,那還算什么親人?”
“我回來的時候大嫂說閑話了。”三丫趴在沈婆子懷里委屈的說。
“她又說怎么了?”提起大兒媳婦,沈婆子就皺眉。
“說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水的水,不應(yīng)該回娘家。”可能是母親的話多,三丫心里酸酸的,把這幾天的委屈順口說了出來。
“她放屁。”沈婆子被氣著了,“那她整天往娘家跑什么,拿點東西就往娘家送,有本事她別回去。”
“娘,你回來真好。”三丫忍不住說了一聲,起來把眼淚擦干凈。
“爹娘是干什么的?一輩子不就為了你們過得好一點嗎,你看看你的好,什么話都不說,在家里的時候脾氣這么火爆,怎么出去了就這樣了。”
三丫看了一眼在屋里另一頭跟著她小舅玩的閨女:“有了孩子脾氣就小了。”
“什么有了孩子脾氣就小了,你二嫂現(xiàn)在給剛嫁過來的時候一樣,還是個孩子脾氣。”沈婆子反駁閨女,明明是被人欺負了。
“那是我二哥寵的。”三丫覺得那種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寵歸寵,你二嫂心態(tài)好,你要學(xué)著點,在學(xué)校再累,回家說兩聲,繼續(xù)喂孩子。還有她那個什么同學(xué)啊,還擠兌她,聽著我都生氣,結(jié)果你二嫂一句一句都懟回去了,回家什么事都沒有。看她整天笑瞇瞇的,我也沒看出來還有脾氣。三丫你學(xué)著點,別到時候落了個潑辣的名聲,其實一肚子委屈。”沈婆子交代閨女,這一點閨女沒有兒媳婦做的好。
“我知道了。”三丫沒想到二嫂在外面上學(xué)也不容易,“原來這么累。”
“可不是,還有你二哥,天天忙里忙外,家里看著兩個孩子,還要整天去外面做生意,也不容易。”一方面是安慰閨女,另一方面就是感慨了,沈婆子的話有點多,“我跟你爹在家里照顧著兩個孩子,你嫂子她媽過來幫忙還好點。你別看你二嫂他哥現(xiàn)在這么精神,你知道他熬幾個夜回來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嗎?”
三丫搖搖頭,二嫂娘家的兩個人,自己都沒敢仔細看。
“身上的衣服臟的跟什么似的,一塊花一塊綠的,還不能直接用手洗,手上要戴上什么手套,說是有毒,我跟親家母洗了半天才洗掉。這孩子,我們都在家的時候回家能吃頓熱乎飯,你說我們不在的時候,他自己一個人怎么辦?”
沈婆子剛過去的時候,覺得城里人真好,吃的好,穿的好,住的也好,開的還是以前沒見過的好車,結(jié)果等熟悉了才知道哪一點東西不是自己換來的。
自家人一年到頭就熬一個夜,還是為了守歲,對方一個月得有大半個月都不回家,哪里容易了?錢是那么好賺的嗎?
“你看看誰都累,但是人家過的開心呀。”沈婆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閨女,“娘不圖你們有什么大富大貴,你自己過的高興就好,以后再有這種委屈,一定要跟娘說。你不說我們不知道,等事后再想起來,你更委屈,我們也后悔。”毣趣閱
像現(xiàn)在,閨女受了這么多委屈才說出來,他們就算去何家討公道,也就是幾句話的事兒,如果閨女早說呢。從頭一回受委屈就說,他們不在也能讓大侄子他們幫忙過去,有那么一次,她婆婆就不敢使臉色了。
“娘,我知道了。”三丫答應(yīng)著,她知道自己錯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先給你們寫信。”
“先給女婿說。”沈婆子嘆了口氣,“離你最近的是誰?別什么事都自己壓著,跟女婿說,說完來找我們,我們不在家就跟你大堂哥、你四叔他們說,聽見了沒有?”
“知道了。”三丫答應(yīng)。
“快把淚擦干凈。”聽到兒媳婦開門了,沈婆子知道閨女不想讓別人看見,側(cè)著身子擋住閨女。
林倩倩沒往這邊看,把孩子放外面的小床上晃了幾下,等孩子睡著了才進屋拿東西,今天光顧著收拾床鋪,照顧孩子了,她給外甥女和小姑子買的東西還沒拿出來呢。
“三丫,這個給你。”林倩倩拿出兩包衣服。
“衣服?給我們買的?”三丫剛剛聽完二嫂家里學(xué)校兩邊跑多累,現(xiàn)在看到對方還想著給自己買衣服,頓時高興的不行,“嫂子,你真好。”什么都能想到。
雖然奇怪對方怎么這么高興,不過看到她跟姑娘時一樣的笑容,林倩倩松了口氣,看樣子是好了。
“換上試試。”
“好。”三丫抱著衣服,領(lǐng)著閨女進屋。
過了一會,娘倆穿著新衣服出來,林倩倩明顯感覺三丫氣色好多了。剛回來的時候,三丫臉上帶著笑,卻讓覺得憋屈,再看現(xiàn)在的笑,才是真正開心的笑容。
“嫂子,好看嗎?”家里沒有鏡子,三丫看不到,但是衣服好看她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配得上。
“好看。”林倩倩讓她轉(zhuǎn)了個身,點點頭,“真的好看。”比剛剛那身好多,現(xiàn)在才像年輕人。
“謝謝二嫂。”三丫感覺自己的眼淚又快忍不住了,結(jié)婚三年多,這是她第一件新衣服。,,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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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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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