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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寂靜的夜色下,那家伙就這樣靜靜地落在我面前,他的眼神好像看透了一切,露出了無所畏懼的笑容。
墨藍色的天空銀白色的月光傾瀉而下,落在那人的身上,看不清臉卻能感到那股冰冷肆意的氣息。雪白的披風隨風飛揚,發出呼呼的聲音。
工藤新一下意識按住顫抖的手,他知道這不是懦弱的恐懼,這是來自靈魂的戰栗。久違的,興奮讓汗毛樹立。
他按斷電話,阿笠博士的聲音戛然而止,耳邊只剩下呼嘯而過的風聲,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好像聽到了怪盜那淺薄綿延呼吸聲。
噠——噠——的腳步聲,能聽出那人的氣定神閑。容貌隱沒在禮帽之下,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的年紀似乎并不像外界所推斷的那樣。
三十?二十?不也許更加年輕。
“小弟弟,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
一簇煙花綻放在空中,易拉罐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工藤新一做出小孩子般可愛的語氣說道:“我在放煙火哦。”
“快看,”他指著漸漸靠近的直升機故作興奮道:“直升機哦,他們好像注意到這里了哦。”
那個人微微側首,驚訝之情轉瞬即逝。只聽到那人輕笑一聲:“小弟弟你好像不是個普通的孩子。”
鏡片反射出白光,工藤新一緩緩地轉過頭道:“我叫江戶川柯南,是個偵探。”
不過那人只是逢場作戲一般做出驚訝之態,然后又重新揚起了那么自信的微笑。
不過是故作鎮定罷了,工藤新一指著逐漸靠近的直升機,擺出幼兒天真無邪姿態:“繼續呆在這里真的好嗎?怪盜基德先生。再不逃走的話,可是會被抓住的哦。”
工藤新一將手背到身后,悄悄地打開了麻醉手表。只要那個人轉身,他就能麻醉那個人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人只是短暫的思考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個對講機,只是輕輕地咳了幾下。茶木警官的聲音就在天臺上響了起來。
怎么……這簡直不科學,一顆深/水炸/彈在工藤新一的腦海里爆炸,思想的水花迸濺在意識的空間里。
讓所有警力都聚集在天臺的時候,想來洞察犯人心理的工藤新一頭一次搞不明白眼前的盜賊究竟想要做什么。
直升機的燈光直射在那人的身上,那人絲毫不見慌張,只是頗有挑逗地說道:“滿意嗎?小偵探。”
工藤新一說不出自己現在是個什么心情。
隨著中森警官的破門而入,怪盜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了。
“四月一號,愚人節,當然是騙你的啦。”
上揚的語調,就像一個惡作劇的孩子。在□□炸開的一瞬間,他聽到那個宛若惡童一樣的怪盜說道:“如果說怪盜是個技藝精湛盜取財寶富有創造性的藝術家呢,偵探就是一個只會跟在怪盜身后吹毛求疵,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評論家罷了。”
一股莫名的被冒犯的感覺涌上心頭,他想反駁,卻在一陣煙霧過后找不到了對象。
那個人,就在重重包圍中憑空消失了。
怎么可能呢,一個人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疑惑之余,一個“一定要抓住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偷”的念頭油然而生,并在心里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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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寺井接過黑羽快斗扔過來的披風,表情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為何黑羽快斗放棄了這次行動。
黑羽快斗豎起食指抵在下巴上,歪著頭模樣可愛:“因為那顆珍珠是假的啦。”
“假的!”寺井震驚道。
聞言,黑羽快斗笑道:“哪有過了那么多年的珍珠還是閃閃發光的。不過遇到了個有意思的人。”
只見他伸出兩只手比劃一下,說道:“是個小家伙,而且他的手表挺有意思的。”
寺井:“小孩子?”
“是啊。”黑羽快斗一邊伸懶腰一邊打哈氣道:“爺爺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毛利事務所呢。”
清晨的陽光正好,黑羽快斗整理著自己的帽子。對著鏡子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誰能想到鏡子前這個耍帥擺poss的少年會是夜間那個神秘莫測的國際大盜呢。
帶上面具后,黑羽快斗熟練地敲響事務所的房門。
“爸爸,你看這件衣服怎么樣?”
無論看了多少次還是會忍不住地驚訝,這位毛利小姐真是跟青子那個笨蛋太像了。
“啊,抱歉稍等我一下,我馬上就把垃圾拿出來。”女孩將紅色的洋裝隨手放到沙發上,急匆匆地去了廚房。毛利小五郎的注意力全在賽馬上,而那個小男孩不在。
啊呀呀,還真是天助我也。神不知鬼不覺的,那件紅色洋裝的款式就被黑羽快斗記了下來。
隨著最后一袋垃圾進入垃圾車后,黑羽快斗一邊活動筋骨一邊往家走,耳朵里的竊/聽器傳來了鈴木朋子的聲音。
“柯南不要跑!”
“喂喂喂,不要追了。”
一群孩子從身邊飛速跑過,黑羽快斗看著那個藍色的背影,眉頭微挑。有這個小鬼在,脫身的計劃似乎要變一變了。
傍晚,夕陽落進了深藍色的海水中,將冰冷的海色染成了燦爛的金色。
豪華的游輪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緩緩駛動。
“鈴木先生根據最新情報顯示基德已經潛伏在船中,請延緩兩小時開船,讓我們上船搜捕基德。”白色的手套裹在中森警官的電話上,四葉草吊墜隨著主人的動作輕輕搖晃。
“十分感謝您的配合,我們會盡快逮捕基德的。”
掛斷電話后,少年露出一抹得逞的弧度。
宴會上,鈴木朋子按照找計劃開始。站在她身后的黑羽快斗在心里嘆了口氣,這位夫人,你未免太小瞧我了。怪盜基德無所不知。
不過看鈴木大小姐這副樣子,很快自己就要暴露了。得趕快換個身份繼續偽裝了。
在鈴木朋子的侃侃而談中,黑羽快斗悄然離場。
如他所料,果然那個敏銳的小鬼發現了破綻。不過他的這個破綻,也讓他成功的換了身份。
安置好熟睡的少女,他整理好裙擺帶好珍珠信步走進會場。吶吶,小鬼頭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吧。
看了一場無聊的表演,輕而易舉地拿到了那顆黑珍珠。
“小蘭姐姐,我知道怪盜基德在哪里呦。”
黑羽快斗心頭一跳,繼續維持著表面平靜道:“真的嗎?”
“嗯吶,”那孩子故作可愛的樣子,撒嬌道:“來嘛,小蘭姐姐,我帶你去找他。”
兩個人來到了一處安靜的船艙內,小孩放開了他的手,踢起了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足球。
“吶,小蘭姐姐你知道寶石的含義嗎?”
寶石的含義對于他這個寶石大盜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是對一個高中生女生來說,似乎確實不是那么簡單。
那孩子沒有繼續等他作答,只是自顧自地說著:“珍珠的含義是月亮與女性,整個賓客名單里只有鈴木夫人的名字滿足這個要求。”
他故作恍然大悟,其實心里已經做好的隨時逃跑的準備。只是心里依舊不解,為什么眼前的這個小孩給他一種可怕的感覺。
超乎一切同齡人的敏銳犀利,就好像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被困在幼小的身體里一樣。
看著一上一下的話筒,黑羽快斗在心里苦笑,幸虧還有后手,不然還真不知道要怎么跑。
“我才不會讓你再使出在飯店里的那一招,你就只會這樣俗不可耐的招式嗎?”那孩子嘴角上揚,怎么看怎么都是嘲諷:“我可是鼓足了全部警覺,就是為了向你這位只身闖入犯罪現場的藝術家致敬。”
“啊,”那孩子像是想到什么一樣地說道:“不過,杰出的藝術家大多是死后成名。我就讓你成為一代名盜吧,怪盜基德。送你進名為監獄的墳墓里。”
黑羽快斗的視線落在那孩子腳下的足球上,被打中一定很疼吧。
“真是服了你了,”黑羽快斗舉手投降,無奈的語氣中夾雜著幾分寵溺:“這顆珍珠我就放棄了。”
眼見這人依舊不肯放過自己,黑羽快斗故意用著讓人誤解的語調說道:“啊呀,差點忘記了。我向這位女孩借了衣服,讓她一個人躺在救生艇上,再不救她的話可是會感冒的哦。”
說著,他又從衣服里拿出粉色的殺手锏。“要知道,我可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果然,那個小鬼的臉色大變。計劃通,黑羽快斗在心里暗笑。閃/光/彈摔在地上,他又要逃跑了。
只不過……
在海里游泳什么的,真是造孽啊!
倒在床上流鼻涕的黑羽快斗時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