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問，周云琛并不正面回答，反而反問：“你想要什么位置？”
沈從文一個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靜靜地看了周云琛一眼，隨后就低頭吃東西。
再抬眼時，周云琛已經不見了。
他有些茫然，不明白周云琛去哪了。
這時，燈光暗了，所有的燈光聚焦在臺上，一個英挺的男子握著小提琴，緩緩低頭拉了一首古典的《梁祝》。
他拉得極好，充滿把每個節點都展現出來……餐廳里所有人都被迷住了。
這個男人英俊逼人，衣著考究，看著十分迷人。
沈從文看著他招蜂引蝶，想起學生時代周云琛也是這般地招人無數……那時的周云琛雖然有些落魄，但有很多……富家千金想和他來往。
不過周云琛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也許從那時起他就喜歡上了顧安西了吧！
要說什么恩情，大概就是周云琛生病的那次吧，是他把他帶到醫院里，里里外外地侍候了好幾天，如果知道這個混蛋現在會這樣待他，他……才不會管他！
沈從文兀自地生著氣，那邊周云琛結束，目光靜靜地看過來。
然后輕笑了一下，走過來坐下：“想什么呢？”
沈從文低語：“周云琛，你到底在想什么？”
周云琛把玩手上一個火柴盒子，瞇著眼打量著上面的美人，“從文，我能想什么？天大地大，我就一個人，能想什么？”
沈從文低語：“你總是這樣，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可是你是在乎顧安西的吧？”
周云琛沒有出聲。
沈從文忽然就咬牙：“混蛋！”
他起身就走，周云琛叫住了他：“從文。”
他追了上去，服務生攔住他：“先生您還沒有買單。”
周云琛掏出皮夾，抽出十來張鈔票給他，匆匆追出去。
找到沈從文的車時，沈從文已經坐上車正要發動了，周云琛竟然賴皮地坐在他身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去哪？”
沈從文屏住呼吸：“我回家。”
“行啊，我也去喝一杯茶。”周云琛從善如流。
沈從文沒動：“我回老家。”
沈從文家在北城，自己住在市區的高級公寓，但是父母卻是住郊外的別墅，他父母俱退休，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他這樣說，周云琛就更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哦，那我正好去看看伯父伯母。”
沈從文有些生氣了：“周云琛，你都這樣自作主張，不顧主人家的意愿嗎？”
周云琛笑了一下：“怎么不歡迎我？還是你在進行不可告人的事情？”
沈從文忽然就說：“我相親。”
周云琛笑瞇瞇的：“相親啊，那挺好啊，當哥哥的我給你長長眼。”
沈從文也是逼急了才說的，他確實是要相親的。一來是父母總是催，二來是因為斷了顧遠山的疑心。
周云琛這樣說，好像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沈從文抿了抿唇，沒有出聲，周云琛卻是下車了，還繞到他這一邊來，“換到那邊去，我來開車。”
沈從文看著他。
“你好像喝了餐前酒了。”周云琛湊近他，似笑非笑的。
沈從文的臉色有些變了，他幾乎忘了這事兒。換以前，他是不會這樣疏忽的。
周云琛又笑了笑，直接輕輕地把他拖出來，自己坐上去。
這下，沈從文是不帶也不行了，憤然地坐到車上。
然后很是氣惱地說了一句：“周云琛你還和以前一樣討厭。”
“是嗎？”周云琛發動車子。
沈從文開的是一輛白色寶馬，挺符合他氣質，也難怪顧公主也為這小白臉動了心。
周云琛側了側頭，忽然笑了一下。
沈從文挺生氣，頭扭到一旁不說話了。
“對了，我們去買點禮物吧。我總不能空著手上門。”周云琛很好說話的樣子，聲音有些輕，“還有剛才你只吃了幾口，再找個地方吃點？”
沈從文靠地椅背上：“我不餓。”
“看，這又是和我置氣了。”周云琛顯得十分好脾氣的樣子，“我一直對你客客氣氣的，你要相親我都過去幫著長眼，你卻是對我這個老同學這樣生份，這說到哪里都是你不對從文。”
沈從文最恨他這副樣子，如果真刀真槍的打一場，他未必怕他。可是周云琛此人十分善于打太極，什么話都是半真半假的，他根本摸不透他的性子。
就像是現在一樣，他毫無招架之力。
周云琛說買禮物，還當真去買了，車停到了顧氏樓下。
這一下子，沈從文有些不高興了：“周云琛，你什么意思？”
“照顧一下顧氏生意，沈副總也不高興？”周云琛解著安全帶，一副痛心的模樣：“哎呀，我這做人太難了。”
沈從文可氣死了！
周云琛湊過頭：“不會又生氣了吧？”
“沒有。”沈從文吐出兩個字，跟著一起下車。
顧氏員工對于這一位新上任的沈副總還是有幾分忌憚的，看著溫溫和和的，但手段不淺，又是顧先生身邊的人，所以不敢輕易得罪平時挺怕的。
這會兒見著沈副總進自家公司大樓百貨部，本來以為是巡視的，哪里知道并不是，還跟著一個十分體面的年輕男人。
那男人十分好看，看著很有修養的樣子，沈副總帶著他四處看……
半個小時后，大家推翻之前的認識，是他帶著沈副總四處看。
周云琛當真是帶著沈從文從顧氏大樓一樓逛起，每一層都細細地看，從女人的東西看到男人的東西，高奢品牌到居家用品，無一例外，還不時地問——
“從文，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從文，伯父喜不喜歡這種？”
“從文，這條領帶挺適合你的，今天你相親要不要換一下？對了，這條也蠻適合我的，你相親我沾沾喜氣，要不你買了送我？”
……
沈從文咬牙：“你不是要買禮物送我父親嗎？”
周云琛戀戀不舍地放下了領帶：“不過就是兩千多塊，從文你太小家子氣了。”
“包起來。”沈從文被激到了，買了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