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啦,一般的棍子還不能串它們呢!”伯昂說著,掏出了一根棒子遞給了方歸元,“給,用這個。”
“成!”方道長興致勃勃的接了過來。
希明臉色很不好的看著那兩人爽快的把一條蟲子串起來烤了。
火還是問他借的石中火!
這石蟲看樣子就能知道不是普通的,一般的火還真烤不了它,可方道長手里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火種,伯昂倒是可以提供,不過是很古老的摩擦生火,要花挺長時間才能生起火來,磨了半天,還是希明主動提供了石中火……
方歸元覺得只有他倆吃還挺不好意思的,舉著一條還想遞給希明。
希明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伯昂一邊刺啦刺啦的吃著,一邊嘶著氣說道:“應(yīng)該還有兩個時辰就到了,等咱們吃完了在到處逛逛,說說話,就能混過去了?!?br/>
“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以前沒出過遠(yuǎn)門嗎?”方歸元問道。
“我太祖父告訴我們的??!他以前可是去過好幾個國家的人……不過我跟你們說,這第一個獲得三界學(xué)院通知書的,還是我呢!”伯昂說著還挺起了他敞開的衣服里面露出的胸膛,“我出門的時候,我爹可是把半個家都給我搬空了呢!”
“這也是父母之常情嘛,以前我去上學(xué),我?guī)煾敢彩墙?jīng)常下山把我送到校門口還回去的。”希明聽了感嘆道。
雖然已經(jīng)到了二十一世紀(jì),可一些小地方能上個好大學(xué)的人也是很珍惜的,只要一出來,擺酒宴客是常有的事。
而他雖然從小長在道觀里面,可他師父也是很重視他教育的,咬著牙讓他讀完了九年義務(wù)教育,還在他成年之前沒給他授過篆,畢竟他師父說了,他們那個道觀破破爛爛的,留著一個年輕人才是害人呢。
好在他選擇了留在那里,不然現(xiàn)在估計就是蹉跎一生毫無所成了。
“希明道友還上過學(xué)???”不過上學(xué)這個詞不是最近一百來年才流行起來的嗎?一千多年前用的不該是進(jìn)學(xué)?
而且方歸元也不曉得有哪一位道長會有閑情逸致把自個兒養(yǎng)的徒弟放到私塾里面去教他。
要知道以前做個道士,那可是上等人才能搞得,哪個瀟灑的道士身后沒有點本事?lián)沃俊笆谰裴t(yī)”這個詞就是代表呢——當(dāng)然,這一般也就是普通的沒有修道的家伙。
不過能修道的要是連個徒弟都不能教的話,估計能成為修行界延續(xù)幾十年的笑話。
“我也去私塾里面看過……差點沒被那個教書先生給抽死。”方道長開始回憶從前。
那時候方歸元懶得動,難得的一次下山就正好碰到了一個老腐儒在誤人子弟,就好奇心爆棚的湊到墻角邊上聽了會兒。
老腐儒一看,好啊,老夫的學(xué)識都能把世外之人給引過來聽“圣人之言”了,立馬就自信的抬頭挺胸,跟著那群小毛頭說了一句“等會”,邁著八字步走過來,問方歸元道:“道長覺得老夫講的如何?”
方歸元淡定的裝逼,“講的不如何。”
于是一場罵戰(zhàn)就此展開。
戰(zhàn)爭最后理所當(dāng)然的以方道長這個當(dāng)時已經(jīng)八百多歲的老人家獲勝。
老腐儒慘敗其口下,心里實在不甘,就鼓動他那群年紀(jì)輕輕卻已經(jīng)深得宋明理學(xué)之要道的學(xué)生來把這個搗亂的給趕走了。
唉……
往事不堪回首,只記曾經(jīng)擁有就夠了。
三個人嘻嘻哈哈的把蟲子搞定了,其中希明實在是沒抗住方歸元和壯漢伯昂的攻勢,萬般無奈的吃了半截大白蟲,雖然一吃下去就感覺身體暖洋洋還打了個飽嗝,可那蟲子像極了某種飛蟲幼崽的外貌也給他帶來了點陰影。
估計以后只要一看到他倆吃東西希明就會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
“話說……這里的鵬鳥多嗎?”方歸元突然問道。
要是不多的話,接幾個新來的學(xué)生就拿了一只出來,那這個三界學(xué)院也是大手筆了。
畢竟聽常滕的口風(fēng),像他們那樣的“新生接待點”可還有好幾個呢。
“這個我不太清楚……”伯昂說得很沒有底氣,手也忍不住的揪了一把自己穿著的獸皮褥子,“我又沒出過門……”
“不過我從家里面出來的時候,也是騎著鵬鳥過來的……我太祖父好像說過,這些鵬鳥都是因為吃的太多養(yǎng)不活自己了才出來賣身的……”
方歸元震驚了,“賣,賣身?”這么會玩的嗎?
“你出門都是騎大鵬鳥的嗎?”
“是啊,”伯昂不解的撓撓頭,“聽族人們提過,要是第一次去外面闖的話,直接去找一只鵬鳥就行了,報酬就是給它們吃的。”
“這聽起來就……,它們是不是能組個交通公司出來啊?反正這種族天份在這兒。”方道長突然摩拳擦掌,興致勃勃的想著,要是鵬鳥一族沒想到這一點他去點出來的話,那總能拿點回報的吧?
上了鳥背沒多久方道長就被常滕告訴過了,雖然他拿著特招書進(jìn)來了三界學(xué)院,可這學(xué)費還是需要的,總而言之要是他以后畢業(yè)不想去賣身或者賣腎的話,現(xiàn)在就只能想法子去賺錢了。
神仙嘛,視錢財如平常之物,說起來也是輕描淡寫的,絲毫沒有感受到方歸元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絕望。
這里流動的錢幣又不是他聽說過的,身家實際上不菲的方道長放到綾灤界就是個窮光蛋,有個屁的錢去交學(xué)費啊!
他師傅怎么沒“送佛送到西”,幫他把學(xué)費交了?。?!
唉呀好氣!
這上了賊船還能不能下了?
“這大概不行?!毙Σ[瞇的山羊胡子現(xiàn)了身。
“前輩!”
“別,別這么客氣,以后你們可就是三界的棟梁之材了?!鄙窖蚝幼柚沽讼C魉麄冊僖淮蔚男卸Y,眼睛瞄到伯昂手里還拿著的串串時嘴巴不由得一抽,當(dāng)還是給不解的三人解了惑。
“臷國地處偏遠(yuǎn),行事也比較封閉,鮮少有外人去那里,這消息就不怎么靈通。”
“伯昂小子的那個太祖父,光是想想,也能知道他年紀(jì)很大了,以前的東西怎么會跟現(xiàn)在一模一樣?這鵬鳥一族早就不像他說的那么干了。”
“那是怎么干?”伯昂好奇的問道。
“三千年前天神奏就牽線搭橋的建立了‘十方’,總管三界各方的來來往往,這鵬鳥一族也被他收了過去,專門負(fù)責(zé)一界之內(nèi)的長途交通。”
“一界之內(nèi)?那還有跨界的往來嗎?”希明一把抓住了敏感詞發(fā)問。
山羊胡子笑笑,卻不直說,只告訴他們,“等你們到了那個地步,該知道就會知道了?,F(xiàn)在還是先好好學(xué)習(xí)吧!”
見著山羊胡子這位老前輩明顯不想回話,方歸元他們也識趣的沒有追問,只是感嘆了一句,“這天神奏究竟是哪路神仙啊,還能做出這樣的大事?”
這樣壟斷交通行業(yè)的生意可絕對是有大好處的,能有這樣眼光手段的神仙也絕對不是吃干飯的。
雖然天神也不需要吃飯。
“天神天神,天生之神啊,哪里是能讓隨便亂猜的?你們這群后生也小心著點,雖然‘奏’不是那位的真名,可要是喊多了,也是能讓祂知道的?!鄙窖蚝犹狳c他們道,“等你們到了學(xué)院里面,這神仙譜也是要學(xué)的,到時候自己看看,可別在無意中得罪了人家!”
三人立馬應(yīng)是。
看山羊胡子這反應(yīng),這位天神在三界里的地位應(yīng)該很高。而方歸元他們雖然不清楚里面的頭頭道道,但也是知道“避諱”這件事的。
凡界的人講究避諱那是為了方便那群身份高的人裝逼順帶增加神秘感,而對于修道士來說,在沒有獲得允許的情況下,隨便稱呼對方的名諱則是一件很不友好不禮貌的事。
便像諸斷那樣好脾氣的,要是突然蹦出來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直接喊他的名字,也是要生氣給他個教訓(xùn)的。
想來對于神仙們來說也是這樣。
山羊胡子本來就是隨便走走,跟他們?nèi)苏f了兩句話之后,就又溜達(dá)到另外一處放風(fēng)了。
伯昂見他走遠(yuǎn)了,又左看右看小心翼翼了一番,半捂著嘴巴小聲的跟方歸元兩人道:“其實那位天神,我也是聽說過祂的名號的?!?br/>
“咦?”方道長再次好奇了。
畢竟“天神奏”這位神祗他可是從未聽過的,那些上古遺籍里面也沒有記載,所以能多聽一點消息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