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我奶奶還行嗎?”
方歸元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胡亮云端著碗姜茶出來。一見到他,胡亮云就連茶碗也忘了放了,拿著就湊過來問道。
“還行,貧道有十足的把握呢!”方歸元接過他手里的姜茶,給自己灌了幾口。
“真的行?”胡亮云皺著眉頭看他,眼里有點不信。
畢竟方歸元這外貌還有這莫名其妙的來歷擺在這里,很難讓人信他的話。
要是方歸元是跟他們說他奶奶的病情如何如何的重,然后治療手段是多么多么的麻煩,那胡亮云還能信幾分。
可現在這小道長才進去房間多久啊,就他倒一碗茶的時間,就一臉無所謂不在乎的出來了,還說他奶奶身上已經難倒了諸多大醫院名醫的怪病能輕輕松松的治好……
得了,這小子犯了跟他老子一樣的疑心病了!
方歸元放下碗,一眼撇過去就能猜到這人在想什么。
所以說嘛,沒辦法的時候什么都信什么都能干,等到來了辦法的時候卻又不肯相信自己犯疑心……
人心多難懂啊,還是修仙好!方歸元在心里感嘆。
“愛信不信吧,你們不是說了什么相信我,就靠我了的?現在就這么一表現?”
“不是,”胡亮云連忙對著他道歉,“這不是……我奶奶的病已經難了我們一年了,現在道長你突然就說能治好,一時之間刺激大了難以接受不是嗎?你看著,等會我爸媽肯定會樂死的!”哪怕你那“能治好”的話是騙他們的。
“那什么,真的能治好嗎?”又糾結了一會兒,胡亮云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再一次問方歸元。
方歸元:……你們父子有完沒完了?!
都懶得再理他們了,被他們這腦洞煩的不行的方道長一甩袖子就出了門,搬了個凳子就在院子里開始享受起冬天不常見的陽光來。
雖然它不熱。
沒過多久,胡大栓就攥著方歸元給他的那張寫滿了藥材的紙出來了。
一個箭步沖到方歸元身邊,激動的說道:“這,那什么……道長,這藥方,真的有用嗎?”他的眼睛里滿是希翼。
“信我嗎?”方歸元覷了他一眼反問。
“信!不管什么,都信了!”胡大栓點頭。希望就在眼前,他說什么都要信!
“那行,”方歸元眼睛半瞇著,也不看胡大栓就跟著他說道,“這紙上面寫得也不是什么藥方,就是拿來泡澡的藥材,畢竟令堂的身體被蟲子的毒素折磨的皮肉都爛了,得拿藥泡泡養一下。多買點,能買多少買多少。”
“行!我現在就去等班車,馬上就去縣城的藥房里面買!”
大柳村的地理位置挺偏僻的,每天就兩趟班車往來,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就是第二趟班車到的時候了。
胡大栓急得很,從家里拿了錢就要出門。
“等等,你今天一天還沒吃東西呢!”他媳婦張秀清喊住了他。
“這哪還有時間吃東西啊!”胡大栓急得跺腳。
張秀清見喊不住他,只能匆匆忙忙的從廚房里掏出兩個餅子塞給胡大栓,讓他在車上吃。
胡大栓拿著紙,懷里揣著餅,就跑去了村外頭等車的地方,翹首望著班車的到來。
張秀清偷偷瞄了方歸元一眼,覺得有點擔心。
她把兒子拉到一邊,小聲的問道:“云子,你說這位小道長靠不靠譜?我怎么總覺得不行呢?”
胡亮云安慰她道:“反正都這時候了,只好什么都試一試了不是?再不行,就當咱們家又請了個神婆回來!”
“也不是這么個意思……就是你這個醫學生都不曉得怎么搞的病,他一下子就說能治好……這是不是托大了?”
胡亮云剛剛在家里想了想,覺得這位小道長看著挺有底氣的,也決心對他多點信心,“沒事的,我聽說‘十道九醫’,要是個真道士那十有八九懂點醫術,指不定是小道長的長輩以前治好過我奶這樣的例子,教給他了呢?”
“那成,我信你的!”張秀清展顏一笑,“你說的有道理,指不定人家手里真有法寶呢。唉呀,那我可得好好做頓飯招待一下人家,別讓道長覺得我們家小氣!”
“知道了,媽,我先去給奶奶擦擦身子,等會幫你做飯!”
“行,快去吧,別讓你奶奶躺著也不舒服……”
胡亮云轉身打算進屋子,就看到方歸元正斜著眼瞄他。
“怎么了?”
“沒什么,快去幫你奶奶擦身子去吧。”然后又停了一下,“記得別用溫水熱水的,用冷水擦!”
“為什么?!”胡亮云不解,他奶奶都那樣了,還用冷水擦身子,不得……
方歸元給了他一個白眼,站起來到胡亮云的面前,“這蟲毒也有歇息期的,結果天氣一冷好不容易停歇會,你們就用熱水把它弄活躍起來了,那不是作死?”
“怎么可能!”胡亮云一驚,“我沒聽過這樣的說法!學校里面也沒人聽過!”
“你才學幾年啊。”貧道可是學當年醫時間可比你活的時候長!
方道長的第一輩子可是職業大夫!修行之后這醫術也沒落下,都快學成本能了!
“我是……我是醫學院的學生!”優等生呢!
“不還得繼續學?再說了你學的還是西醫,我這是中醫療法。”方歸元翻個白眼給他,“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給你奶奶擦擦。”
進去還是那模樣,老人家有氣沒力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掀開被子還是一樣的臭。
被子摸著有點潮,應該是因為冬天不好曬太陽,不過房間里面還是暖烘烘的,角落里燒著一個大火盆子。
方歸元才不會真的自己動手呢,在他的強烈要求下,胡亮云最終還是按他說的做了,小心翼翼的用冷水浸泡過的毛巾給他奶奶擦拭了一遍。
“被子有點潮了,換掉!”
“怎么又潮了?我怎么沒摸出來?”胡亮云捏著被角道,“換用的被子還沒熏干,要不先用著?”
“貧道手感好!”方歸元哼了一聲,“這蟲毒喜濕喜潮喜熱,要是不把受潮的被子及時換掉,那你奶奶的病永遠也好不了!”
一聽這話,胡亮云忙把過年時新買的一床被子拆開,也不等它散氣味,就給他奶奶換上了。
等著事情都干好了,張秀清也在喊吃飯了。
“小道長,你……你真的能治好我奶奶?”得了點空,胡亮云又問了方歸元。
“怎么,又懷疑我了?”方道長照例覷了他一眼。
“不是,”胡亮云笑笑,“就是感覺你那些行為都挺不可思議的,可看著很有章法,而且不知不覺的,你看……我都按你說得做了。所以我覺得你真能治好我奶奶了!小道長,你給我說說,我奶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歸元也不含糊,就跟他說道:“你奶奶應該是被一種罕見的毒蟲咬了,那毒素沉在身體里面厲害得很,而且又難以逼出來,就一直折騰著你奶奶。你們看過的醫院應該是不認識那蟲子,沒能對癥下藥。不巧的是,貧道正好遇到過這樣的病例!”不過那都兩百年前的事了。
“是這樣?”
“不然還能怎樣?”
“那要治療多久?花費要多少呢?”胡亮云估計著應該挺久的,肯定要花很多錢,算了算自己在外面打臨時工賺的錢,省吃儉用的應該能省著點節省開支……
“啊……錢啊,”方歸元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你們只要包我伙食費還有藥材錢就行了,而且一些重要的藥也是買不到的,明天你想的話,我帶你去山里采!”
“這……就這么點嗎?”雖然藥材的錢是肯定要出的,可小道長你不需要醫療費嗎?還要帶我上山采藥?
“對啊,我跟你爸就是這么定的,明天收拾一下,不要穿羽絨服了,穿輕便點的!”方歸元一槌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