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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待花開(74)三合一(靜待花開(74)老白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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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待花開(74)
    老白還真就查呢!
    大家都忙著各種的事,老白就死磕著這一年后勤上的那點事,真就一點一點的查。今天找這個談話,明天找那個談話。
    說實話,真要有大問題,不在賬面上。
    反正因為他這一插手,弄的大家都很煩。可那話怎么說的,凡事最怕‘認真’二字,真要這么認真了,那總能挑出毛病的。
    先是教具的采買上,“一盒粉筆的價格比其他學校平均多出一毛多錢……”老白特別憤怒,“是啊,一毛在現在看來,不算什么錢。但是學校里消耗最多的是什么?是粉筆!這一盒一毛,這一天一個班就是一毛,十個班就是一塊……”
    大家無奈的很,一個年級按照二十五個班算,把小學的都算上,有二百個班沒?假設有二百個班,那也就是一天貪污學校二十塊錢。
    這是人家確實不合格的采購的前提下,才能下的結論。
    老后勤靠在椅背上,眼睛都不抬,“您說跟其他學校比,那其他學校是哪個區的?”
    啥意思?
    “不是本區的學校吧?”
    老白擺手,“你不要管哪個區的……”
    蠢不蠢呀!還沒聽明白嗎?咱們所在的這個區的所有學校,應該都是采購的同一家的粉筆。每個區的情況不一樣!這當然得分是哪個區的,怎么能不管呢?
    老后勤就看老牛,“校長,您看這事……”咋說?能說嗎?
    老白還要說話,老牛直接給打斷了,只看辦公室主任,“去想法子要人家一張采購單據的復印件來,照片也行……”
    不大工夫,人家給拍成照片發過來了。跟自家這邊單價一模一樣,只是數量不如這邊大。連著找了區內的四五家學校,情況都一樣。
    老白后知后覺知道了這是什么意思,頓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老牛就道:“這質量跟質量肯定是不一樣的。”
    老白就道:“質量這個沒法評判。”他輕哼一聲,“這么說來,問題不在學校,而在區教育局里。”
    老牛都想扇死老白,話是這么說的嗎?咋的?學校鬧不夠,你還得往上找嗎?
    一會議室的人都看老白,老白一臉的耿直,顯然真有這個意思。
    林雨桐起身,出去拿了一盒新粉筆,然后推到老白面前,“白校長,你可能沒注意過,這個粉筆盒上,有一行小字,您看的清嗎?要不,我給您拿老花鏡去?”
    有字嗎?
    還真有:買一盒捐一角,關愛殘障兒童。
    “這家企業,每賣出一件商品,向從殘障兒童基金會捐一毛。這就是為什么會比別的貴一毛多一點的原因。”林雨桐看老白,“我查過這家企業,他們是區里扶持的福利性企業,里面安置了大量的殘障人士。”
    所以,你也別往上告了,別覺得是區里誰的關系,完了退休了閑的蛋疼,又拿這事掰扯去。這事你鬧,就會特別難堪。人家就是區里安置殘障人士的一個點,賺的不多,叫那些人有個掙錢的地方而已。
    大家把那盒粉筆傳遞的看了一遍,還別說,不是小林點出來,大家都沒注意。請問,有幾個老師拿著粉筆盒端詳的。越是常見的東西,越是不會去這么細致的關注。
    然后老白尷尬的,特別尷尬!一下子被拍的反應不過來,其他人就都散了。
    老白找的這個點沒找對。
    老顧跟著老牛去辦公室,“可算是消停了!這次要是學乖了,大家都省心。”
    老牛擺手,“消停不了,揪住一個粉筆的事,是個開頭。往后一項一項的盯的細著呢。鬧吧!沒事。他那人務虛了一輩子,招數就那么三兩個。”
    老顧都愣住了,“他拿著這個小事只是開頭,他就不想著,真有貓膩,他這一鬧騰,接下來都有防備了,肯定是準備好了一切等著他呢。”
    所以說,水平有限嘛!你要是都查出來一起發難,許是還能叫人手忙腳亂。但現在,鬧去吧!就剩下這幾個月時間了,退休了愛上哪上哪去。
    還真被老牛給預料到了,老白是一項一項的查。
    這辦公用品多了,粉筆不行,還有其他。辦公用筆這個,牌子貨,價格是公開透明的,他覺得不需要用這么好的,可以選擇一些價位低的,節省一些是一些。
    林雨桐又道:“這種牌子的,外面很多都是假的。所以我叫后勤幫我捎帶了幾盒,原因呢,是因為倆孩子覺得這種筆更好用。我之前呢,也覺得價格貴,可倆孩子用了大半學期了,我發現并沒有花費更多。因為外面賣的筆,很多都是寫了一半,寫字不流暢了。筆芯用了一半就得換。但這個筆不是,用完之后,筆芯里干干凈凈的。”
    說著,她翻出一張照片來,“我家林墨是個特別規整的孩子。他用過的筆芯都放在一個盒子里,這是個他這個學期用過的筆芯,對比一下就知道了。價格貴,不意味著不劃算。”
    領導急著簽字呢,然后筆不出水了,或者簽字的時候斷斷續續的,下筆不流暢,這樣好看嗎?
    每次開完會,在這上面糾纏,有意思?
    這次老白倒是沒反駁林雨桐的話,而是追著問了一句:“筆就不說了,到底是小部分開銷。這里面有幾個大宗的開銷,我覺得還是應該質疑一下。”
    大概是受了誰的指點了,這次真還就是大件。
    像是辦公家具,教室里用的桌椅板凳,宿舍的床等等等等,每年都有更換或是添置的。這確實個大頭。
    “一年比一年貴,這個我可以理解,畢竟物價在漲。”老白抽出幾張單據來,“可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不能貨比三家,一直就用一家供貨商。原因呢?”
    意思是這供貨商是誰的關系!
    肯定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人家的價格合適,東西也不錯,用這東西怎么了?誰拿回扣了嗎?你有證據嗎?
    老后勤看了老白一眼,就道,“一直這一家的原因,那就是為了使用的規格尺寸顏色,各方面達到統一呀!教室的課桌,看起來大同小異,但是顏色上,不同的廠家出來的,顏色都有差異。每年都得添置,我不能每年都找人來,又是量尺寸,又是調顏色。要是如此,這就沒法看了呀!耽擱了時間又達不到咱們要的效果,那我不知道非要換供貨商的原因是什么?只要對方給的東西質量有保證,只要給的價位合適,在市場價的平均價位上,就是可以接受的。”
    至于供貨商是誰的關系,你管的著嗎?
    林雨桐瞇眼,要是他這么查,可就不是只追著這一年的后勤開銷在查了,明顯就能追朔的呀。
    她看了老白一眼,就笑了一下,“既然白校長提了,那我看呀,來年再換的時候,可以看看其他的供貨商的東西……就是現在,白校長可以叫您覺得東西好,價格有合適的商家找來,比一比嘛,不見實物比較,那都是空的。”
    老后勤也跟著點頭,“林校長說的對,空口白話什么都沒有,這樣的指責我不接受。”
    老白有備而來,“下午吧,下午我叫幾個供貨商送兩個樣品來,咱們比一比。”
    行!那就下午吧!
    老牛看了老白一眼,他有點煩了。出門的時候叫了小林一下,“來我辦公室一下。”
    林雨桐跟著過去了,老牛直言,“多少事忙不過來,再叫這么鬧下去真就不像樣了。我覺得老白這像是到了更年期了……”
    嗯!男人也有更年期的!但能叫老牛說出這個話,可見是已經煩的透透的了。
    林雨桐就笑,“這不是年底了嗎?元旦的時候,安排體檢吧。”
    老牛一愣,像是老白這把年紀,身體肯定有毛病的。別管大小毛病,咱當大毛病給他放假甚至叫他去修養都行呀!
    老牛點了點林雨桐,“行!我去安排。”
    不管怎么說,林雨桐還是想叫老白體面些離開。六十五歲的人了,何必呢?
    結果下午人家找了三家商家來,還真拉來樣品了。像是課桌的尺寸和顏色,各方面跟自家學校用的都是一樣的。
    林雨桐看了辦公室主任一眼,低聲吩咐了一句。
    不到工夫,對方拿了個盒子出來,林雨桐把東西取出來,然后放到課桌的桌兜里,三兩分鐘就又取出來,然后遞給老白,“您看看!”
    什么?
    還問什么?這家具肯定是你叫人提前準備的,可再是提前,也就是這三兩天的事。又是粉刷又是噴漆的,還問什么?甲醛超標了!
    林雨桐一點也沒客氣,說老白,“后勤是做老了的,他們想的要比大家都周全。用老供貨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安全。他們知道咱們每年要更換,因此咱們需要的東西人家會提前就做出來,這邊要,他們隨時拿。因此,庫房里永遠有提前給咱們預備的東西。這就保證了,有害物質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你今年換一個供貨商,明年再換一個供貨商,新人新手什么都是新的,您倒是價錢合適了,倒是貨比三家了!可是,請問安全怎么保證?這可都是給學生用的!說一句不客氣的話,您一輩子都沒在后勤呆過,您不懂那一套東西。現在,這么多人陪著您,浪費的是不是時間?”她當場就撂下話,“您要查,就查干凈,查徹底了,一次性把東西拿出來。不要今兒想起一出,明兒又想起一出!誰也沒那么些咸淡時間陪你在這里玩!”
    這些道理老后勤早知道,但當時為啥不說出來,不就是等著你自己出丑呢?!
    這就當眾把話甩在對方臉上了。
    老白當時是臉紅了白,白了紅,這么多人圍著,那是一點面子也沒給自己留。
    林雨桐是真的懶的跟他一起玩了,隨后還聽說又找大宗的電器采購的問題,像是空調、投影儀這些,結果人家有專門的后續服務保障。哪個不好用了,半小時就趕到維修,免費更換零件。你花錢買的是后續十年的服務,貴點不合理嗎?
    所以,盯著這個沒意義。貴點,人家肯定是說好的,有貴的道理的。
    林雨桐都以為對方要是這么查下去,肯定是查不到什么了。結果,這次人家還真給查到了。
    “校車!”老白看向林雨桐,“校車哪怕是二手車,可處理的時候,比市價每輛低了兩三萬!”
    當時一共二十輛校車,這合起來,賤賣的就不是一點了。
    老牛對此不知道,這是去年元旦剛過時候的時候了,老校長和老周還在任上。
    老白對此的說辭是,“有些人,是在退休前,拿學校的東西送人情。”
    在坐的大部分都是學校的老人,當時這車是怎么賣了的,誰不知道呀!
    那是初中部買的車,當時初中還是能擇校的時候,好些小區的物業跟一中這邊是掛鉤的,業主的孩子直升一中初中部。為了學生上學放學方便,那時候各個學校都在采購校車,一路過去一輛車,學生在小區門口定時等著,有校車路過的。這校車用了三年,十三中那邊出事,校車出事故了,當時車上還有十多個學生。這么大的事故,造成了傷亡,這就導致的所有的學校都不敢用校車接送學生了。于是,二十輛校車這就閑置著呢。不僅沒用,還占地方。那時候車就停在現在小學的操場位置,那個小學不是后蓋了才搬過來的嗎?那時候校舍才蓋呢!可巧了,前年夏天一場大雨,建筑工地和周邊出現了一點塌方,問題不大,可巧了,就有一輛車給陷下去了。水往低處走呀,就把這一輛校車給泡了。
    當時弄出來怪艱難的,找吊車弄出來了。可賣的時候不好賣了。本來,全市這種校車就多了,不用就都不用了,都要往出賣,價格就上不去。能趕緊倒手就不錯了。結果跟人談價的時候,人家就死咬著,你們這車泡水了,這個價錢不行。那價錢壓的都不能看了。你再說只泡了一輛,人家非不信,反正壓價嘛,怎么對你們不利怎么說。那你說這種事能怎么辦?
    最后車是怎么處理出去的?是號召教職工,看誰家的親戚要車,稍微低一點的價錢,趕緊處理了吧。要不然真糟踐成廢鐵了。
    還真就是對內發賣的!而且,賣的還都是相對困難的家庭。
    像是有個老教師,老伴有心臟病,啥也干不成。有個兒子,兒子是唇腭裂,早些年倒是做手術了,但是這個外形,找工作特別困難。最后買了個校車,重新噴漆裝扮了之后,在古今園那里當擺渡車去了。這都是存心照顧對方呢!
    還有給農村的親戚買了,叫他們去了座位,當個短途的拉貨車的呢。
    這錢沒一分是到了老周和老校長的包里去的!當時那么處理,沒看著車往廢鐵的放,這還錯了?現在好些學校的校車至今沒賣出去,但人家‘借’出去了,以解決無處停放的問題。反正,車當做資產,是在的!你要查,車給你開來。至于誰用的,有什么關系。學校也沒處放嘛!
    哪種是為公?哪種是為私?
    老后勤蹭的一下站起來,指著老白:“白金南你TM就是個王八蛋!”
    老白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你……你罵誰呢?怎么說話呢?!給我滾出去!”
    林雨桐雙手摁在桌子上蹭一下站起來,“學校的事,不外乎‘吃喝拉撒睡,桌椅板凳柜’這點事。昨兒吃了一頓香椿芽炒雞蛋,過幾個月春天來了,香椿下來了,就得去找茬,認為幾個月前冬天買的香椿芽貴,所以,這就是貪污。沒這樣的道理!每一件不能單看,得看當時的背景,看當時那么處置的原因。那是學校的資產,不能一言而定。為這個東西,當時是開會的。會議記錄查一下,能查到,當時誰說了什么,為什么那么處置,一筆一筆的,都記著的。當時表決同意的人,這會子大部分人還都在這辦公室里坐著呢……”
    “是!我就在!當時的情況我知道,那是最恰當的處置方式。當時我舉手同意,現在再回去想,我依舊同意。對此,我可以向組織上說明。”
    “我也一樣。”
    “算我一個!”
    ……
    林雨桐在一個個的表態之后,就冷笑,“指責別人賤賣了二三十萬……夠坐牢的了!”她朝對方冷笑一聲,“那好啊!既然白校長算這一年的賬目,那咱們有些東西是得算一下。”她繞過去走到正前面,“有幾件事,我也想請問白校長。”
    對方還對著老后勤怒目而視,顯然氣還沒消。這會子被林雨桐盯著了,他抬頭把蓋在頭頂的發片順了順,然后坐下,“說,我是事無不可對人言的!”
    很好!
    林雨桐擺手,“遠的不說了,就只說白校長提議的,這一年的賬目。”她走過去,手搭在對方的椅背上,“第一,咱們學校的保潔,是承包出去的,對吧?跟保潔公司簽好協議的。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保潔工作的法人里,有一個是您的侄女婿吧!”
    老白愣了一下,才要解釋。
    林雨桐抬手朝下壓了壓,“那這個保潔公司,你怎么不說每年換一下呢?之前,你提議一次應該簽約三五年,是后勤堅持,一年一簽約。為的是怕對方簽約好,對衛生的要求不能達標,不好制約。”她輕笑一聲,又看老白,“早前去跟您夫人閑聊的時候,知道您為了不違反計生政策,再生下三女兒之后,將她送給你弟弟撫養了。所以,這個侄女,不是侄女,而是親閨女。所以,保潔公司的法人,其實是您的女婿,對吧?”
    “你聽我解釋……”
    “不急!”林雨桐拍他的肩膀,叫他安坐著,然后又道,“第二,學校綠化。競標的公司一共十三家,有九家都請您吃過飯,且送過您小禮物,對吧?這個小禮物,要能拿出手,價值也在數千元的吧。這可九家,金額是多少呢?您別忘了,中標的不是這九家中的任何一家,所以,只要打電話去查,我相信,很快就能查出來的。”
    老顧蹭的一下站起來,直接就出去了。小林都點出九家了,那就證明她絕對事先查過的!要不是篤定,她絕對不會說的。
    老白頭上的汗都下來了,想喊老顧到底是沒喊出來,這邊林雨桐擋在了他的眼前,就聽她說:“第三,承包后勤食堂!每家商戶從一個柜臺到數個柜臺不等,但其中有六家承包商戶,是托你的關系才有的資格。你每學期收人家價格不菲的東西,有這個事沒有?本來應該有七家的,今年開學的時候,您又介紹了一家進來,可是被后勤給攔了。因為這家的商戶健康不達標,老板娘是乙肝患者。”
    “那都是我的親戚,親戚幫忙而已。可不是賄賂,不過是親戚間正常的往來……”
    林雨桐看他,“那就是確有其事,你確實收了人家的東西了!”
    對!
    林雨桐就看老后勤,“那就再去查食堂的衛生,不合格的罰款,嚴重不合格的,取消承包資格。”
    老后勤眼睛一亮,對啊!把這幾家罰了,或是直接剔除資格,這些人嘴里的實話可就出來了。是不是親戚,到時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然后老后勤利索的走了,突擊檢查衛生去了。
    老白這次是真急了。食堂那地方,就是抓的再緊,可總有過不了關的。就跟自家的廚房的一樣,誰家里的廚房一定就符合衛生標準了?
    一中檢查都算是嚴格的,可這突擊下來,想找茬還怕找不到嗎?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老后勤回來了,帶了幾個人,身上的圍裙和頭上的帽子還都沒摘呢,“……就是不叫俺們干了,也得把俺們的錢退給俺們。人家的承包費兩萬,咱們可是掏了兩萬五的……”
    “咱們可沒多收,你不是給了你家親戚了嗎?”
    “可不興耍賴呀!”這家的老板娘尤其彪悍,“五千是定金。學期底交的,要不然來年沒好的柜臺位子!”
    收錢了!買的是好位置。
    老后勤就皺眉,打電話給一個人,“小吳,你馬上來一下。”
    小吳是負責給商戶抓鬮的工作人員,來的很快。一問都快哭了,“……白校長說是他家的親戚,給關照一下……”所以,私下違規操作了一下,實在不算大事。
    也沒收一分錢,就是幫著領導辦點私事而已。
    所以,老白其實是收錢了的。
    老后勤把商戶和小吳帶下去,處理后續的事情去了。辦公室重新恢復安靜。
    老顧從外面回來了,電話的錄音這么一放:
    對!當時我們請白校長吃飯花費了二千多塊錢的招待費,后來送了一個價值三千多的表。
    是的!我們請白校長娛樂消遣花費了四千多,另外送了兩瓶價值六千多的洋酒。在麻將桌上,故意輸給白校長一萬多塊錢,當了,這個就不能算了,是我們為了拿下工程沒法子的法子。
    ……
    不到九家,暫時聯系到四家,可只這四家,就夠老白受的了。
    林雨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不言語了。
    老牛心里嘆氣,這個老白呀!小林是真心沒打算跟你如何了,只想以體檢結果為借口,把你先放回去養病。等到了退休的日子了,你直接打退休就好了。現在可好了,你覺得當時賣學校資產的事有漏洞可鉆,可你怎么不想想,那么大筆的資產,人家處置的時候能不慎重嗎?
    打從你開始在粉筆上糾纏的時候,小林怕是一邊仔細的尋找你可能發現的漏洞,一邊已經悄悄的在查你了。你又不是多干凈,你說你這是干啥!
    是!你沒拿學校的東西,但你在這個職位上,收人家的東西吃人家的飯,還拿了人家的錢,這就是事的!
    你死纏著人家老師不放,好了!惹翻了人家,人家給你把老底子拋開了吧!
    這現在怎么辦?該退的退還不算,只要你還在職,你就得為你的行為負責。如今,趕緊想想能保住什么吧!別到最后連公職都丟了,你說你到底圖啥?!
    會開到這里,都散了!老白覺得都起不來了,當天晚上就去找老周,“我不是找茬呀,我就是要退休了,想為學校再干點啥。你也知道,在位置上,人家請吃飯,咱不能不去。塞個小東西,喝的五迷三道的都不知道人家塞的啥,還以為是酒店送的小點心呢。醉醺醺的回家,直接給老婆了!你也知道我那老婆,那就是個財迷。我是真不知道送的都是啥玩意!要么說娶妻娶賢呢,真是被這個婆娘給壞了事了。”
    反正,他啥也不知道,就是跟人家吃了頓飯。一切的糊涂事,都是他老婆干的。他沒管好家屬,他快退休了心態沒調整好,真沒有別的意思。
    老周都退了,管你那些。
    他打哈哈了半天,然后靠在沙發上呼嚕聲震天。
    師娘一臉歉意,說老白,“你看,老周這人現在退了,這精神是真不如以前呢。以前要是跟學生晚自習,回家半夜十二點,那都精神奕奕的。現在不行了,不教學生了,不操心了,精氣神都跟被抽走了一樣。瞧瞧,這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老白:“……”老周這混賬東西,一直就是這么無賴。什么招數都使的出來!教出來的學生也是無賴。就像是那天查食堂衛生,他娘的那就是故意找茬去的。可人家就是把故意找茬說的明面上,卑鄙無恥的那么光明正大,他都沒見過!
    得了!這都睡著了,還說個屁!只得起身告辭,“那我先走了。”
    師娘推老周,“老白要走了!”
    老周迷糊著,“嗯?要走了?那我不走了。”順勢往沙發上一倒,鼾聲比之前更響亮。
    這邊師娘把人送出門,老周就坐起來了,“這王八羔子!”他摸出電話給桐桐打過去,“老白剛才來了,我沒搭理,現在回去了。他最近會活動,你別管。你要是一點余地都不留,在單位上也不好做人。他們會覺得你下手太狠,不近人情。”知道!也沒打算追著不放。
    大不了叫他降等,然后拿個降等的退休工資算了。
    林雨桐問老周,“老白一個勁兒的往您身上引,以前有過過節?”
    “沒有!”老周對此人不屑一顧,“問題還在那個懸而未決的主任任命上。”
    在一中,管著初中部事務的,就是初中部的主任。在有些這種全學校中,分總校長和下面小初高的校長。所以,初中部這個主任,相當于一個初中的校長職務。
    “老顧提廖主任,老白有他想提攜的人。可惜了,老顧在他看來,跟咱們走的很近。”
    對!就是這么一碼事。老周說老白,“他就是眼高手低的主兒!還想一查拽住一串來!也不看看如今學校的老底子從哪來的……”開會的時候,會議室里肯定都在反老白。這貨總以為人走茶涼,卻不知道你翻前面,可過去那些事大部分人都參與了。他就是犯蠢!
    林雨桐嘆氣:“他是要退休了,老同事的關系也不顧了。這個人不講人情!也覺得別人不講人情!”
    至少對自己的認知就是錯的!他覺得老周在位子上,自己就認這個老師。老周不在位子上,自己管那閑事干嘛?
    仕途倆說了一會子話,就掛了電話。
    老周且得意著呢,這幾天他的電話不斷,甚至那邊的會議一結束,他這邊就知道了。都說是:你這個學生是真好,真疼你。是一點委屈也舍不得你受!人家是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她是沖冠一怒為老師的。
    還有人說:你這個學生,眼睛是真利!
    是說桐桐一眼就揪住老白的小辮子。
    老周就說,“這孩子還是厚道的!也是講人情的。小事上,她也不是揪著不放的。”
    言下之意,有些事她看見了,也知道了,但她沒戳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要是不惹她,不過分,她不會是處處盯著人揪人家辮子的人。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于是,接連有被她踢出局的人,可人緣并沒有更壞。
    初中部幾個副主任先后上家里拜訪,也沒拿貴重東西,就是一點水果,來就是剖白一下,跟老白的接觸,純粹就是想進步,沒別的意思。
    老林看著一個個五十上下的人了,在自家閨女面前可以說是小心翼翼,心里多少有些愕然。看著她坐在沙發上,隨意的靠著,手交叉著放在沙發的扶手上,跟對方說話,“……初三這個年紀,很要緊。之前,白校長幾次提出,在初三第二學期一開學模擬考試之后,對學生進行分流。這是不可取的!若是確實有主觀上不想參加中考的學生,要家長上學校來,要班主任,你們初中部主任,要我,之后是老牛,都跟家長溝通之后,才可以。必須是自愿的原則!不要去試圖給學生做工作,這就是變相意義上的強迫。更不能以拿提成的目的,把學生送到不靠譜的學校去。這個堅決不允許。初中部下個階段,應該把考察中專類學校和相關專業當做一個工作重點。一定要把進不了高中大門的學生送到可靠的地方去求學,得保證家長的錢不能白花,孩子確實能學到相關技術。我也把話說到頭里,一旦發現有干擾學生參加中考的,有以拿提成為目的的給孩子介紹學校,我還是那句話,這跟一中的教育理念不符,一中不留人。”
    肯定做好這方面工作,不敢馬虎!
    林校長說不留人,那肯定不能留人。這話沒人敢當假話聽!
    老林覺得自家閨女真好,真的!特別好!外面碰見多少人,說起孩子中考都是,害怕老師不叫孩子參加中考,孩子的壓力大,沒考試一次,就往下刷幾個人。等到了中考跟前,原本五十多個人的一個班,就剩下三十個人左右了。然后中考一考,升學率百分之九十八,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這種的。才十五六的孩子,啥也不懂。技校又不是很靠譜,幾年時間都荒廢了。要是都跟自家閨女這樣當老師,當校領導,娃們得多幸運呀!
    老林這么想就這么夸,真的!覺得自家閨女這樣整個人都在發光。
    把林雨桐逗的就笑,“人家不能跟我比,我是無欲則剛,別人就不行了!”
    林媽說她,“可不是!你有思業,思業給你把錢賺回來了,啥也不要你操心。能干就干,不能干回來就別墅住著,闊太太當著,你怕什么呀!人家可不得前怕狼后怕虎嗎?”她邊說邊切水果,把果盤都給女婿推過去,“瞧著在外面人五人六的,那是思業給你撐著呢。人家那軍功章上,兩口子各占一半。你嘛,你那軍功章上,思業占九你占一。”
    四爺就笑,見桐桐要懟,就直接塞了一塊蘋果過去,“甜嗎?”
    還沒吃呢,她喉嚨里先含混的說‘甜’,然后一邊吃一邊回自家老媽,“沒您家女婿,您閨女啥也不是!”
    母女倆相互擠兌,都成一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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