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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位千金(49)
林雨桐和章華晚上回來,飯桌上,章華就把這事跟四爺說呢,“你說說,這害了人了,反倒是開始幻肢痛了。緊跟著,像是自殘之類的事,絕對做的出來。這就是精神狀態(tài)不好的一個明證……”
四爺皺眉,心里閃過一絲什么東西,可這一絲東西直到晚上睡下了都沒抓住。
他一翻身,半迷糊的桐桐就醒了,她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睡吧!別想了!人的感情和精神世界是非常復雜的。都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這種單純的壞,改不了的……”
不是!不是這句!是前面那一句――人的感情和精神世界非常的復雜。
四爺就問:“你覺得感情屬于精神,還是精神屬于感情?”
嗯?
感情應該屬于精神世界的一個方面。
四爺拍著桐桐的手微微一頓,眸子變的深沉。如果有一只手能影響他們的感情,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影響他們的精神呢?
他不知道!
但桐桐的身邊頻繁的出現(xiàn)這種明顯精神上有瑕疵的人,先是盧珊,緊接著又出現(xiàn)了這么一位。其實,之前那位林美琴,其實就是一個精神上有些病態(tài)的人。還有早前那位劉小靜!如果單獨看,誰一輩子不遇到幾個腦子不正常的人呢?
可這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又有發(fā)現(xiàn)別人干涉了感情,那是不是這其實就是某種暗示呢?
四爺?shù)皖^看桐桐,桐桐已經(jīng)睡著了。
這有些事情,得她去悟!
因為,這里面牽扯到一個取舍的問題。他心里隱隱有些猜測,現(xiàn)在并不能確定。
但緊跟著,他就調(diào)整了他的時間。林雨桐也覺得,四爺好似緊張的過度了。今兒上齊家醫(yī)院這邊,不到點四爺就來了,在停車場,親自過來接她。
林雨桐的車叫司機開著,她坐四爺?shù)能嚕案陕镅剑恳粋€小小的錢愛華能把我怎么著?”
四爺只笑,車子發(fā)動了,才道:“帶你吃老火鍋去。”
林雨桐側(cè)臉看他,這不正常。
他了解她,就像是她了解他一樣。他稍微有點不一樣,她就能感覺的到。
可他不說,她也不問。他必有不能時候的理由,那剩下的只能自己去想。
想?
可該想什么呢?
想最近發(fā)生的!
想他之前問了一句關于感情和精神之間的關系。
感情――精神――關系?
感情嗎?
自己的感情有被禁錮或是部分禁錮的經(jīng)歷。那么以此類推,若是當自己解決了感情被禁錮的問題,請問下一步,若是真有誰干預,會干預哪里呢?
精神???
精神!!!
林雨桐頓時悚然,手心里都出汗了。若是一個人的精神壞了,甚至于混亂了,那自己是誰?四爺又是誰?
“停車!”她喊了一聲。
四爺緩緩的將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然后側(cè)臉看她。
林雨桐滿眼的復雜,“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四爺就笑,“是!咱們不能坐以待斃!但你知道,這世上所有的碰撞,都不可能一方毫發(fā)無損。或多或少,你得損失點什么。”林雨桐眼里露出掙扎之色:“我們――能付出什么,才能叫對方不對我們的精神下禁制!”
四爺默默的看她,不言語了。
桐桐眼里露出幾分掙扎:“記憶!屬于我們的記憶!”
為什么會這么想?
桐桐苦笑了一下,“林彤的很多行為,都是曾經(jīng)在林家的生活記憶給影響的。便是章華,她身上就沒有這些記憶的影響嗎?每個人都有!一個人,短短二十年的人生經(jīng)歷,那些過往的記憶給人的影響何其大?更何況咱們。”她眼里閃過一絲怒意,“那咱們就真的拿幕后的這只手沒辦法了嗎?”
“不是!你想摁下他,你得跟他懸殊不大。你可以把這個過程理解成修仙!一個人想成仙,何其艱難。這其中的磨礪一定非常人所能及。我們帶著過往的記憶,看似過的是最普通的日子,可其實呢?還是跟普通人不一樣的吧!我們的情比金堅,在很多人看來,未嘗不是生活富足,萬事順遂之后的產(chǎn)物。若真的跟世間所有的平凡夫妻一樣,我們是否能走過一世一世又一世。若是還能,千難萬險,我們都沒有走散,那我們便是經(jīng)過磨礪了。這世上再無能干涉我們的力量。只看,我們敢不敢!我們是不是對彼此有這個信心。”
林雨桐咬牙,這是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四爺也笑,“這只是我的猜想,是不是不知道。我原本沒想告訴你!可如今呢,我心里有點什么想法,不用說,你就能知道。你一抬眼一動眉,我也能沒明白你的意思。這不,你都給猜出來了。”
林雨桐久久不說話,左手不停的轉(zhuǎn)著右手大拇指。四爺掃了一眼就笑,她現(xiàn)在便的比他還像他。
如此的她――怎么會散了呢!
四爺篤定,“散不了!”
林雨桐看他,“這種事情,怎么敢去篤定。”
四爺就笑,“我猜,他們不可能永遠的封存咱們的記憶。這有些東西,其實是能慢慢找回來的。若是咱們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且一直沒散,那便是功成。可若是記憶找回來了,卻發(fā)現(xiàn)咱們被強行分開了……這是否就叫勝之不武。他們的目的,更像是要用時間去磨掉咱們之間的情分。多濃厚的情分,都經(jīng)不住磨的。你怕嗎?”
怕!可也說不上怕來。
林雨桐就道:“只是沒有記憶,但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四爺一下子就笑了,“對!只是沒有記憶,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只要你是你,我是我。那行為邏輯,處事方法,就不會變的。我沒有離開,你也會在我身邊。我們是靈魂牽絆在一起的人,我們要是都不能契合,那誰能呢?哪怕我們不知道我們自己究竟是誰,也不知道我們跟彼此有什么瓜葛。但解鎖自己的過往,難道不是我們的樂趣?當我們找到我們自己的時候,一起說說那些過往,想想,也挺美的。
總說,再苦再難,也要守在一起。那我寧肯在未來歷經(jīng)千辛萬苦的找尋現(xiàn)在的自己,也不想在精神受損之后,把你或者是我變的面目全非。
林雨桐的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她伸手抱他:我愛你,但我得先是我!
對!多簡單的道理!
失去了自己,這種愛已然變味了。
她哭了,四爺卻笑:“你想的太悲觀了!若是他們動手真能那么干脆利索,咱們一點都掙扎不了,你又怎么會那么容易從情感禁錮里走出來了。我是猜,他們會在記憶上動手腳,但他能禁錮幾成?如果拿咱們的有辦法,就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了。再說了,很多東西,咱們還沒用到。比如,之前搜集的基本像是天書的醫(yī)書……都是針對心臟的!”
咱們胸口的東西到底是沒了,還是隱藏了?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
因為時間線太長了,很多東西可能都被遺忘了。但是,這些東西一定是有用的。
林雨桐眼睛一亮:“彤家?彤家的醫(yī)典!”
對!
每一步安排都應該是有用意的!
四爺主動提了一句:“亦天門的典籍,你拿給我,我要學。”
學什么?
學咒!
什么?
咒!
四爺指了指自己,“給我們之間,下一道保險。有些咒,非心甘情愿者不行。”
林雨桐不愿意,“這東西不定什么時候就成了障礙……”
“那一頭捏在你的手里,我心里踏實。”四爺也抱她,“你牽著這跟雙保險的線,誰先斬不斷。”
但這對你是桎梏。
鎖著我的是你,我怕什么。
林雨桐咬牙,“逼咱們至此,別叫我逮住這孫子。否則,我非千刀萬剮了他。”
四爺就笑,看!這才是桐桐。這樣的桐桐,什么樣的日子對她能算是折磨呢?她識時務又曉事理。在沒有自己以前,她只是個平凡普通的日子。可她把日子過的平凡普通了嗎?只自己猜的就知道了,她的日子一點也不平凡普通。她在所處的環(huán)境里,把她的日子過到了當時能過的最好的水平。何況,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自己!那么,日子會憋屈嗎?只要我們還是我們,什么樣的日子我們都過的起來。
他跟著就問:“現(xiàn)在去哪?”
“去章家。”找老太太,看看彤家的手札。
如果一切是注定的,那她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我說我們不散就不散,這才是我!
兩人這早不早晚不晚的過來,老太太挺驚訝的,“這是怎么了?”
林雨桐就直接說了一句,“姥姥,我想看醫(yī)典。”
老太太愣了一下,就笑,然后點了點林雨桐的額頭,“你這個孩子啊!”
醫(yī)典被拿出來,“說不清楚,是彤家哪一代傳下來的。我也有參詳,從里面確實是悟到了許多。但是吧,這里面的東西你現(xiàn)在接觸還是太早了……”
林雨桐接過來一瞧,眼睛微微一瞇,“我不帶出去,就在這邊看。”
彤家的東西,她不準備帶的。將其拍下來能用就行。
四爺幫著老太太把掛在院子里的紅燈籠都給收了,那邊桐桐已經(jīng)把東西給拍了,剩下的完璧歸趙,交還給老太太,“現(xiàn)在看確實是早,您再保管二十年吧。”
“不要心急,要慢慢的來。你的天賦極好,缺的是機會和實踐……”
在老太太這邊陪老太太了半天,才跟著四爺往回走。
今晚上章華在醫(yī)院,就兩人在家。
四爺看桐桐:“你想主動離開……”
林雨桐笑了:“以前不能由咱們,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由咱們。但不得不說,在非死的情況下,奪舍了別人,這是咱們結(jié)下的因果。”也就是咱們可能努力做的,叫他們的家人收益了,而他們每個都不惡,否則,這份因果怎么還。
之前是沒法子!而今,你提到了亦天門,我們?yōu)槭裁床荒茉囋嚒=幸磺谢貧w他們該回歸的。
四爺就笑,“沒有咱們,金垠圳未必能活。沒有咱們,林雨桐未必能找到親生父母。她能不能順利的活著,且難說著呢。不過,你說的對!這倆孩子,本身就很好。叫他們活成他們的樣子,未必就不精彩。”
要不然,這世界就變的奇怪的很。
林雨桐覺得遺憾的是:“咱們結(jié)婚太早了!”
應該給對方自由選擇的權利。
四爺就笑了:“我看過齊易川和胖胖的面相……”
嗯?
“有夫妻相的是他們。天作之合!”四爺說的篤定,且有些忍俊不禁。
林雨桐:“………………”好吧!
“我們來過,必然會給這兩人留下一點什么。所以,他們會過的很好的!”四爺拍了拍桐桐的手,只要你想好了就行。
我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
若是事情真如此,那么我更喜歡掌握主動。
林雨桐長吸一口氣,“但走之前,得把麻煩給這倆孩子處理完。”
應該的!
那么,咱們分頭行動。
林雨桐第二天打電話給林彤,“找個地方,咱們見一面。”
林彤很驚訝,“你要跟我見面。”
是!“定好地方,告知我一聲。”
隔了半個小時,林彤發(fā)來了一個地址:京華雅苑。
這地方,是自己和四爺最初住的地方。跟林彤樓上樓下的住著的。
直接上了九樓,上面的大平層是林彤的公寓。
林雨桐摁了門鈴,林彤開門。兩人對視了一眼,林彤讓開門,“進來坐。”
屋里很長時間沒人打掃了,蓋著沙發(fā)的床單應該是剛掀開的。兩人面對面的坐在沙發(fā)上。林彤扔了一瓶水過來,“也不知道過期沒過期,只有這個招待了。”
林雨桐抬手接住,往茶幾上一放。直言不諱,“你上了錢愛華的當了!這次的事情,是錢愛華做的。”
林彤很驚訝,“我以為你會認定是我。”
“我們注定做不了彼此喜歡的人,但同樣,我們也沒有必要彼此成為仇人。我的父母養(yǎng)育你二十多年,我傷你,傷心的是他們。他們樂意看到你過的好。那你就按照你的心意好好過!我跟你,只想成為陌生人,僅此而已。”
林彤驀然,好長時間才道:“同樣!我也不想跟你走的太近。”
林雨桐看她,“但金家和林家……有些人想利用真假千金這事生事,我想,錢愛華的舉動,不會是最后一次。總有人想從中取利!”
林彤心里一緊,“只要我不生害你的心思,誰也利用不了。”
林雨桐就起身,“記住你的話!你但凡起一點心思,相信我,第一個收拾你的人不是別人,一定是金銀城。”說著,把包打開,取出東西:“這是藥!不是想要孩子嗎?你會心想事成的。金銀城自己是私生的,所以,他不會想要私生的孩子。你若是只在婚姻里想取利,那你的想法就是對的,孩子是法寶。”
林彤愕然的看她:“你幫我?”
“我信這世上有報應。”你做了什么,你想要的,和你感知到幸福,這是兩回事。
活著,日子煎熬又痛苦的活著,哪怕?lián)碛胸敻唬憔秃昧藛幔?br/>
別說不在意!若是不在意,你身上的諸多才冒頭的病從哪里來的。孩子不成年的時候,她的病就會發(fā)出來。等忍著病痛折磨,熬到孩子二十歲上下,她的生命也就算到了盡頭了。
若是她不找麻煩,跟林家章家和平共處,林雨桐這個原身若是將來若肯提點一二,叫她早發(fā)現(xiàn)早治療,說不能能僥幸多得三五年的時間。若是不能,她頂多就是不會叫孩子在成年之前喪母。
林雨桐沒再多說,轉(zhuǎn)身回去了。回去之后還是寫了一道方子,留在了抽屜里。這道方子,便是扯著林彤的線。若是林彤搗蛋,原主用她每年定量給林彤藥。治病嘛,就跟捏著命脈似得。這是留給原主的一層保障。
而回過頭來,就聽說錢少華帶著錢愛華去齊家求醫(yī),還是老樣子,錢愛華非說手指疼的不行。周士人不同意去齊家,他知道之前的事跟錢愛華有關。但是作為哥哥,錢少華確實沒朝那邊想過。
本來還沒想這么急著處理錢愛華呢,她自己送上來了。
齊老已經(jīng)很少親自下針了,多數(shù)是叫后輩和學生來。林雨桐不常過去,那么只要過去,多數(shù)機會是她的。
這人有什么罪,那得叫警察和法院說了算。作為大夫,就是救人的。人家上門求醫(yī)來的,別管什么人,齊家的祖訓,那就是得一視同仁。
因為病的蹊蹺,齊老給診脈的。說實話,老人家沒把出什么特別的來。但對方一直嚷著疼。
齊老就告訴桐桐兩穴位,“下針試試。”
這倆穴位,都是能短時間內(nèi)刺痛人的穴位。既然裝病,嚷著疼。那叫你真疼一下,你就知道厲害了。
林雨桐順手就拿了針,她這種級別,在齊老跟前耍花樣,對方一樣看不出來。
不是疼嗎?
這針多下一點,那就是真疼!還不止斷指處疼,在這一道經(jīng)絡上的,疼的地方多了去了。她利索的下針,對方幾乎是尖叫了一聲,一身汗猛的就出來了,而后整個手臂甚至于肩頸,都變的松弛了起來。是那種大疼之后的舒爽,恨不能呻|吟出聲。
林雨桐似笑非笑:“還疼嗎?”
不了!
“那最后以后都別喊疼!這種游戲一點也不好玩。”林雨桐這么說。
錢少華不懂這意思,那邊齊老就道:“好了!沒毛病上什么醫(yī)院呀!以后不用來了,這姑娘的病,我看不了。”
這不明說是裝病嗎?
錢少華看了妹妹一眼,頓時覺得難堪的不行,“給您添麻煩了。”
人一出去,齊老就氣道:“簡直豈有此理!”
這是說錢家的。
錢少華帶著錢愛華上了車,周士人才扭臉看,“出來了?”
嗯!
一行人不說話,先回家。到了家門口錢少華叫錢愛華,“你先進去,我跟士人有話說。”
哥?
“進去!”錢少華面色難堪,眼神嚴厲。
錢愛華只得瑟縮著進去了。錢少華這才問周士人,“別瞞著我,到底怎么了?”
周士人又摸了一根煙,到底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我不知道她以前就有吸食那些東西的習慣還是……后來添的……她現(xiàn)在就是借著這個病,怕追責追到她身上。大哥,我真的很盡力了!但是我越來越弄不懂愛華。”
錢少華眉頭皺的那夾死蚊子,“她做的?”
為什么?
周士人搖頭,“不得而知。”他苦笑了一聲,“應該說,她本來就比較偏執(zhí)!之前,她追著金四少的事我有所耳聞,但我想著,人瘋狂那么一次,還險些把命搭上,這不管怎么說,這往后就成熟了。可明顯是我一廂情愿。她的偏執(zhí)真的有些病態(tài)。因為一兩句爭執(zhí)的話,就起了心思害人……大哥,她真的只是現(xiàn)在才這樣嗎?”
錢少華沒有說話,高中的時候,她跟個同學起了爭執(zhí),最后那個孩子從樓梯上滾下來,骨折加腦震蕩。倆孩子個說個的理,也沒花多少錢,最后舅舅給多賠了一點,這事算過去了。大學的時候,跟同宿舍的一個女孩子鬧矛盾。對方找到老師,說是愛華把她騙到樓頂,然后把露臺的門鎖了。大冬天呢,下著雪呢,那棟樓又是體育場的樓,那個點周圍一片空曠,喊都沒人能聽見。還是凌晨五點,清掃積雪的校工發(fā)現(xiàn)了她。但是當時愛華哭的厲害,說她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人。這又成了各執(zhí)一詞的事。最后也不過是私下里給了那女孩五萬塊錢,事也沒起波瀾。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聯(lián)系起來。錢少華不由的也要了一根煙,“那你怎么想的?”
“我想送她去國外治病。”周士人抿著嘴,“國外對幻肢痛是有一定的辦法,至少國外有很好的心理醫(yī)生。她不用擔心人家知道她是誰,不像是國內(nèi),輿論這東西……再加上,你們跟娛樂圈沾邊,大眾娛樂愛報道……她心里難免有負擔。”
錢少華沒有猶豫,“好!就送國外。明天就走!”
一說要帶她出去治病,錢愛華就意識到了什么,她不想去,可這一刻,她的手真的疼開了。整條手臂,甚至是抽的頭上有一道兒,也是一抽一抽的疼。
很逼真!但沒人信她是真疼!以為她想通過這樣的法子留下來。錢少華跟霍家借了飛機,雇傭了私人醫(yī)療團隊,跟周士人一起,帶著錢愛華出國了。
錢愛華無力反抗,她是真的很疼!很疼!家里人不帶著她,她自己都難以自理了。怎么會這樣呢?
她說:“哥,一定是林雨桐用針扎我才會這樣的。她害我!”
錢少華的表情越發(fā)的嚴肅,把手剁了那就疼一時,也只疼那一個地方。你覺得扎你兩針,你疼成那樣,可能嗎?
是啊!沒人認為有可能。
很多知情人都覺得,這是錢家把人安頓到外面去躲事去了。
這種人,一輩子不回來,才好呢。連霍女士都松了一口氣,至少不擔心女兒跟這種人來往了。
而錢少華跟林雨桐和四爺示好,示好的做法就是重新簽了簡丹,力捧簡丹。
捧吧!看到了前途,簡家的舅媽就不會想有的沒的了。當然了,簽約之后,簡家舅媽跟簡明說話就有些高高在上,“這一行,別管怎么說,都是吃青春飯的。丹丹這個年紀,正是闖事業(yè)的時候,一路都是上坡路呀!”
發(fā)現(xiàn)占不到便宜之后,又換了一副嘴臉。
簡明不是很在意,“慢慢的就疏遠了,一年見不了兩次,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去。”
四爺給原主最后安排了一撥,自問就是安排兒子女兒,安排到這份上,也就差不多了。然后兩人把留下的東西都鎖在各自的保險柜里,鑰匙掛在各自的脖子上。
四爺和桐桐躺平,相視而笑,一人一張符,牽上了彼此的手。
沒有告別!也無所謂告別。這兩人有他們自己的人生,明天天一亮,他們還是他們。
這次覺得很奇妙,兩人緩緩的坐起來,然后慢慢離體。有一股子力量拉扯著,兩人沒動地方,等等,再等等。
直等到床上的姑娘猛的坐起身來,然后第一時間看身邊的人,再伸手抓脖子上的鑰匙,緊跟著朝四下里看,朝虛空里看。
直到她的袖子被人輕輕拉住,一個含混的聲音說,“睡吧!走了……”
這姑娘扭頭看枕邊人,枕邊人也抬眼看她。然后這姑娘以為會很別扭,但其實一點也沒勉強的躺下,對方伸過來的手臂她沒拒絕,一切都那么理所當然。
四爺說:“他們的面相――會兒女雙全,白頭到老的。”
林雨桐也笑,“真假千金,林彤是假的,我也是假的,只她是真的!真千金該歸位了!”于是,章華坐了一夜手術回來,就看到站在客廳里激動到不行的女兒。
這是怎么了?
“媽!”帶著顫抖的音兒,撲了過來,一把將她抱住,“媽!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把章華嚇的拿出手機趕緊給林云山發(fā)消息:趕緊過來,桐桐不對勁。
林云山穿著睡衣就跑來了,“孩子,怎么了?誰欺負了?跟爸說呀!”
爸爸!
“噯!噯!”林云山手足無措,“怎么了?”
“我害怕!”
“有爸爸呢,不害怕!沒事,爸爸還能再干二十年。有爸爸呢,爸爸護著呢,誰也不敢把你怎么樣……”
然后跟章華打眉眼官司:這是怎么了?
章華:怕是錢家那姑娘給嚇的。
林云山:沒事!哭出來好!之前那樣也好,可瞧著孩子挺累。
兩人一人一邊摩挲著孩子,金垠圳就那么含笑看著,也不住的往天上看,他想:他們一定是走遠了。可留下的東西太多了!對方會的很多東西,只要想留,大概大部分是能留給自己和桐桐的吧。
一定是這樣的!
四爺和桐桐含笑看著,通過人家的身份,悟了一件非常要緊的事。留點什么,了結(jié)了這個因果,就真的能走了!
走吧!
順著那股子拉扯的力道,慢慢的走了過去。緊跟著力道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林雨桐最后的意識就是,四爺問她:你還有想去的地方嗎?
是問,在能記得住自己是誰的時候,覺得應該去的地方。
林雨桐笑了,她最后想到的是家,是父母!
她說:“為人子女,沒有盡孝膝下,那我作為我,因果就不算還完了。”
她想的是,如果這一趟輪回往復是一個圓,那么,起點就是終點。
同樣,這所謂的終點,未嘗不是另外一個起點。
她想問四爺:這次咱們想去哪就能去哪嗎?
四爺沒時間回答,但他心里的答案卻是肯定的:咱們大部分情況都壽終正寢,有幾次中途而折,但哪次不是順勢而為,選擇了轟轟烈烈。
可這次不同,這次的決定一定會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然后咱們自己就有了選擇的權利。
如果這種輪回非要畫一個句點,那這個句點,只能咱們自己來畫。
沒有痛苦!沒有掙扎!一切隨心而動。
等林雨桐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在病床上。眼珠子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到的是面色憔悴的老林。
“醒了?”他匆忙的摁鈴,然后又喊醫(yī)生,“大夫,醒了!醒了。”
緊跟著床就為圍著了,林雨桐還能看見站在后面擠不到跟前的辛年。
甚至是辛年的媽媽,作為主治大夫,在給林雨桐查體,她都認出來了,“阿姨,您比以前還漂亮。”
辛年媽愣了一下,“沒事!好著呢。”認識人,張嘴就是甜言蜜語,一點毛病沒有。
然后跟林爸交代了許多,一群人呼啦啦的又走了。
林爸才像是晃過神來,抬手摸了摸閨女的額頭,“醒了好!醒了就好。”
林雨桐嗓子干澀,“爸?”
噯!
“我……”我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林爸趕緊就道:“全須全尾的,哪里也沒少。就是昏迷了三個月而已!那么大規(guī)模的爆|炸,你能僥幸活下來,還這么好好的,真是萬幸。”
爆|炸?
哪里爆|炸了?
“你們單位那邊!”林爸就嘆氣,“就活了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你那個少東家。你跟你們少東家關系好的很吧,幸好她帶你出門辦事,才出門沒走出百米,爆|炸了……”
少東家?
林雨桐眼睛閃了閃,這是真回來了。
按照爆|炸的時間推算,鬧不好就是上次自己回到自己十八歲時候的事,若是回到了過去,把苗頭掐滅了,那么從概率上來說,是會影響以后的。
從那個點,又演化出兩個時空。一個時空是屬于十八歲的桐桐的,她以及那個世界的走向,偏了。就跟一個點引出的兩條射線一樣。點在自己所處的線上,自己回到了過去那個點,改變了自己這條線的東西之外,還演化出了別的。
她若有所思,但卻真的歡喜了起來。問那個少東家,“他人呢?情況怎么樣?”
“跟你一樣,你醒了,想來他也能。”
林雨桐心里思量著,對方不會被四爺給占了吧。
可惜想錯了,門被敲響了,然后被推開,門外站著個人,林雨桐一眼就知道:是四爺!
斯斯文文的,戴著一副眼鏡。
林爸不認識,“你是……”
四爺認識林爸,“叔叔,您好。我叫金思業(yè),是桐桐的朋友。出差了一趟,時間有點久,沒想到回來就聽說她出事了……”
啊?朋友呀?
林爸把位置讓開,“小伙子進來吧。”他把人讓出來,才想起沒給孩子媽說呢,“你呆著,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的!
林雨桐就趕緊問:“什么情況?”
四爺小聲道:“考古隊的,塌方了一塊,給埋土里了。”
哦!人不行了,搶救著呢,幾次電擊之后,醒來的變成自己了,“也才出院。”
以后也不能考古,安排在博物館一類的地方工作的可能性很大。
正說著話呢,林媽急匆匆的進來,看見林雨桐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但有外人在,她到底是控制著呢。這會子卻忍不住絮叨:“你那是什么公司?坑死人了都!說是給啥股份,可藥廠連個影子都不見,投產(chǎn)不了,什么股份都是白搭。還有那別墅……你差點把命搭上,結(jié)果連這房子也落不到手里。那破公司一炸,周圍好些人被連累了,這賠償起來不是小數(shù)目……”
肯定是因為自己沒回來,房子的產(chǎn)權沒過戶清晰。
林爸就說:“行了!孩子好好的,這就是萬幸。”
不這么說,還能怎么說呢!
然后林媽又看四爺:“桐桐的同學吧?家是哪兒的?以前也沒聽說過呀?”
“家就是本市的,早前就認識。畢業(yè)了,在博物館做文物維修的工作。”
那這是公務員吧。
“算是。”
林媽一下子熱情起來了,“這感情好!桐桐這丫頭呀,我可不敢叫她折騰了。咱一家子也不是有財運的人。以后呀,去中學教書去……”說著,就瞪眼看桐桐,“剛畢業(yè)的時候,你小姑就說,叫你去他們學校,你不聽呀!現(xiàn)在你不聽試試?!”
聽!聽還不行嗎?
一個小公務員,一個教師,不用大富大貴,過一世叫父母安心的日子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