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債?”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討什么債?”
遲未晚噘著嘴,“尉遲集團的人欠了我爸的工資一直沒有結(jié)算,更可惡的是,我?guī)状稳ビ憘紱]有拿到錢,而且我自己也得了絕癥,如果拿不到錢就會死……”
說到這里,遲未晚真的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其中一個男人立刻警覺起來,說道:“你胡說八道你不會以為我們會相信你吧,保安的女兒怎么可能長得這么好看,而且看你的穿著打扮,應該也不像是那種沒錢人家的女兒,所以你肯定在騙我們。”
遲未晚一咬牙,道:“我化療已經(jīng)借了很多錢了,你們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查看,我戴的是假發(fā),我化療頭發(fā)已經(jīng)掉光了,我打聽了好久才找到尉遲川的住所,我是來討債的……你們真的抓錯人了。”
旁邊的小弟走上前來,好奇的拉扯了一下遲未晚的頭發(fā),她的頭發(fā)就如同沒有生命力一樣一拉扯就直接掉了下來,原本還覺得這個女人可能是害怕才說出來的謊話,隨著女人頭發(fā)掉落的一瞬間,好像都成為了事實,兩個人站在原地,其中帶頭大哥,吞咽了一口口水,問:“你不會真的得了什么絕癥吧?”
遲未晚點點頭,“我化療頭發(fā)都掉光了,你們還不相信嗎?”
一個美貌的女人,沒有頭發(fā),而且再次看向女人的時候覺得她皮膚異常白皙。
這些都是疾病纏身的征兆。
兩個人頓時心生憐憫之心,陌生男立刻指使小弟幫遲未晚解了身上的繩子。
不過卻沒有拿掉遲未晚眼睛上的眼罩,她聽見對方說道:“把你綁過來實在是抱歉,我們不能讓你看見我們的樣子,不過我現(xiàn)在會把你放出去……小姑娘長得很好看,可惜了,得了絕癥,都怪黑心的尉遲集團不好,克扣農(nóng)民工工資,才害的你變成這樣的……”
遲未晚一邊假笑應承,一邊小心翼翼的被他架著往外走。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的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襲來。
隨后便是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傳過來,“千晚!”
聲音里面帶著焦慮以及歡喜還有憤怒。
兩個男人慌張了,沒想到尉遲川會這么快找到這里來。
他們挾持著遲未晚,老大慌不擇路道:“尉遲川,你別,別過來,你要是過來,我就立刻撕票!”
旁邊的小廝也是慌亂了腿腳,架著遲未晚就不住往后面退著。
尉遲川臉色陰鷙,眸子緊緊的鎖著遲未晚這邊,他似是從牙齒縫里面擠出來一句:“給你們?nèi)腌姷目紤]時間,如果不放人,我會讓你們徹底消失!”
大概是因為尉遲川的聲音比較有穿透力,又或者這個男人當時的表情異常可怖,反正遲未晚是沒看見,但是聽見旁邊兩個人突然放開她了以后,撒丫子落荒而逃的聲音。
下一秒,她落入了一個溫柔的懷抱,臉上的眼罩被取下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帥氣棱角分明的臉,尉遲川的,只不過黑到底了。
她從未見過尉遲川的臉黑到了如此地步,她喃喃道:“你來救我了?”
尉遲川的下巴抬高,眼神凜冽,黑著臉,道:“我要讓這兩個人消失在C城。”
遲未晚被尉遲川的態(tài)度給嚇到了,她喃喃道:“怎么消失?”
“神不知鬼不覺,從未存在過。”
遲未晚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外面居然有幾十個保鏢站在門口。
就如同黑道老大女人一樣,她現(xiàn)在才深刻的理解到為什么越有錢的人越流氓,這個是一點沒錯的。
被尉遲川抱著出了車庫,在眾人注視之下,遲未晚被放在了副駕駛。
開車的尉遲川還是氣哄哄的,遲未晚小聲的說道:“你今天不是應該在談一個非常重要的合同嗎?”
尉遲川皺著眉頭說道:“聽見保鏢說你被人劫走了,我就立刻回來了。”
看著這輛豪車疾馳在路上,旁邊的樹和建筑不斷的倒退。
遲未晚的心里有一種沖動,這種沖動不知道怎么形容。
過去的五年里,她一直期望陳錦書能看見她,能對她好,能在她病痛或者想他的時候他能義無反顧的放下手中的事情,沖向自己,或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感情。
想到這里,遲未晚不覺得有些眼眶濕潤了。
旁邊的尉遲川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心里一抽,問道:“你怎么了,是被他們欺負了么?”
遲未晚沒有說話,不知道怎么解釋,難道要告訴他因為想起自己之前過的清苦日子,被男人遺棄的日子嗎?自己愚蠢的那些年嗎?
她沒說話,尉遲川以為是自己猜測對了,他狠狠一腳踩在油門上,道:“我讓人去把他們處理了。”
遲未晚一驚,她不知道處理了是什么意思,是殺了嗎?可是殺人是犯法的!
想到這里,遲未晚一臉嚴肅的說道:“沒有,我沒有被他們欺負,只是我禿頭的樣子被男人看見了,你知道女人對頭發(fā)還是非常在意的,我感覺自己跟脫光了站在這兩個人的面前沒什么區(qū)別,所以剛剛想起這件事情就覺得很難過。”
沒想到尉遲川陰鷙著臉道:“那我讓人去把這兩個人的眼珠子挖出來,舌頭拔掉,這樣就不會亂說,也不會再看見了,你覺得如何?”
遲未晚嘴角抽搐,道:“沒有必要……你有弄懂他們?yōu)槭裁匆俪治覇幔俊?br/>
尉遲川冷笑一聲,“這種事情還是挺好猜測的,大概就是為了錢吧。”
說到這里,尉遲川又道:“他們應該是東部開發(fā)那邊工程的工人,大概是貪得無厭吧,這邊我結(jié)款都是當天發(fā)下去的,或許他們覺得不滿意金額?不過這些東西都有合同在,既然簽了合同就不要貪得無厭。”
遲未晚皺著眉頭,思考了半天,然后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是你的問題,你沒有落實好,你的款項撥下去了,但是有沒有落到每一個工人的身上,你應該為此事負責。”
尉遲川好奇的回過頭,看著遲未晚,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讓我去負責?”
遲未晚聳了聳肩,道:“難道不應該嗎?你把錢給了下面的某個負責打賬的,但是人家要是卷款跑路,或者有什么差錯沒辦好,那底下一群等著結(jié)賬的人怎么辦?”
尉遲川愣住了,他身處高位以前沒有人對他說過這些,他只負責簽字給錢就行了。
他沒想到底下會變成這樣,當下就打了個電話給財務部,讓財務總監(jiān)督促一下款項的發(fā)放。
務必讓每一個人都能得到自己得到的報酬。
遲未晚微微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尉遲川落實的這樣快。
回到別墅,陳媽一看見遲未晚,頓時就哭出聲來了。
她淚聲俱下對著遲未晚懺悔道:“我不應該沒看住小姐,先生,都是我沒有把小姐照顧好……”
遲未晚拍了拍陳媽的后背道:“我沒有責怪你,這件事情我也有錯,實在是對不起。”
陳媽偷偷看了一眼尉遲川,猛地吸了一口鼻涕,道:“先生要把我辭退,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而且我在先生這里都已經(jīng)干了這么多年了,這下把我辭退,我怎么找工作……”
遲未晚回過頭,看著正在脫鞋的尉遲川,問:“你為什么要把陳媽辭退了?”
在遲未晚的心里,這個陳媽做飯做的還挺好吃的,她人性格不錯,相處的還挺好的。
但是尉遲川卻是平淡的回答道:“她沒有照顧好你,你是病人,讓你被人挾持了。”
遲未晚走上前去從背后抱住尉遲川,很明顯,尉遲川的身形僵硬了一下。
她帶著一點點哀求的語氣,“陳媽做飯挺好吃的,而且為人很負責,我今天只是想出去逛逛沒想那么多,所以這件事情說到底是我的問題,您別責怪陳媽。”
沒想到尉遲川卻硬氣的回答:“但是把你弄丟了這件事情是事實,我覺得既然是事實的事情,就有必要追責。”
遲未晚嘴角抽搐,無語到:“你把我推給別人照顧,別人沒照顧好你就責怪,你怎么不責怪你自己?”
其實遲未晚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表達一下她覺得這件事情和陳媽沒有關(guān)系。
尉遲川突然回過身來,深深的看著遲未晚,聲音清楚的說道:“你說的對。”
嗯?這個男人突然這么回答感覺有些奇怪。
他嘆了口氣,道:“陳媽始終沒有看管好了,就暫時扣半年工資吧,我原本是不打算用的。”
陳媽一聽,欣喜的立刻對著尉遲川道謝,還對著遲未晚投來了感激的心情。
其實遲未晚覺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畢竟也沒做過什么好事,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是自己的問題,和陳媽無關(guān),不想傷及無辜罷了。
晚上,遲未晚洗完澡了以后,陳媽拉住遲未晚,道謝道:“今天謝謝你,不是你的話,我病重的兒子以后吃藥都成問題了,謝謝你太太……”
遲未晚笑道:“沒事,其實這件事情是真的和你沒關(guān)系……等一下,你剛剛喊我什么?太太?”
陳媽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覺得你就是尉遲太太了,而且非您莫屬,沒有人可以動搖先生的意志,你知道那個被辭退的保鏢家里很困難,最近父母好像還出了事,急需一大筆錢,先生縱然知道,也沒有給他機會,直接辭退了,我還能撐到太太回來給我說好話。”
遲未晚卻直截了當?shù)恼f道:“我覺得他這個保鏢多多少少有點不太合格,我在家門口被人抓走,他都沒有能及時察覺,而且我覺得尉遲家族能繁榮到現(xiàn)在,靠的也不是縱容這些吃閑飯的。”
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要進自己房間的時候,被隔壁房間的尉遲川叫住了。
她推門而入,問:“阿川,怎么了?”
尉遲川的床單上擺放著一個袋子,尉遲川躺在旁邊慵懶的抽煙,瞇著眸子道:“你看看,是什么東西。”
遲未晚直覺感覺到可能是一頂假發(fā),就上去拆開。
如同她想的一樣,果然是一頭濃密,略帶點酒紅色。
長的幾乎快到地上的長發(fā)。
她瞪大眼睛,問道:“這個是假發(fā)?這手感和真頭發(fā)一模一樣。”
甚至比真人的頭發(fā)更柔軟一些,而且,特別絲滑,感覺很舒服。
關(guān)鍵是這顏色,還是以正規(guī)的黑色為主基調(diào),略帶著淺淺的酒紅色,確實好看,有些妖艷。
尉遲川道:“這個顏色也是我特別定制的,總覺得配得上你,你看看,這個假發(fā)喜歡么。”
遲未晚點頭,欣喜的回答:“喜歡是喜歡,這玩意兒一定很貴吧?”
“也不算太貴,每周要定期由專門的人保養(yǎng)一下,定制這個一頭假發(fā),一百來萬,每周保養(yǎng)的話,會稍微便宜一點,十幾萬就能搞定。”
還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誰會把這么多錢拿來保養(yǎng)一頂假發(fā)?
不過仔細一想,這種錢多的可以用來燃燒烤火的男人當然不知道錢是很么,可能在概念里面只是一個數(shù)字,遲未晚當然不會說太浪費之內(nèi)的蠢話,畢竟別人聽了也沒什么感覺,她拿起假發(fā)換上,在尉遲川熾熱的目光之中走到了落地鏡面前。
鏡子之中的自己,一頭偏酒紅的長發(fā)快要落到地上,妖嬈至極,她身段本就不錯,這顏色分明的頭發(fā)色差讓遲未晚看起來更是嫵媚了幾分,她覺得自己再上個精致的妝容的話,估計還能更好看一些。
旁邊的尉遲川情不自禁的說道:“真美,很合適你。”
“這頂假發(fā)的精致程度簡直超過了真頭發(fā),誰設(shè)計的?”
尉遲川淡淡道:“樸海谷。”
樸海谷?
遲未晚驚呼,這個人可是暮光城最傲骨的藝術(shù)家。
他在藝術(shù)和形象設(shè)計方面卓越到令人發(fā)指。
當然他也集合了所有藝術(shù)家的怪癖——無論多少錢他都不會主動給人設(shè)計任何東西。
遲未晚轉(zhuǎn)過身,撲倒在尉遲川的身上,笑盈盈的說道:“對了,聽說你這次要和陳錦書合作?”
尉遲川也沒多想,嗯了一聲,“怎么了,你認識陳錦書?”
遲未晚想著以后有可能是會和陳錦書碰面的,她現(xiàn)在必須要提前打好圓場,到時候不至于太過于慌亂,索性就直接說出來,“當時我的葉川和陳錦書是有認識的,所以我也見過陳錦書幾面,他應該對我有印象,但是我不太喜歡他這個人,我覺得他這個人人品不怎么樣。”
尉遲川這下來了興趣,好奇的問:“他人品不怎么樣?”
遲未晚點了點頭,“真的不怎么樣,就是我有個朋友在陳錦書的公司里面上班,連她都知道,陳錦書一直婚內(nèi)出軌了三年,你說他這個人的人品如何?而且出軌的對象據(jù)說還是個女大學生。”
說到這里,遲未晚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陳錦書這個人私生活這么糜爛,我覺得跟他合作,多多少少還是要防著點。”
尉遲川打量著遲未晚,啟唇道:“這些事情你都知道,你在暮光城真的只是個落魄千金么?”
遲未晚一愣,總覺得自己好像說的太多了,所以尉遲川懷疑自己了是嗎?
正想說點什么尉遲川接著說道:“不過也對,畢竟曾經(jīng)你也是豪門,豪門和豪門之間的丑事,是遮掩不住的,不過那些只是陳錦書的私生活,他在處理業(yè)務方面也算是暮光城中最厲害的人了,我和他合作就是利益,老頭子也是如此想的。”
“不過……”
遲未晚奇怪的問道:“不過什么?”
“不過我昨天在公司查看文件的時候,發(fā)現(xiàn)東部開發(fā)區(qū)旁邊有一塊空地,我這邊投標了,競爭對手也有陳氏集團,我猜他應該是想要那塊空地……”
說到這里,他深深吸了口氣,把煙掐滅,道:“算了,這些公司的事情就不跟你說了。”
遲未晚卻記住了這件事情。
她抬起頭,微微的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陳錦書要那一塊空地會有什么想法,所以你隱隱約約有點擔心?”
尉遲川挑眉看著眼前這個眉目如畫的女人,驚訝道:“你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蟲么?”
“我是的話,一定會把你銀行卡密碼給套出來,那你是打算要那一塊空地么?”
尉遲川猶豫不決,“如果能拿下那塊空地自然不錯,不過不知道陳氏集團那邊是抱著怎么樣的心思,對我有利的我當然得花錢拿下來,但是就怕沒什么利益,而且,如果貿(mào)然讓出去的話,我怕對東部開發(fā)有一定的影響。”
他今天去簽署文件的時候就對這件事情很煩躁,目前也沒有想到比較好一點的處理方式。
遲未晚神秘一笑,“投標這種事情我最拿手了,要不要讓我試試看?”
“你來試?”
“對啊,我來試,既然你拿不動主意不如讓我來,就可以一定程度上免去了你的煩惱,如何?”
說到這里,遲未晚撅起小嘴,道:“還是說你舍不得錢,不肯讓我玩玩?”
尉遲川可以不舍得任何東西,但是絕對不可能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