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面想的是大概是個碰瓷的女人罷了,這種長得像是花瓶借機上位的女人,數(shù)不勝數(shù)。
女人微微伸出白皙的手,想要抓住尉遲川,但是最終伸了伸手,隨后軟下去了。
尉遲川走到女人面前,蹲下來,正想著要不要叫個救護車把這個女人給拉走,沒想到,她突然伸出手勾住了尉遲川的脖子,意識不清的呢喃道:“阿川,我終于找到你了……”
說完就又昏迷過去了。
阿川?阿川是什么是?是在喊他么?
等到遲未晚蘇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面。
像是一棟別墅,靠著海邊,海風順著巨大落地窗戶的縫隙吹進來,讓人好生舒服。
海邊的風總是要溫柔一些,吹起來像是被一雙手按摩。
房間很大,和在暮光城里陳家別墅那樣大,四周的家具很簡單,歐式風格。
“你醒了?”一個略嚴厲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遲未晚瞇著眸子看向門口處,是的,尉遲川正走進來。
她剛剛還舒適的眼神瞬間換成了震驚和不可置信,然后快速的從床上彈起來,連滾帶爬的下床,走到尉遲川的面前,帶著哭腔抱住了尉遲川,聲音顫抖的說道:“阿川,我以為,我以為……你真的消失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終于遇見你了!”
尉遲川厭惡的一把把遲未晚推開,呵斥道:“你瘋了?既然沒什么事情你就滾吧,或者你要多少錢可以平息這次事故,如果我去調取停車場監(jiān)控的話,我覺得你一分錢也不會獲得,識相的趕緊滾。”
遲未晚被推了個趔趄,帶著哭腔道:“為什么,阿川,你為什么要兇我,我找你找了那么久,剛見到你,你就要兇我……”
尉遲川有些不耐煩,“如果你不想保鏢送出去的話,你大可以繼續(xù)演戲。”
這是他的警告,畢竟保鏢動手的話,這個女人這么細皮嫩肉,難免會受傷。
剛說完,遲未晚就掙扎著站起來,眼淚汪汪的說:“阿川,你這么討厭我,對嗎?如果你討厭我的話,我自己走……”
說完,就真的打了個赤腳轉身離開了房間。
尉遲川有些無語。
這到底是哪兒跑出來一個神經(jīng)質女人,一口一個阿川,他壓根不認識這個女人。
要不是因為當時下午需要開一個緊急會議,他沒來得及打救護車電話,他才不會讓這個女人在自己的別墅里面醒過來,現(xiàn)在既然沒事了,就巴不得讓她趕緊滾。
這邊,遲未晚赤著腳走出了別墅,看著身后沒人跟過來,她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給喬伊打了個電話。
喬伊那邊幾近咆哮,“你人呢?你可別亂走……”
遲未晚壓低了聲音,“我現(xiàn)在有重要的事情,你給我開一點神經(jīng)錯亂的藥物,就是可以被檢查出來的……”
喬伊來到遲未晚說的地點以后,看見她赤著腳,心疼道:“發(fā)生什么事了,鞋呢?”
他還沒來得及詢問遲未晚為什么突然不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遲未晚就伸手道:“藥呢?”
喬伊拿出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遲未晚認真的看著喬伊,“我現(xiàn)在是在為了我自己拼命,你可要相信我,你也別問,這個藥怎么樣?”
看著遲未晚清澈的眼神,喬伊有再多的疑惑,在此時此刻全部煙消云散,微微道:“這個藥物可以短暫的麻痹神經(jīng),造成神經(jīng)錯亂的假象,而且,一段時間內用儀器也檢查不出來。”
遲未晚拍了拍喬伊的肩膀,鄭重的肯定到:“這別說了,肯定就是干大事兒的人,好了,你回去等我,如果我今晚沒回來的話,就證明我成功打入了尉遲內部,回來的話,就證明失敗了,等我好消息。”
喬伊上車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遲未晚,他不知道遲未晚這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招。
但是總覺得……好像要發(fā)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這個女人,無論是在暮光城,還是在這個C城,都是那么獨特的存在。
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不應該隕落,她還沒有暫放出來自己的光彩。
夜深,尉遲川的手機響起。
他揉了揉眼,接了電話,不耐煩暴怒道:“不想干了是嗎?”
里面的保鏢傳出了怯生生的聲音:“尉遲先生,門口有位小姐一直蹲著,怎么處理?”
尉遲川奇怪的回答:“直接丟進垃圾桶,這種小事情也來問我?”
掛了電話,尉遲川沒有了困意,突然想起那個絕美女人的臉。
他迅速從床上彈起來,赤腳走到門口。
一打開門,就看見那個女人正靠在門檻上,閉著眼睛,全身發(fā)抖。
像極了一頭無處逃生的小鹿,惹人憐愛。
這個時候保鏢也趕到現(xiàn)場,道:“尉遲先生……我馬上處理。”
保鏢是一個一米八肌肉發(fā)達的壯漢,大晚上還戴著墨鏡,看起來絕非善類。
遲未晚睜開眼睛微微往后扯了扯尉遲川的衣角,看起來委屈巴巴,她小心翼翼小聲道:“阿川,這個人要揍我嗎?”
保鏢立刻嚇蒙了,尉遲川有潔癖,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現(xiàn)在在門口堵著。
并且還觸摸了尉遲川的衣角,他生怕尉遲川生氣,然后殃及池魚,他立刻把遲未晚給架起來,道:“先生,我馬上把她扔的遠遠的。”
尉遲川冷冷的看了一眼保鏢,然后看向遲未晚的時候,她眼底的純潔和戀戀不舍讓尉遲川忍不住阻止道:“算了,讓她進來吧。”
看著她赤著腳,臉蛋被凍得通紅,尉遲川把她領進屋,找了一雙男士的棉拖鞋,沒有絲毫感情的說道:“你今晚就在客廳休息一晚上,明天我送你回去。”
遲未晚立刻嘟起小嘴,“不要……阿川,我沒有家了,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這個阿川到底是誰?尉遲川有些不耐煩道:“我不是你的阿川,你的阿川叫什么名字。”
遲未晚怯生生的說道:“葉川,你連你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說到這里,遲未晚靠近尉遲川,伸出手撫摸著尉遲川的眉心,道:“你以前總是這樣皺著眉,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嗎?”
尉遲川立刻條件反射伸出手抓住遲未晚的手腕,咬牙切齒道:“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他是個有潔癖的人,之前遲未晚睡得床他已經(jīng)讓人連同床單被褥一起丟進了垃圾桶了。
遲未晚微微的縮了縮脖子,一臉委屈和緊張,“好,阿川不喜歡就算了。”
尉遲川打開電腦,準備處理一些電腦文件,等到天亮以后就把這個女人送走。
他甚至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存在,以至于他全身有些發(fā)毛。
是的,他已經(jīng)潔癖到這種程度了。
尉遲川一邊處理文件的時候,一邊抬起眸子微微掃了一眼在沙發(fā)上瑟瑟發(fā)抖的遲未晚。
他皺了皺眉,道:“算了,你別在沙發(fā)睡了,你去我的房間睡覺吧。”
雖然別墅很大,但是睡覺的房間就只有尉遲川的房間里有床。
因為這別墅本來就是他的私人空間,基本上用來放松自己的地方。
所以只有一張床,如今,這張床卻被一個陌生的女人給占據(jù)了。
遲未晚瞪大眼睛,謹慎的問:“可以嗎?”
看著女人清澈的雙瞳,尉遲川冷聲道:“再不去睡覺就滾出去。”
遲未晚突然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笑聲清脆如同銀鈴,這樣純潔無瑕的笑容,讓尉遲川暴躁的心情突然就被撫平了,他破天荒的問了一句:“冷么?”
遲未晚搖搖頭,然后慢悠悠的揉著眼睛走到尉遲川的面前,伸出手,突然就把尉遲川給抱住了,她閉著眼睛,甕聲甕氣小聲道:“阿川,好冷。”
被突然抱住的尉遲川身體像是被石化了一樣,僵硬的動彈不了,他心里想的是要立刻把這個女人推開,否則他一定會全身不適,但是身體就好像完全不排斥接納了這個女人一樣,以至于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女人已經(jīng)緊緊貼著他了。
尉遲川咬牙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或者把我認成了什么人,這招對我都沒用……”
話音剛還沒說話,遲未晚猛地踮起腳尖,直接吻上了尉遲川。
這一刻,天旋地轉,尉遲川的腦袋像是被人給炸了一樣,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他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這個單純善良的眸子差點闖入自己的眸中。
他失去了反應的本能一樣。
尉遲川沒嘗過女人的吻是什么樣子的,活了二十幾個年頭他一心撲在自己的事業(yè)上。
女人對于她來說沒什么稀罕的,因為無論他走到哪里,都會被女人縈繞,所以久而久之,他討厭女人,甚至對女人過敏。
這種吵吵鬧鬧圍繞著男人求歡的生物,真是令人惡心。
但是,這個女人的唇,太柔軟了,如同平時吃的甜品一樣,擁有無窮無盡的吸引力,他甚至品嘗的忘記推開了。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眼神里面充滿了厭惡。
他簡直是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居然親吻了自己?!
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碰過女人的身體。
倒不是因為他不喜歡女人,只因為他知道,只要愿意的話,就會有無數(shù)個女人投懷送抱上來。
他并不覺得會有女人值得他花費時間來相處。
女人都是那種明碼標價的商品罷了。
他一把推開了遲未晚,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再給你說一次,我不是你口中的葉川,你找錯人了。”
這個女人該不會想裝瘋賣傻,借機接近他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女人簡直是癡心妄想。
但是遲未晚卻不管對方說什么,一個勁兒的喊著葉川,阿川,又湊上前去拉著尉遲川的衣角不放。
好好的西裝被這個女人給拉出了皺褶,算起來,對于一件高級手工限量版西裝來說,這樣拉扯基本上就廢了。
早知道起床查看的時候就不要把睡衣?lián)Q成西裝了,不過他就是這樣一個嚴謹?shù)娜耍灰隽宋葑铀蜁炎约旱膬x容儀表整理的完美無缺,這個是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已經(jīng)漸漸養(yǎng)成了習慣。
尉遲川推了她一次,沒想到她又粘上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好像對這個女人有點生不了氣的感覺。
他煩躁的看向她的時候,她臉上那種天真無邪的模樣,眼神清澈的如同一池清水,他就是有天大的氣性,也被生生的壓了下來。
這個女人的腦子好像不太好使,索性,尉遲川不再推她了,他干脆就在沙發(fā)上坐著,她也跟上前來把他給抱著,兩個人就這樣在沙發(fā)上,她腦袋枕在他的腿上,就這樣……睡了一整夜。
早上,保姆陳媽推開門進來做清潔的時候,看見沙發(fā)上的遲未晚和尉遲川的時候,嚇的手中的拖把掉到了地上。
聲音正好把尉遲川吵醒了,他腿有些酸,看了一眼陳媽,微微道:“今天不用清潔了。”
陳媽震驚之余點了點頭,離開之前,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剛剛要是沒看錯的話,尉遲川先生居然有女人了?
這比月亮撞地球,食人魔占領地球,還離譜。
關門之際,里面又傳來了尉遲川的聲音:“陳媽,回來一下。”
等到她進去,尉遲川看著她,嚴肅的說道:“你帶她去洗個澡,她看起來好像不能自理的樣子。”
陳媽嗯了一聲,剛好,遲未晚也蘇醒了,她伸了個懶腰從尉遲川的身上起來,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兩人,一副單純小鹿誤入森林的模樣。
遲未晚被陳媽攙扶著來到了浴室。
這個浴室里面全是尉遲川的東西,都用保鮮膜給包裹著的。
陳媽解釋道:“因為這個別墅是尉遲川先生單獨的住所,先生又有潔癖,平時就用保鮮膜包著,這樣不會太臟。”
遲未晚沒說話,內心卻在腹議,這個男人怎么這么愛干凈,這完全達到了心理疾病的態(tài)度。
雖然沒讓人幫忙洗過澡,但是眼下遲未晚也沒辦法,只能讓這位陳媽來幫她擦拭身體。
收拾完畢以后,尉遲川微微掃了一眼這個女人。
膚白勝雪,漂亮到令男人有些忘魂的一張臉,越是美麗的女人,他越是討厭。
他聲音平淡沒有起伏,“帶你去醫(yī)院檢查。”
遲未晚笑嘻嘻的沒說話,跟在男人的身后。
直到兩個人離開別墅了以后,陳媽才回過神來。
她癱坐在地上,總覺得,這是一件很驚悚的事情。
尉遲先生居然會帶女人回來過夜?更夸張的是還讓女人睡在了他的腿上,實在是奇怪。
要知道,平時她來別墅打掃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挑選尉遲川沒在的情況下進行的。
她連掉到地上的頭發(fā)都要處理的干干凈凈,否則尉遲川會過敏,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C城醫(yī)院。
等到尉遲川找醫(yī)生的空檔,遲未晚拿出一瓶礦泉水,然后把喬伊給的藥吃掉了。
很快,一大群醫(yī)生和護士走過來把遲未晚給團團圍住了。
尉遲家族不愧為C城的頂梁柱,僅僅是送一個陌生的女人來醫(yī)院就這么大的陣仗。
遲未晚有些無語,不過還是佯裝配合的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很快,結果出來了,尉遲川看了一眼結果報告,又看了一眼折騰完坐在長椅上困倦的遲未晚,不可置信的問著旁邊的醫(yī)生和護士說道:“她有惡性腫瘤還伴隨精神疾病?”
果然一開始就覺得這個女人的腦子不太好使,現(xiàn)在果然驗證了這個猜想。
沒想到的是她還伴隨著惡性腫瘤。
尉遲川當即表示:“還能活多久?”
醫(yī)生皺了皺眉,“活不了多久了,不出意外的話,半年時間了,不過查詢到她曾經(jīng)服用過一種抗癌靶向藥,效果還不錯,或許可以活的更久一些。”
尉遲川沒有多想,轉身打了個電話給派出所。
準備讓派出所的人幫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女人找到家在哪里。
很快,派出所的人到達現(xiàn)場,尉遲川晚上還有個重要的會議,簡單交代了一下這個女人的事情以后便驅車離去了。
遲未晚看著尉遲川遠去的高級轎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出了醫(yī)院,遲未晚稍微打發(fā)了一下派出所的人以后,就回到了住處。
喬伊看見遲未晚的時候,是有些慍怒的,問:“昨晚你去哪兒了,你這身體可經(jīng)不起折騰,你得隨時被我監(jiān)控著才比較好。”
遲未晚穿過喬伊,坐在病床上,打了個哈欠道:“當然是為了自己的命而努力拼搏啊。”
喬伊不解的問:“有效果嗎?”
“有沒有想過,接下來的三天就可以印證。”
…
公司內,尉遲川正厲色看著最公司的高層管理。
他不說話,辦公室內的十幾個人也是不敢說話。
他站起來,眼神凜冽,冷聲道:“今晚,負責東城開發(fā)區(qū)的部門如果不給出一個完美的計劃,明天做這個項目的部門,集體遞辭呈。”
說完就雙手插兜瀟灑轉身離開了公司。
只留下了這群高層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晚上回到別墅,開門的前一秒,他突然響起了什么一般。
又重新折回門口,看了一下,那個女人之前呆過的地方。
很奇怪,為什么會突然想起那個女人?
不過只是這座城里面一個平凡的女人罷了。
尉遲川輕嘲的一笑,轉身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