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相門來檢查,錢坤直接讓命門的人聽號令行事。
刷拉一聲,錢坤非常麻利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裹緊,他要自己親自再檢查一遍棺槨外部是否有機關。這并不是不相信之前知命劉和卜算楊的檢查結果,而是他自己性子里面的一種謹慎,自己沒看過,就絕對不穩妥。
周圍的伙計,尤其是老資格的下斗的爺們,看到這里,也開始打心底里認可錢坤。開棺不能急,一急必定出事,越穩做事,你的命和身邊的人的命,才能長。大家只是點點頭,不出聲打擾,并且還很自覺地再退了二十步。
錢坤轉過頭,叫住了四個伙計:“你們四個,過來,輕輕托住這棺蓋,我感覺有問題。”這四個伙計,是錢坤平日身邊的得力高手,腿上的力量不強,但是那雙手,絕對是盜墓中難能可貴的。當然,這手不像東北張家那樣食指和中指那么長,相反,五指都很粗短。五指看過去,最長的中指也就只有手掌心的一半長度。雖然手指粗短,但是現在錢坤,需要的就是他們四個這粗短的手指。
四人分別站住了棺槨的四角,穩穩地按住。
“別像往常一樣直接按住,五指張開,先別抬起,用手掌心按住所在的四角。慢慢地,記住!要慢!慢慢地將大拇指緩緩扣在四角處。”掠陣的知命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大吼。
四人不敢不聽門首的話,但是四人平日是隸屬錢坤的,便先不動,抬頭看了一樣錢坤。錢坤剛剛檢查完棺面,聽到知命劉這樣說,自己也貌似想起了什么,對著四人點頭回應,示意四人聽從知命劉的建議。
四人這才慢慢將大拇指伸出,按在了角上。雙膝輕微彎曲,整個身子左肩降低,右肩提高,稍稍靠在棺槨上。這是準備開棺了。知命劉眉頭一皺,他不是擔心下面會出現什么問題,而是發現了四人居然不第一時間聽自己的命令,心中咯噔一下。
“老大,有東西。這棺槨跟以往的不一樣啊!”
“說。”
“這棺槨明明不該有釘子啊。就算冒了風水的忌諱,在這冥婚棺上釘了釘子,但是也不該釘在這里啊,差點扎到我們。要不是門首他老人家提醒,我們哥四兩差點中招了。”
錢坤聽到這里迅速腦袋一偏,腰身一彎,看向了四人大拇指處。四人大拇指處,有四枚釘子。棺槨可以打釘子,但是打多少,打哪里,用多長都是有講究的。這四角,不可能是當初建造棺槨的人釘的,這完全是有違風水理論。釘在這個位置,完完全全就是將棺槨的氣給釘死了!陰陽不能相互協調,必定會有異樣!
錢坤讓四個伙計低頭檢查一下棺面的縫隙處,看看這棺槨到底是什么結構。
“老大,看了,是傳統的卯榫結構。可是它為什么會有釘子啊!”
四個伙計不敢有大動作了,這釘子訂的地方太邪門了。他們是命門的,平日跟卜門一樣,對于風水邪物是最為相信的,不像山門,啥都不怕,百無禁忌。
錢坤上了棺面,盤在上面,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個小布囊。打開了這布囊,從這里面取出了一撮魚腥草,開始放在嘴中嚼了起來,并且不忘發給另外四個伙計。
“嘿,你說,那錢坤吃的是啥?”在遠遠地人群里,有幾個并不是川蜀本省的伙計,看到錢坤在哪棺面上嘴巴里嚼著啥東西,就問了文老資格的伙計。
“這東西,你忘了?我請你吃過,你小子還吐了我一聲。用你那地方的方言來講,就是魚腥草。我聽說,這錢坤遇到過不去的坎兒,就會想要嚼這魚腥草。嚼著嚼著,這想法也來了。更何況,這東西,又可以消炎,這里好多人都帶著呢。”雙手抱著肩的老伙計對著旁邊的兄弟解釋道。
錢坤盤在這棺面上,突然就站了起來:“右撇子!給我來一把你現在能有的最大口徑的槍炮子來!”
這年代,軍閥混戰的,世道都不太平,各門都或多或少有哪些槍支。不過槍支最多的,當屬紙人張的山門。畢竟山門有一個軍官右撇子,走的路子也廣,部隊里的各個大佬也喜歡跟他們換物件兒。錢坤也顧不得之前雙方的怨念了,并且現在錢坤名義上是為大家伙兒來開棺,當著怎么多人,迫于形勢,右撇子不可以也不能夠拒絕。
右撇子也是軍人,先天性子也直,肚子里沒那么彎彎繞繞,見到這錢坤怎么說,還以為是錢坤變相地示好。紙人張在旁邊則是搖了搖頭,這右撇子,終歸是比錢坤這種混江湖的嫩了點。
“拿去。我就這一把,你記得還就行。”右撇子從自己的親兵身上解下來一桿長槍,將幾顆子彈和著一塊布,麻利地裹在槍上,一下子就扔了過去。
錢坤手穩穩地一接,迅速地解開槍上的布袋子,數了數有幾顆子彈后,也沒回身說句客氣話,立刻上膛就要扣扳機。
“嘿!這混子到底想干啥呀?!”卜算楊這老小子總是不太平,總喜歡來嘟囔兩句。錢坤聽到這話,給槍上膛就轉過身,對著卜算楊就放肆地手一抬。
“砰。”卜算楊嚇得拉住旁邊的伙計就往身下鉆,生怕這槍子打到自己。旁邊的伙計也是嚇了一跳,這槍,看著就烏黑發亮的,打到身上準是一個窟窿。不過錢坤并沒有開腔,雖然生性放肆校囂張,但是懂得場合。他只是嘴里大聲模仿了一聲槍聲,手裝模作樣地一抬,便嚇得卜算楊屁滾尿流了,“哈哈哈哈哈,你個不算陽的東西,曉得個屁。小爺我做事,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
不再理會卜算楊,錢坤回身,將四個伙計喊開,對著一個角就是砰砰兩槍,其他三個角也各是兩槍。這棺槨的角上,愣是被這槍炮子,活活給突突了,直接將那角給轟得削掉了。角都沒了,釘子自然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