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搖曳這種接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來說,給予物理性的打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br> 但精神性的呢?</br> 人販子的所作所為,再怎么是禽獸行為,但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br> 尤其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br> 有哪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遭到來自崔向東的、堪稱是降維性的打擊時,還愿意為了不再是秘密的秘密,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br> 崔向東笑了。</br> 轉身走到了凳子前,坐下后再次給搖曳點了一根煙。</br> 放在她蒼白的唇上,大哥哥般那樣溫柔的聲音:“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又是哪兒的人,家里有幾口人之類的,都不要告訴我。從現在起,你就姓崔了,就叫崔搖曳。身份證這一塊,我會給你辦理個新的。戶口呢,就落在彩虹鎮。”</br> 他很清楚。</br> 像搖曳這種人,只要能成為瘤哥的貼身女小弟,此生都別想再回到家鄉。</br> 生是瘤哥的人,死是瘤哥的鬼。</br> 這樣能有效的,加重各位女小弟的歸屬感。</br> 瘤哥能用的法子,崔向東為什么不能用?</br> 幫搖曳辦個新身份證,對韋烈來說那就是打個電話的事。</br> 卻能讓搖曳堅信,崔向東絕不會在她吐出所知道的一切之后,再把她滅口!</br> 搖曳沒說話。</br> 可看著崔向東的眼里,卻全是如釋重負。</br> “你以前做過的那些禽獸事,我不會再追究。”</br> 崔向東沉默了片刻,才說:“因為你迷途知返后,能避免無數的無辜女孩子,遭到瘤哥的迫害。更能幫我,把那群畜生,一網打盡。從這個方面來說,你算得上是戴罪立功。”</br> 搖曳點頭。</br> 崔向東又說:“至于我怎么知道瘤哥的那些秘密,你沒必要管,明白我的意思嗎?”</br> 搖曳再次點頭。</br> 崔向東起身,開始為搖曳解繩子。</br> 他也擔心,搖曳恢復自由后,再忽然對他發動襲擊。</br> 畢竟人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男子——</br> 搖曳很乖!</br> 崔向東扒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和她一起,并肩坐在了墻根下。</br> 剛坐下,屋子的鐵門開了。</br> 韋烈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瓶酒,一個塑料杯,還有一些熟食。</br> 他不相信崔向東,能撬開搖曳的嘴巴。</br> 畢竟錦衣衛才是刑訊逼供的專家!</br> 錦衣衛都做不到的事,一個書呆貨,又怎么能做到?</br> 韋烈出去后,就拿來了這些東西,準備讓搖曳吃飽了,送她上路。</br> 并不是仁慈。</br> 是讓搖曳意識到,這就是她的斷頭飯!</br> 一般來說,罪大惡極的人在吃斷頭飯時,精神都會遭遇十萬點的暴擊;就有可能會徹底的崩潰,起到物理傷害起不到的作用。</br> 這也是錦衣衛慣用的一種方式。</br> 可等韋烈進門——</br> 看到崔向東松開搖曳,和她并肩坐在墻根下后,頓時愣住。</br> 更讓韋烈猛地意識到什么的是,搖曳看到他拎著這些東西進來,意識到這就是斷頭飯后,嚇得渾身劇顫了下,完全是本能反應,慌忙靠在了崔向東的身上。</br> “沃糙,你真撬開了這個畜生的嘴巴?”</br> 韋烈喃喃的問。</br> “大哥,以后對我的搖曳妹子說話時,客氣一點。”</br> 崔向東皺眉,抬手攬住搖曳的肩頭,輕撫著她的后背:“別怕。你別看這家伙相貌兇狠,特沒人性的樣子。其實他得了絕癥,沒幾天好活頭了。以后跟著東哥我混,保管你終生榮華,長命百歲。”</br> 韋烈——</br> 莫名其妙的徒增撲過去,一腳踢死某個書呆貨的強烈沖動呢?</br> “狗賊!不但總是揭我得了絕癥的傷疤,還嫩娘的調戲我女兒。”</br> 韋烈心中暗罵著,一張酷酷的帥逼大叔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轉身抬手一招。</br> 馬上就有人,在他手里放了個小錄音機。</br> 砰的一聲。</br> 韋烈關上鐵門,走過來坐在了崔向東的左手邊,打開了白酒,倒滿了塑料杯后,自己拿酒瓶子喝了起來。</br> 崔向東拿起杯子,遞給了搖曳,說:“我問,你答。”</br> “好。”</br> 搖曳猶豫片刻接過杯子,慢慢的喝了一口酒,又裹了下外套,才低聲回答。</br> 咔嚓一聲。</br> 韋烈按下了錄音機的錄音鍵。</br> 崔向東:“瘤哥的手下,有幾個你這樣的女小弟?”</br> 搖曳:“總計六個人。”</br> 崔向東:“你們的任務是什么?”</br> 搖曳:“我們不會參與任何行動,只會幫瘤哥傳達他的所有命令。”</br> 崔向東:“除了你們六個人之外,你們的組織,還有誰認識瘤哥?”</br> 搖曳:“再也沒誰。其實,組織里的其他人,也不認識我們。同樣,我們也不認識組織里的其他人。我們只是按照瘤哥提供的聯系方式,打電話或者發傳呼,給給他們下令。這樣可以有效,確保我們即便有人變節,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br> 崔向東:“你們六個人,是不是相互認識的?”</br> 搖曳:“是。”</br> 崔向東:“你們六個人,都是有哪些特長?”</br> 搖曳:“有人擅于搏擊,有人是神槍手,有人是賽車手,有人擅于下毒,有人擅長易容,有人精通追蹤反追蹤。”</br> 她的話音未落——</br> 韋烈贊嘆:“這他娘的,不就是個小型錦衣衛組織嗎?”</br> 崔向東看著他:“大哥,能不能閉上你那張貴嘴?有道是生前何必叨叨,死后必定長默。”</br> 韋烈——</br> 狗賊!!</br> 韋烈的腮幫子在哆嗦,崔向東假裝沒看到。</br> 繼續問搖曳:“你擅長什么?”</br> 搖曳:“下毒。”</br> 崔向東好奇:“你都能下哪些毒?”</br> 搖曳:“我能在荒山野嶺內,利用各種昆蟲,植物,泥土等東西,配制出能讓人或腹痛、或斃命、或者瘋癲、或縱欲、或昏迷之類的毒藥。那就更別說,在城市里了。而且我下毒的手段,也很巧妙。這樣說吧。如果我們六個人不是在各自的行業,擁有獨特的天賦,瘤哥也不會早在十年前,就把我們鎖定,擄走后加以培訓。你這個大哥。”</br> 搖曳看了眼韋烈。</br> 才說:“他的手下,要不是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對我發動突然偷襲。就算能抓住我,也得死好幾個人。”</br> 崔向東驚訝:“你這么厲害?”</br> 搖曳看著韋烈,微微獰笑了下。</br> 卻又沮喪的說:“但你這個大哥,好像更厲害。他的人在打昏我之后,把我放在‘商女’處的毒藥都搜走了。”</br> “嘿嘿。”</br> 韋烈嘿嘿一笑時,整齊的白牙,在昏暗的燈光下,特像野獸的牙齒。</br> 抬手拍了拍崔向東的肩膀。</br> 得意的說:“狗賊。啊,不!兄弟,泡妞玩娘們,你也許是行家。但在雞鳴狗盜這方面來說,你大哥我敢說第二,就沒人敢是說第一!”</br> ——————</br> 晚上八點,還有一更!</br> 多謝各位兄弟姐妹的打賞,留言我都看到了。</br> 不是被貓咬了嗎?</br> 終究還是去打疫苗了,得耽誤時間,暫時無法加更五更。</br> 但聽花都記在心里了,會加更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