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舊夢。</br> 也許只有這個成語,才能形容樓小樓當前的真實感受。</br> 一樣的天,一樣的地。</br> 一樣無人的漫野,一樣塵土飛揚的黃土路。</br> 一樣的摩托車,一樣的男人。</br> 不一樣的則是感受,和感情。</br> 去年的烈陽下,這輛三手的摩托車,載著這對一點都不安分的男女,費力的前行時,樓小樓所追求的,絕對是紅彤彤的動物本能。</br> 現在呢?</br> 則是愛!</br> 無論是在油箱的淺嘗即止,還是來到樹林內后,立即搖身化成瘋狂的豹子,急不可耐地把他撲倒在地上。</br> 都是因為“愛”的力量在驅使。</br> 她哭。</br> 她唱。</br> 她咆哮著撕咬。</br> 她獻寶般地讓東妻二字瘋晃——</br> 都是愛。</br> 終于。</br> 世界安靜了。</br> 被驚飛的鳥兒,也嘰嘰喳喳的回到了樹梢上。</br> 歪著小腦袋,忌憚的目光看著那兩個,一動不動的人。</br> 大堤南側的魚兒們,也終于敢冒出腦袋,來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了。</br> 破爛不堪的大堤路上,大中午的連個鬼影子也沒有。</br> 風吹來時,刮起的黃塵,在陽光下妖嬈的起舞。</br> 水庫對面的岸邊,有幾個光屁股的男孩子,正在背著大人趁午休時跑這邊來玩水。</br> 他們個個都是游泳的高手,只要不出現開閘放水此類的事件,那絕對是圍著水庫游幾圈都沒事的。</br> 滴答。</br> 最后一顆亮晶晶的汗水,順著女人的額頭,滴落在了地上時,她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br> 低聲夢囈般地說:“我好幸福。”</br> 男人回答:“我也是。”</br> 女人說:“對不起。”</br> 男人問:“為什么要道歉?”</br> 女人回答:“我咬傷了你。”</br> 男人不在意的說:“又不是第一次,只要你喜歡就好。”</br> 女人問:“你喜歡遍體鱗傷?”</br> 男人回答:“咬的越狠,愛的越深。”</br> 女人鼻音:“我愛你。”</br> 男人回答:“我能感覺出。”</br> 女人說:“我要生個寶寶。”</br> 男人說:“我會無條件的配合。”</br> 女人又說:“你起來,看我,晃。”</br> 男人起來:“再來嗎?”</br> 女人輕晃回眸,挑釁:“慫了?”</br> 看著緩緩搖曳的東妻二字——</br> 男人笑了:“等會兒別哭。”</br> 女人媚眼如絲:“誰哭,誰小狗。”</br> 她終究還是哭了。</br> 汪汪地叫著求饒。</br> 不管用!</br> 兩百米的樹林外。</br> 聽聽坐在一棵樹的樹杈上,聽著隱隱傳來的小狗叫聲,嘴里叼著一根柳枝,看著目送一輛農用三輪車,咔嚓咔嚓的駛下了大堤,向北走去。</br> 心中委屈不已——</br> 該死的大狗賊啊。</br> 聽聽是個多好的孩子啊,啥時候管過他和誰鬼混?</br> 那他為什么騎著一輛破摩托車,趁著午休時間喬裝打扮和某女悄悄“私奔”時,卻不告訴聽聽一聲呢?</br> 他萬一在野外出點意外,讓聽聽怎么活?</br> 要不是去單位喊他回家吃飯的聽聽,發現車棚里那輛建設五零不見了,立即猜到他去做什么后,肯定會因他電話關機沒處找他,急得直跺腳。</br> 聽聽給王大頭打電話,讓他火速把他的摩托車送過來。</br> 然后騎著沖出了鎮子,趕來了這邊。</br> 從聽聽在那對男女剛鉆進樹林、就趕來這邊的反應來看,崔向東對她還真是沒啥秘密。</br> 聽聽趕來后——</br> 能做的就是藏在遠處的樹上,隨時做好幫忙處理意外的準備。</br> “要不要,躲在遠處用彈弓敲他的腦袋?”</br> 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聽聽否決了。</br> 舍不得啊。</br> 更怕把他給嚇成毛毛蟲。</br> 終于。</br> 那種讓聽聽心煩更心癢的隱隱哭叫聲,消失了。</br> 半小時后。</br> 水庫邊。</br> 樓小樓蹲在水邊捧起清澈的水,洗臉。</br> 崔向東打開了她的包。</br> 里面有開袋即食的午餐,還有一瓶白酒。</br> 樓小樓坐在了岸邊,除掉鞋子,一雙白嫩的腳丫,伸進了水里。</br> 被暴曬了半天的水,很是溫暖。</br> 崔向東喝了口酒,把酒瓶子遞給了她。</br> 倆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br> 或者說樓小樓給崔向東,匯報她這次的燕京之行。</br> 一。</br> 樓小樓這次率隊進京后,直接去了最高公安。</br> 因為瘤哥的身份太特殊了,早就被列為了最頂級的通緝犯。</br> 當然這個通緝犯的名字、身份、工作甚至性別、原籍啥的都是模糊的。</br> 樓小樓居中調度指揮,終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佐藤明,親率張元岳、陳勇山等人押送他去最高公安,把瘤哥綁走深市18個女孩子的鐵證;尤其崔向東逼問瘤哥時,錄下來那些人名都拿出來后,領導頓時欣喜若狂。</br> 不過。</br> 當主要領導看到被放在壇子里,奄奄一息的瘤哥后,還是驚愕不已。</br> 樓小樓說的很清楚:“在抓捕他時,他垂死掙扎,打傷了他。為了確保他活著來京,只能截肢。”</br> 這番話只能糊弄傻子。</br> 主要領導一聽,就知道瘤哥被活捉后,就遭到了可怕的折磨。</br> 可卻沒誰會因此,就責怪樓小樓。</br> 理由很簡單:“瘤哥,活該!”</br> 反正驗明瘤哥的正身后,也得喂他吃花生米。</br> 能讓他在臨死前,真切感受下壇子人的痛苦,也勉強算是給予他的一點小小懲罰。</br> 二。</br> 終于抓住了瘤哥這個國際超級人販,當然得論功行賞。</br> 居中調度的樓小樓是首功。</br> 負責抓捕的韋烈之女,以及崔搖曳倆人位列次席。</br> 云湖縣局的陳勇山等人,論功是第三。</br> 協助本次抓住行動的張元岳,敬陪末席。</br> 其中沒崔向東的啥事。</br> 關鍵是,那邊再審問瘤哥時,變成壇子人就處于半睡半醒狀態下的瘤哥,終于因熬不住斷肢的痛苦,進京后的第二天夜晚,就含笑九泉了。</br> 瘤哥必須死!</br> 他不死,就會說出南水紅顏的下落。</br> 那樣對崔向東可不是什么好事。</br> 反正已經驗明了他的正身,確定他就是在深市犯下重案的罪魁禍首,根據他提供的名單,悄悄抓捕那些漏網之魚就好。</br>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陳勇山近期還不能動。但你三姐夫張元岳,呵呵。”</br> 樓小樓腳丫輕拍著水面,笑道:“等石局長到了年齡后,市局局長的寶座,非他莫屬。至于韋聽的功勞該怎么落實,方主任會操心。搖曳這次回來,有了新的身份,更名為崔搖曳。她和你用一個戶口簿,是你的妹妹。”</br> 崔搖曳會成為崔家戶口簿上的一員,確實是崔向東的意思。</br>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她不用被調查此前的所作所為。</br> 搖曳的工作安排,得等到南水紅顏被崔向東“救出來”后再說。</br> 她當前留在燕京,會協助公安全國抓捕瘤哥招供出來的人。</br> “我要說的第三點——”</br> 樓小樓看著他,低聲說:“我去001看望天明書記時,他邀請我去計劃經濟委員會工作。”</br> 什么?</br> 剛點上一根煙的崔向東,手指一顫。</br> 香煙啪噠一聲,掉進了水里。</br> ——————</br> 暫且三章,八點沒有了,攢點稿子不斷更,陪當家的去天東醫院找小粟姐。</br> 多謝各位的贊賞!</br> 最近也有些卡文,寫的很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