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解除。</br> 見是虛驚一場,秦野急忙松開顧北弦。</br> 貼心地幫顧北弦整了整頭發和衣服,秦野道:“沒想到就是個椰子,嚇我一跳。阿堯和鹿寧那架式,我還以為有人要偷襲你。”</br> 顧北弦面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很感動。</br> 得哥如此,夫復何求?</br> 不只哥好,顧謹堯和鹿寧也是萬中無一。</br> “啪啪啪!”</br> 云瑾鼓起掌來,“你們幾個好厲害!短短一瞬間,你們同時完成了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配合得行云流水,像提前排練過似的。”</br> 顧謹堯連忙走到她身邊,低聲解釋:“換了誰,我都會去救,你別多想。”</br> 云瑾沖他莞爾一笑,手指豎到唇邊,“噓”一聲。</br> 示意他不要多說。</br> 云瑾踮起腳,趴到他耳邊,小聲說:“我是真心夸你們,不是陰陽怪氣。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從大到小,從心到手,從骨頭到皮,再到肉,都是我的。我再不自信,就是自尋煩惱了。”</br> 她這話,很難不讓人多想。</br> 顧謹堯被她撩得心里直發熱。</br> “砰!”</br> 鹿寧忽然一拳劈開手中的椰子,分別遞給蘇婳和云瑾,“你們嘗嘗,熟透了的野生椰汁,比超市賣的好喝。”</br> 云瑾驚呆了,“你好厲害!平時我得用錘子才能撬開。”</br> 鹿寧笑,“你家阿堯比我厲害得多,你要夸,就夸他。”</br> “你們一樣厲害!”云瑾接過椰子,遞到顧謹堯唇邊,“你先喝。”</br> 顧謹堯低頭喝了一口。</br> 云瑾就著他喝椰汁的地方喝,邊喝邊沖他甜甜地笑。</br> 空氣仿佛都變得清甜起來。</br> 蘇婳有點羨慕,感慨道:“年輕真好,隨便一個小動作,都甜得齁人。”</br> 顧北弦端起椰子,遞到她唇邊,“你也才二十八歲而已,別老氣橫秋的。”</br> 蘇婳抿了口椰汁,“我和她差不多大時,正為懷不上孕而煩惱。”</br> 顧北弦握住她指尖,“以后不會有煩惱了。”</br> 蘇婳嫣然一笑,“是啊,小逸風出生了,聰明可愛,再來個女兒就完美了。”</br> 鹿寧默默地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更加堅定了要離開秦野的決心。</br> 不離開,依著父親的性子,掃除所有障礙后,肯定要對顧北弦下手。</br> 一旦顧北弦出事,顧傲霆就只剩下秦野一個兒子了。</br> 只能重用他。</br> 而她,又不能把自己父親給殺了。</br> 在恰當的時機,離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br> 喝完椰汁,蘇婳走到路邊花叢中,彎腰摘了一些顏色絢爛的野花。</br> 手指在野花上七繞八繞,很快編出一個繁復漂亮的花環。</br> 接連編了三個,蘇婳遞給云瑾和鹿寧。</br> 云瑾接過來,興沖沖地戴到頭上。</br> 鹿寧從小不愛紅妝,愛武裝,這是第一次戴花環,有點難為情。</br> 但是戴上后,真的很漂亮。</br> 將眉眼間的英氣遮掩了一些,多了點女人才有的柔媚。</br> 秦野一雙眼睛黏在她身上挪不開。</br> 云瑾擺弄著頭上的花環,突然有感而發,“忽然發現我們仨,都是為國做貢獻之人。蘇婳姐一雙妙手修復古董,保護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寶。鹿寧姐在異能隊,護衛國家平安。我在擊劍隊,為國爭光。”</br> 鹿寧道:“你和蘇婳名氣大一些。我在異能隊,要低調保密,做的事,不能為外人所知。”</br> 蘇婳抬眸看向她,“你從事的工作卻是最兇險的,默默付出,不求名不求利,十分難得。”</br> 鹿寧無聲一笑。</br> 自己父親那樣,可這些人卻從不拿有色眼光看她。</br> 尤其是蘇婳,給足她尊重。</br> 想到不久后的別離,鹿寧不由得感傷。</br> 她從兜里掏出手機,遞給蘇婳,“幫我和阿野拍幾張照片吧。”</br> “好。”蘇婳接過來。</br> 鹿寧拉著秦野走到路邊鮮花前,將頭朝他身邊微微傾斜,臉上露出燦爛的笑。</br> 蘇婳給二人接連拍了好幾張。</br> 盯著手機中的照片,蘇婳微微出神。</br> 雖然照片里,兩人都笑得很燦爛,可蘇婳卻莫名的,有種悲傷的感覺。</br> 換了個地方,又拍了幾張,鹿寧道:“可以了。”</br> 蘇婳把手機遞給她。</br> 鹿寧對照片很滿意,“你們畫畫的,審美就是好,拍得很漂亮。”</br> 蘇婳言笑晏晏,“是你和野哥男帥女美,隨手一拍,就是風景。你要讓我給豬八戒拍,怎么拍也拍不成唐僧。”</br> 眾人皆笑出聲。</br> 在島上溜達了一圈,這里未開發,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br> 幾人乘快艇,返回郵輪。</br> 當天下午,郵輪開始返程。</br> 次日一早,眾人上岸。</br> 鹿寧坐進秦野的車。</br> 途徑一家大型婚紗館。</br> 秦野突然開口,“我們去拍婚紗照吧。”</br> 鹿寧心里微微一痛,“別拍了,蘇婳已經幫我們拍過照片了。”</br> “我要領證,你不愿意。婚我求了無數次,你都不同意。我想要孩子,你也拒絕了。婚紗照,就答應我吧。”</br> 他聲音雖硬,語氣卻帶了點祈求的意味。</br> 鹿寧不忍拒絕,“好。”</br> 怕她反悔,秦野馬上將車調頭,開至婚紗館前。</br> 停好車,拉著她的手,走進婚紗館。</br> 由工作人員帶著來到貴賓區,秦野和鹿寧坐下。</br> 秦野開始咨詢拍照事宜。</br> 工作人員熱情地介紹起來。</br> 忽聽身后傳來一道干練不失嬌甜的女聲,“秦先生?”</br> 秦野和鹿寧聞聲,回眸。</br> 看到一道精致時髦的身影,朝他們走過來。</br> 是云恬。</br> 云恬落落大方一笑,“好巧,你們這是快結婚了嗎?”</br> 秦野不知該怎么回答,便點點頭。</br> 云恬唇角微微下垂,很快揚起來,“恭喜啊!恭喜!辦婚禮時,一定要給我下請帖。南音的婚禮,我雖然沒去參加,但是禮到了。我挺喜歡你們這一家的,以后一定要常來常往。”</br> 秦野禮貌道:“好。”</br> 云恬卻沒有要走的意思。</br> 打量鹿寧幾眼,云恬笑盈盈地對秦野說:“還記得那年顧凜刁難我,你甩飛刀幫我,好帥!你幫了我,說要感謝你的,一直沒機會。等你們拍完婚紗照,我請你們吃頓飯,聊表謝意。”</br> 秦野抬手搭到鹿寧手上,“我愛人出槍的姿勢更帥。我當時真不是幫你,只是單純看顧凜不順眼,借機修理他,別想太多。”</br> 云恬尷尬了一下。</br> 為緩解尷尬,她開口道:“這家婚紗店老板是我們公司的客戶,我讓他給你們打個折吧。”</br> 秦野沒什么表情,“不用,我們不缺錢,謝謝。”</br> “那好吧。”云恬聳聳肩,“你們忙,我去樓上見老板了。”</br> 秦野敷衍地嗯一聲。</br> 等工作人員介紹完,秦野和鹿寧上樓。</br> 開始化妝,換衣服。</br> 第一套是旗袍。</br> 鹿寧從更衣室出來時,身上穿一襲海棠紅色刺繡緊身旗袍,將腰身修飾得窈窕婀娜。</br> 頭上戴了假發,如云的鬢發綰在腦后,眉眼上了淡妝。</br> 好看得像民國電影海報里出來的。</br> 秦野見慣了鹿寧穿一身黑,英里英氣的模樣。</br> 還是頭一次見她如此嫵媚的妝扮,嫵媚近妖,不由得怔住,眼里跳躍著大寫的驚艷。</br> 怔怔看了數秒,他迎上前,握住她的手。</br> 卻發現她手指冰涼。</br> 秦野以為她介意云恬,握緊她的手,低聲道:“放心,無論以后我們走到哪一步,你都是我唯一的妻。你嫁,我娶。你走,我終生不娶。”</br> 鹿寧心如刀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