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謀深算的顧傲霆,放下手機,輕手輕腳地朝陽臺走去。</br> 秦姝正坐在陽臺的瑜伽墊上,做瑜伽。</br> 黑色緊身瑜伽服,將她修長的身材,修飾得越發窈窕動人。</br> 長胳膊長腿,細腰,小腹平坦,潔白修長的天鵝頸,濃密長發盤在腦后。</br> 風月仿佛對她格外仁慈。</br> 除了眼角細紋和略下垂的胸,以及掩在黑發下的幾根白發,她和年輕時差別不太大。</br> 顧傲霆暗暗佩服自己選老婆的眼光。</br> 一個字,絕!</br> 藺裊裊不是他選的,是她選的他。</br> 顧傲霆繞到秦姝身后,手放到她的肩膀上,輕輕揉起來。</br> 雖然她皮膚彈性不如年輕時,卻依舊白皙柔軟。</br> 望著她婀娜的腰線,揉著她的肩,顧傲霆漸漸心旌蕩漾,開口稱贊道:“夫人這香肩真是豐肌秀骨,雪膚凝脂,引人垂涎欲滴。”</br> 秦姝扭頭瞟了他一眼,“我覺得,你不應該姓顧。”</br> 顧傲霆神色一滯,“此話怎講?我不是我爸親兒子?不可能!我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一個模子印出來的。”</br> 秦姝笑意飛出眼底,“你這腦子不去寫小說,太可惜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應該姓顧,應該姓肉,肉麻,肉麻本麻。”</br> 顧傲霆濃眉微微一蹙,“太難聽了,還是傲霆好聽,傲視一切,雷霆萬鈞,霸氣不失儒雅。”</br> 秦姝急忙抬手按眼角。</br> 自從和他和好后,這老小子成天故作幽默,惹她笑。</br> 害得她眼角紋都笑深了。</br> 等秦姝練好瑜伽。</br> 顧傲霆低下頭親親她的脖頸,“夫人,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沐浴更衣了?”</br> 秦姝道:“我沖一下就好。”</br> 顧傲霆眼神發亮,“你沖好去床上等我,記得換睡裙。我手洗好放你枕頭下了,新買的。”</br> 秦姝有點難為情,“一把年紀了,你就不能消停點嗎?別人這個歲數,都不折騰了。你倒好,一周一次,隔三差五還要加餐,你不累嗎?都不年輕了,該戒的就戒了吧。”</br> 顧傲霆垂下眉眼,委屈兮兮,“我都消停了二三十年了,想抓著青春的尾巴補回來,還不行嗎?”</br> 秦姝哭笑不得,“你都六十二了,還青春的尾巴,你怎么不上天?”</br> 顧傲霆熟透了卻不失英俊的臉,一本正經道:“我總覺得我還年輕,和你辦婚禮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不要天天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只要你覺得你年輕,你就永遠十八歲。我們才五六十歲,和那些動輒上百歲的老人比,我們就是小年輕的。”</br> 秦姝說不過他,臉皮也厚不過他,只好由他去。</br> 沖了個澡,秦姝走進臥室。</br> 拿起枕頭,一看。</br> 好家伙!</br> 枕頭下一件淡藍色吊帶睡裙。</br> 比上次那件酒紅色的布料還薄,薄如蟬翼,腰部還是鏤空的。</br> 秦姝換上。</br> 走到全身鏡前照了照。</br> 修長雙腿一覽無余。</br> 腰線倒是收得恰到好處,淡藍色布料下,白皙肌膚若隱若現。</br> 雖然款式清涼,可是顧傲霆的眼光還行。</br> 穿上不難看,反正比不穿好看。</br> 很快,顧傲霆穿著睡袍走進來。</br> 看到秦姝窈窈窕窕的模樣,顧傲霆心頭一熱,兩眼放光,全身血液直往一處沖!</br> 恨不得一下子將秦姝撲倒!</br> 他走到壁柜前,彎腰打開柜門,從里面拿出一雙和吊帶裙同色的高跟鞋,遞給秦姝,“夫人,請換上鞋。”</br> 秦姝一怔,瞅著那雙漂亮的高跟鞋,“你沒事吧?睡覺穿什么高跟鞋?”</br> “夫人個高腿長,穿高跟鞋做,更性感。”</br> 秦姝心里一燙。</br> 老不正經的,花樣還挺多。</br> 秦姝微挑秀眉,“你怎么不穿?”</br> 顧傲霆眉眼微垂,“沒有我的碼,買不到。”</br> 秦姝忍住笑,轉身朝床邊走去。</br> 顧傲霆緊跟在身后。</br> 秦姝坐到床上。</br> 顧傲霆蹲下,握著她纖細的腳踝,將高跟鞋穿到她的腳上。</br>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腳踝,順著腿往上親。</br> 親著親著,他再也控制不住,將她修長如玉的腿架到自己肩上……</br> 那雙淡藍色小羊皮高跟鞋,輕輕蕩起來,在暖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br> 蕩著蕩著,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br> 最后只掛在秦姝的腳尖上,搖搖欲墜。</br> 折騰很久,顧傲霆額角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氣息微喘。</br> 可他興致卻高漲,握著秦姝細瘦的腰,將她翻了個身。</br> 秦姝柔軟的腰部向下彎成一個柔美的曲線,黑色長發披散在香肩上,纖長的腿被高跟鞋拉得更長,尤其小腿,美得不像話。</br> 這是顧傲霆見過的最漂亮的一雙腿。</br> 不容反駁。</br> 反正在他眼里,秦姝就是最美的,哪兒哪兒都美。</br> 連出的汗,都是香的。</br> 事后。</br> 顧傲霆將秦姝抱在懷中,粗喘著氣,“夫人怎么這么迷人?迷得我都想死在夫人身上。”</br> 秦姝反手捏了捏他的嘴,“什么死啊活的,以后再說這種話,就不要碰我了。”</br> “啊,不說不說了。”</br> 顧傲霆把頭埋到她后背上,低聲喚道:“小姝,小姝。”</br> 一聲一聲,黏黏糊糊。</br> 秦姝深吸氣,“你叫魂吶?”</br> “我還是覺得像做夢,哪怕抱著你,還是覺得不真實。”</br> 秦姝掐他腰一下。</br> “疼。”</br> “真實了嗎?”</br> 顧傲霆笑,“真實了。小姝,我愛你,特別愛,特別愛,特別愛。”</br> 秦姝抹了把手臂,將上面的小米粒抹去,“你剛才戴那東西了嗎?”</br> “沒有。”</br> 秦姝秀眉一皺,“雖然我快絕經了,但是還沒絕。要是懷了,顧傲霆,你就死定了!”</br> 顧傲霆笑意加深,“懷了就生,華琴婉都生了,你為什么不能?”</br> 秦姝轉身捶他胸膛一下,“老不要臉!”</br> 顧傲霆愛憐地握住她的手,笑得老枝亂顫,“臉有老婆重要嗎?誰都沒有老婆重要。老婆是天,我是地;老婆是樹,我是根;老婆是花,我是葉。老婆是月,我是圍著月亮轉的星星。”</br> 秦姝真真是服了他。</br> 什么叫三寸不爛之舌?什么叫口吐蓮花?什么叫巧舌如簧?</br> 這就是。</br> 顧傲霆笑著笑著,笑不出來了。</br> 心里又開始憋屈起來。</br> 赫嘯白怕吃官司,不敢聲張,是罪犯都有的心理。</br> 可是那個案子二十年就過訴訟期了。</br> 哪怕赫嘯白那時候來告訴他,也好啊,那時他也才五十二,還可以生龍活虎。</br> 可赫嘯白挨到三十年,才來說,害得他六十二歲才和秦姝和解。</br> 要不是他兒子死了,他想和顧謹堯相認,恐怕這輩子,他都不會說。</br> 顧傲霆想想就來氣!</br> 赫嘯白抱著新加坡富豪的女兒,過得幸福美滿,他卻守了二三十年的活寡!</br> 這口氣,讓他怎么咽下去?</br> 秦姝不知他心思,伸手關上臺燈,“睡吧。”</br> “嗯。”</br> 嘴上答應著,顧傲霆卻在心里盤算著怎么對付赫嘯白,盤算了一番,睡著了。</br> 保養得再好,畢竟歲數擺在那里。</br> 折騰這一番,倆人都累了。</br> 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才醒。</br> 要不是被手機吵醒,顧傲霆還能睡。</br> 懶懶地起身,去拿了手機,顧傲霆剛要發作,嫌對方大周末的,打電話來騷擾人。</br> 看到來電顯示,是顧謹堯。</br> 顧傲霆冒上來的火,噌地消下去了。</br> 他扯起唇角,笑得眉眼彎彎,笑聲擱在話音里,“阿堯啊,找叔有事嗎?”</br> 顧謹堯開口,“赫嘯白快要走了。臨走前,想見我一面,說商量對付藺家的事,你去嗎?”</br> 顧傲霆惺忪的眼神一下子恢復清明,“當然去!”</br> 顧謹堯道:“你想對他做什么,盡管做。他那些保鏢加上朱赤,都不是我的對手。只要不弄死他,你隨便怎樣都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