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迷離的眼神中，林雨華察覺到了不對勁。
    “勝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是成年人，就算喝醉了酒，也是人醉心不醉。”
    醉醺醺的周勝南側臥在床頭，柔荑勾著林雨華的領帶，兩人臉貼著臉鼻尖相對。
    “明天以后，除非正式場合，否則我們都不會再見面?！?br/>     “如果你敢就來，不敢就滾回房間睡覺。”
    微醺酡紅的面龐，有些急促起伏著的酥胸，鼻端飄來如蘭似麝的幽香，燈光昏暗，刺耳的話語格外讓人有挑戰欲。
    林雨華扯松了自己的領口，領帶脫落滑入周勝南的手中。
    周勝南以為他要寬衣解帶，就麻利的解開了自己的上衣領口，等她準備解開襯衣時，被林雨華攥住柔荑。
    林雨華神色平靜，“別誤會，我解開領帶，是因為被你勒得透不過氣。”
    “俗話說防火防盜防閨蜜，你對我下手，就不怕墨姐知道?！?br/>     像周勝南這樣的女人，格外能激起雄性的征服欲，說不動心是假的。
    相比較滿足生理需求，周勝南作為朋友與合作伙伴，則更加珍貴。
    女人滿大街都是，但周勝南只有一個。
    被干凈利落的拒絕，周勝南并不生氣，反而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狀的笑。
    “就算墨姐知道了，也沒太大的關系?！?br/>     “不信的話，你仔細想想，當初墨姐撞見你和東方憐人在一張床上時，她是什么表情？”
    林雨華眉頭緊皺，“你什么意思？”
    “回答我的話?！?br/>     林雨華仔細思忖，方才回答說道：“震驚，難以接受，語氣有些生硬，眼神躲閃。”
    周勝南搖頭一笑，看向林雨華的眼神中帶著些憐憫，“你是經商的天才，可惜不了解女人，墨姐根本就沒把你當作戀人?！?br/>     “不信的話，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看見墨姐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起，你會是什么表情？”
    “我會……”
    一時間，林雨華愣住了。
    愛一個人，會擁有極強的占有欲，發現對方另有新歡時，胸中的憤怒會溢出喉頭！
    哪怕不沖上去甩大嘴巴子，至少也要大吵大鬧一番！
    可那一晚，墨蘭芳表現得太過冷靜，她眼神躲閃，是因為不知道作為戀人，自己該做出什么表情。
    所以，她才會選擇逃跑。
    當初在禮堂中，當著全珠州商賈的面求婚，墨蘭芳的確有驚喜和感動。
    但換做任何一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驚喜和感動。
    求婚之后，兩人的關系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變化，林雨華一直以為是墨蘭芳對待感情太過木訥。
    實際上，她是被動接受從伙伴到戀人之間的變化，自己從來沒有主動接受過！
    見林雨華臉色有些難看，周勝南還不忘補刀，“夫妻或戀人，至少要雙方思維對等?！?br/>     “你聰明得可怕，玩弄人心的技巧格外高超。墨姐又爽朗直率，壓根拿捏不住你。”
    “你的愛對墨姐來說，就像是冬天里的濕棉襖。脫了冷，穿著也不暖和?！?br/>     “她現在無論是穿是脫，心里都覺得別扭?！?br/>     林雨華心里煩躁得厲害，“你閉嘴！”
    周勝南驕傲得揚起下巴，“我就不閉嘴，你能拿我怎么樣??？”
    林雨華眼眸中怒火熾盛，拎起周勝南的衣領，“墨姐如果真不喜歡我，她可以自己開口，輪不到你來嚼舌根子?！?br/>     “你這么做，簡直就是個……”
    話到嘴邊，林雨華想到之前兩人發生的種種，實在說不出口。
    周勝南卻依依不饒，美眸中閃爍異樣光芒，“我是賤人，也是女人，有時候女人的思維是不可理喻的，最好別拿你那套邏輯來揣摩我?！?br/>     “我現在只想對你說，有膽子就來，沒興趣就滾?！?br/>     怒火熾盛的林雨華，一把將襯衣撕扯開，“剛才沒有，現在有了！”
    夜里十二點，明月高懸半空，映照得窗欞前亮堂堂的。
    剛才兩人關著燈，現在看清相互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林雨華略有些歉意，“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周勝南嘗試動彈了一下腰肢，疼得倒抽一口冷氣，一腳將床邊的林雨華踹下去。
    “燒水去，我要洗澡！”
    “要不，我那塊白布，先留個紀念？”
    “留什么紀念，變態啊你！”
    天冷得厲害，這個點燒洗澡水也來不及，林雨華端了一大盆熱水，幫周勝南擦洗身子。
    由于常年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露任何女性特征，她皮膚格外白皙，隱約透過皮膚可以看見血管。
    沒有裹胸布束縛，林雨華格外好奇的戳一下。
    “再亂動我揍你了啊。”
    林雨華縮回手，“剛才我太著急，沒有準備措施。你好好睡覺，明天我趕早去買藥?！?br/>     “不用。”
    周勝南擦干凈身體，迅速穿好睡衣，疲憊的瞇起眼縮在被子里，“我出過車禍，子宮被切除了，是抽我父母的血，把我勉強救活的?！?br/>     “我這輩子沒辦法當一個母親，好在能體驗做女人的感覺?！?br/>     迷迷糊糊即要睡著的周勝南不忘囑咐，“今天發生的事情，你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和你沒完。”
    林雨華有些發蒙，“那我們今晚算怎么回事？”
    “我是女的，又是第一次，你又不虧，瞎叫喚什么呢?！?br/>     見林雨華的臉色有些難看，周勝南又補充說道：“要不然，以后兩家公司的股份我多讓給你百分之一，就算補償你的精神損失?！?br/>     “出去吧，別打擾我睡覺，明天走的時候也別叫我。”
    “對了，臨走前把水盆端出去?！?br/>     林雨華氣得攥緊拳頭，看她疲憊虛弱的模樣，又不忍心繼續下手。
    “你玩得漂亮！喜歡當女人是吧，回頭我多給你介紹些小白臉，每天換一個，保證比我玩的花還聽話。”
    周勝南閉上眼，發出輕微的鼾聲。
    從顫動的睫毛，林雨華能看出這貨壓根沒睡。
    算了，隨她去吧。
    秋冬交接，外頭天干氣燥，北風嗚咽，撕扯得樹木嗚嗚作響。
    林雨華端著水盆，出門正打算潑水，忽然聽見咯吱咯吱的鋸木頭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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