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蘇曉曉冷靜下來,被驚醒的客人們也披上外套走了下來。
蘇曉曉垂著眼,還不時的抽噎一聲。
仿佛對這些人都視而不見。
“這是怎么了?”
人群中有心地善良的女客,見蘇曉曉哭的挺慘,尤其是那雙大眼睛,已哭的紅腫,于是輕聲問道。
祁勁晟不愿意讓人看見蘇曉曉的樣子。
他將外套披在蘇曉曉身上,又將她打橫抱起。
擋路的人群見他神色冷淡,于是紛紛向兩側(cè)讓開。
等祁勁晟抱著蘇曉曉過去后,才又聚攏到一起。
全程蘇曉曉都將頭埋在祁勁晟肩膀上,所以他們看不到她的神色,也看不清楚她心智上的缺陷。
即使不抬頭,蘇曉曉也能感受到。
在眾多目光中,有一道格外冰冷。
挨著那道視線,好不容易進了房間。
祁勁晟將蘇曉曉放在床上,又小心的用手帕替她清理腳上的灰塵。
期間,蘇曉曉沉默的低頭看著。
似乎忍了又忍,但終于忍不住,蘇曉曉小心的詢問:“漂亮哥哥,你為什么不要曉曉了?”
蘇曉曉眨了眨眼睛:“是因為曉曉親了你嗎?”
這一句無心之話,讓祁勁晟回想起了林中的一幕。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湖又有了波動。
“沒有。”
為了緩解尷尬,他憋出這樣一句。
蘇曉曉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到他心情還算不錯,于是壯著膽子繼續(xù)問下去:“那漂亮哥哥為什么不在房間里?”
“漂亮哥哥以前向曉曉保證過,會告訴曉曉你在哪里。”
過往的經(jīng)歷被蘇曉曉的幾句話輕易的喚起。
祁勁晟確實說過這樣的話,是蘇曉曉在老宅中失蹤后,他找到她時,對她的承諾。
蘇曉曉表情失落,她目光落在自己的雙腳上,像只被拋棄的小貓。
這叫祁勁晟心底涌起一股愧疚。
他正要說什么,傭人已拿了藥走上來。
本來已到了喉嚨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
祁勁晟拒絕了傭人的好意,親自給蘇曉曉上藥。
他冰涼的手指碰到腫脹處時,蘇曉曉疼的“嘶”了一聲,并下意識的縮了下腳。
第一下抹空了。
“疼!”
蘇曉曉小聲喃喃。
祁勁晟又沾了一點藥,這次動作輕柔的摸在她腳踝。
雖然還有點疼,但可以忍受。
蘇曉曉低頭觀察祁勁晟,見他小心的替她上藥,纏上繃帶,最后動作生疏的打了個結(jié)。
結(jié)并不好看,混亂的一團。
蘇曉曉輕輕扭了扭腳,換著角度的觀察。
祁勁晟沉著臉抓住他腳腕,并出聲提醒:“別動。”
“哦。”
蘇曉曉果然乖乖的,不敢亂動了。
祁勁晟這時抬頭看了眼掛鐘,已經(jīng)是凌晨五點鐘了。
“再睡會吧!”
祁勁晟用干凈的紙巾擦掉手上的藥膏,修長的指節(jié)看得蘇曉曉大腦空白了片刻。
“嗯。”
蘇曉曉回過神,打了個哈欠,乖巧的躺下了。
但她的小手,卻緊緊抓著祁勁晟的袖子,仿佛怕他又突然消失。
讓傭人退下,房門被關(guān)緊,小小的空間內(nèi),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蘇曉曉幾乎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呼吸平穩(wěn)又淺。
祁勁晟卻沒有絲毫睡意。
衣袖被她抓著,動作也被限制在小幅度內(nèi)。
他抓來床頭桌旁的小凳子,墊在屁股底下,一個人看著窗外的天。
此時遠處,濃郁的黑暗中,正翻滾著魚肚白。
光亮就是從遠處漸漸散開,向這邊推進的。
沒過多久,窗外就一片大亮。
但床上,蘇曉曉還睡得很沉。
祁勁晟試著抽出自己的衣袖,但她拽的很緊。
動作稍大時,她就會睡得不安穩(wěn),有醒來的跡象。
他只好乖乖坐好,用一只手檢查郵箱里的文件,艱難的打字回復。
……
此時,走廊的另一間房間內(nèi)。
祁瀚逸坐在桌前,兩指捏著一個黑色的小玩意。
那玩意造型古怪,在不易察覺的位置上,原本是閃爍著紅色的光的,但不知何時起,那抹紅光也沒了。
“祁先生,這是什么?”
穿著睡袍的程雨欣走過來。
她自然的坐到了祁瀚逸的大腿上,隨著動作,浴袍散開一些,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
已經(jīng)吃飽的祁瀚逸沒有過多關(guān)注。
他將小東西放在桌上,輕輕推開程雨欣,態(tài)度種帶著敷衍。
“沒什么,偶然撿到的小物件而已。”
他將程雨欣安排在另一間客房里自己睡,在蘇曉曉哭叫著吵醒了賓客后,為了在人前演戲,才將她帶了回來。
被他輕輕一推,程雨欣眼中有些失落。
她轉(zhuǎn)而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目光好奇的盯著桌上的小物件。
她并未見過這種東西。
但直覺告訴她,這東西并不簡單。
甚至,它并不是被祁瀚逸偶然間撿到的。
在眾人睡覺的夜里,極有可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會有一場舞會,穿我送你的那條裙子。”
祁瀚逸敷衍的在她肩膀上輕拍兩下,就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沒多久,就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程雨欣目光落在桌上的小物件上,又偷偷瞄了兩眼浴室里的動靜。
她飛快的拿出手機,對著小東西分幾個角度的拍了照片后,才小心的放回原處。
簡單的幾個動作,卻叫她萬分緊張。
甚至拍照時,手抖的無法準確按到拍照鍵。
將照片選中,發(fā)給列表里一個備注叫“陳”的好友,做完這些后,她又謹慎的將圖片收藏,這才刪除了聊天信息、相冊里的照片。
當做完這些時,她又偷偷瞄了眼浴室的方向。
水聲還在持續(xù),祁瀚逸并未出來。
她握著手機,悄悄離開了桌邊。
打開行李箱,在最上方,見到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盒子的左上角寫有驢家兩字的字樣。
那是一條酒紅色的鏤空長裙,裙擺大展,并形成不規(guī)則的弧度。
回到公寓時,她曾偷偷試過。
衣服非常顯身材,幾乎是為她量身定制的。
只是穿在這樣的場合,是不是太過正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