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過后,蘇曉曉輕輕點頭。
在陸醫(yī)生的示意下,張醫(yī)生給蘇曉曉打針輸液。
從頭至尾,蘇曉曉都沒有是鬧騰,出奇的乖巧。
張醫(yī)生看著都覺得新奇。
蘇曉曉生性活潑,十分好動,難免有些磕磕碰碰的。
可祁勁晟卻將這當成大事兒,每當這時,都會叫他來家里一趟。一來二去的,他對眼前這位少奶奶也有了些了解。
相當難搞。
她孩子氣的不愿意吃藥扎針,也不愿意包扎傷口,每當這時,就會別扭的耍小性子,如孩子一般。
只有祁勁晟,祁大少在一邊的時候,她才會乖乖聽話。
可如今,眼前這位陸醫(yī)生,卻能將蘇曉曉拿捏的死,真是有點本事!
扎針的過程十分難熬,才一會兒,蘇曉曉就忍不住扭動身子,眼睛也左右亂看,顯然是坐不住了。
陸醫(yī)生將禮物往邊上推一推,開始跟蘇曉曉聊天。
他語氣溫柔緩慢,故事也生動風趣,蘇曉曉很感興趣,中途還會打斷他問些問題。
陸醫(yī)生都認真回答。
就連祁北在一旁看的,都覺得驚訝。
少奶奶什么時候和陸醫(yī)生這么熟了?
……
祁家老宅,書房內(nèi)。
祁勁晟坐在椅子上,神情嚴肅想著什么。
“……勁晟,你怎么看這件事情?”
老爺子說了一通,才發(fā)現(xiàn)這個大孫子根本沒有認真聽。
他輕輕嘆了口氣,覺得總有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覺。
祁勁晟這才回神。
“想殺我的人多了,這件事情交給警署的人去辦就好。”
他皺眉,同時將長腿伸展開來。
從一早,老爺子就將他叫來老宅,他念經(jīng)似的跟他說了一堆,祁勁晟并不想聽。
他老人家看重的是祁家的根本利益。
就算將事實攤開在眼前,也不會放棄那位。
那么不如不說。
“我知道你對我……”
“如果你叫我來,只是為了討論這個問題,那么,大可不必。”
祁勁晟打斷了老爺子的話。
那些爛谷子的事兒,每次見面都要拿出來嚼一嚼,祁勁晟覺得無趣。
大家都是帶著面具生活。
外人面前裝著一家親,但不要入戲太深,私下里相處時,也需要說出來提醒他。
雙腿疊交,祁勁晟微微抬眼,毫無溫度的目光看向老爺子。
他知道,老爺子今天找他,又彎彎繞繞了這么久,肯定不只是為了這件事。
果然,見祁勁晟將話題挑開,老爺子也不再繞彎子。
他輕咳了一聲,隨后看向別處,輕聲嘆了口氣,又轉(zhuǎn)回來時,才說出了心中所想。
“勁晟,聽劉大夫說,你身體恢復的已差不多了?”
祁勁晟沒答話,等著他接著說下去。
“祁家家大業(yè)大,產(chǎn)業(yè)也遍布甚廣,瀚逸一個人接管公司,已經(jīng)漸漸力不從心。”
“我希望,你能幫襯幫襯你弟弟。”
老爺子記得祁勁晟第一次正式接管祁氏時,才二十多歲。
他年紀雖小,卻很有手腕。
面對經(jīng)驗老到的老狐貍,也能輕松應(yīng)付。
甚至有時,還能賺到好處。
是以短時間內(nèi),在商圈出了名,論起和祁勁晟合作,大家心里都得掂量掂量,不敢從中做鬼搗亂。
甚至是祁勁晟臥床昏迷的那三年時間中,祁瀚逸接手公司,很大程度上,也受到了祁勁晟余威的影響。
一是他私生子的身份,二是他與祁勁晟作對比。
當年祁勁晟風頭太盛,以至于祁家憑空冒出來的二少爺,總是處處都不如他拔尖。
這也是祁瀚逸對他恨意的來源之一。
祁勁晟長腿交疊,他默不作聲的聽完老爺子的話,卻沒給出回復。
老爺子靜靜等待著。
他是看著祁勁晟長大的,也知道他的光芒與優(yōu)秀。
當初他父親做出這一選擇的時候,老爺子也曾反對過。
但局勢所迫,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您也看到了,我的情況并不客觀,劉大夫的原話也在只是有機會康復。再說,離開公司這么久,已經(jīng)回不去了,幫不上您什么忙。”
祁勁晟站起身。
他低頭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皺,才看向老爺子,想了想說道:“告訴祁翰逸,東郊的那塊地皮,我暫時沒有出手的打算,如果他再動什么歪心思,我不會再旁觀。”
語罷,祁勁晟轉(zhuǎn)身走出了書房。
祁瀚逸現(xiàn)在造成的損失,都是柏寒暗處運作的手筆。
他沒理由再犧牲自己寶貴的時間,跟他們玩碟中諜。
站在車旁,祁勁晟想到今天陸醫(yī)生與張醫(yī)生都會來,不知道曉曉那丫頭有沒有作妖。
“少爺?”
見祁勁晟坐上了后車座,司機小心問道。
后者閉著眼睛,手輕輕在太陽穴揉捏著,聽到問話,他懶散的說道:“回別墅。”
祁勁晟本以為家里會是一場混亂。
誰知回到家時,他剛跨進門,就聽見一陣輕笑聲。
沒有預料中的混亂,蘇曉曉坐在沙發(fā)上,與對面的陸醫(yī)生說了些什么,兩人一起輕笑了起來。
屋內(nèi)沒見到張醫(yī)生的身影。
倒是蘇曉曉左手的手背上,看到了輸液留下的創(chuàng)口貼。
突然,蘇曉曉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見到門口的祁勁晟后,她立刻拋下陸醫(yī)生,歡快的向祁勁晟跑來。
蘇曉曉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就這樣仰頭看著祁勁晟完美的臉頰。
如孩子一般,以撒嬌的語氣跟他炫耀:“漂亮哥哥,曉曉今天乖乖扎針,還吃了藥。”
“曉曉有乖乖吃午飯……曉曉最乖啦!”
祁勁晟本來心底涌起的怒意,在蘇曉曉的討好語氣下,都融化成了泡影。
他伸手在蘇曉曉的腦袋上揉了揉,扯開她的手,帶她進屋。
屋里,陸醫(yī)生已經(jīng)站了起來。
見到祁勁晟,他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蘇曉曉已經(jīng)一天沒見祁勁晟了。
一纏上他,就死活不肯放手。
似乎生怕一放手,這個大活人就從自己眼前消失了。
祁勁晟已一出現(xiàn),蘇曉曉就忘記了陸醫(yī)生,將他冷落到一旁。
似乎這個心智簡單的丫頭世界的中心一直都是祁勁晟。
而當那件事情涉及到祁勁晟時,她就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祁勁晟輕輕捏了捏手心里的柔軟觸感,剎那間似乎有一種錯覺:自己是她的全世界。
在她心里,自己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