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卻異常的緊張,楠木顫巍巍的從棺材里拿出畫像。
倒不是怕發現,畢竟風黑月高夜,月色正美。只是從下午開始來墓陵開始,就有一種異樣得的感覺一直縈繞在楠木心頭。
楠木兩指磨蹭著畫卷的宣紙,上次沒發現,這宣紙已經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了些年頭。
他小心的解開紅線,末尾懸掛的同心結更晃得他心緒不寧。
畫卷打開的一瞬間,下意識閉了眼睛,而后又自嘲般慢慢睜開。
躲避有用嗎?
畫中男子羞澀又清純,美好的神情仿佛與世隔絕,一眼到白頭。
宋小君《下雨和見你中》有這么幾句話:世界上美好的東西不太多,立秋傍晚從河對岸吹來的風,和二十來歲笑起來不要人命的你。
但畫中男子不需要笑,他只需要一瞥,從此藍天遇上了白云,月亮碰撞了星星,百花艷麗了四季,從此余生只想愛你。
不是楠木想自夸自己,而是這幅畫充斥的感情實在太濃郁了,那所蘊含的深深愛戀,刻骨銘心。
楠木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指尖冒出點熱氣。
上一次,自己是否想錯了,這一副畫所表現出的濃郁感情,實在不像是雙生咒語而不得不接受的強迫式感情。而是自愿從內到外,沒有一絲糾結,沒有一絲動搖,沒有一絲痛苦掙扎,而是滿心的歡喜。
難道陸瑾真的比陸郝更早的認識了自己,這幅畫不是最近才畫的,而是三年前就隨著這口棺材,被隱藏在了這里。
但是這樣有很多的點又是說不通的,陸郝總不可能讓所有人都說謊吧。不對,不對,如果,如果說三年前真的與陸瑾相識,可能不止是陸瑾,自己與兩兄弟都相識。
兩兄弟愛上了同一個人,哥哥車禍去世了,留下弟弟。
弟弟為了不讓這個人傷心,并想要得到這個人,捂住了所有人的嘴。
那自己在這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楠木腦子里弦一下子繃緊,失憶。
也許在自己還沒來到這個副本之前,楠木是真的失憶了。
所以陸郝可以正大光明和自己說,他們相識在一年之前。
對了,咒語,還有咒語。
楠木小心的從右下角凸起的夾層里,抽出了哪一張薄薄的紙,雙生暗影咒。
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浮現,陸瑾不是因為咒語才愛上自己,而是本身就深深愛著楠木,受到咒語的影響,這種羈絆進一步得到加深。
而他在陸郝體內以人格的形式出現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死了,而自己的弟弟已經愛上了自己深愛之人,所以才深深的抑制住了自己。
把這張咒語撕了放進來,只是自己的一種自欺欺人,為了成全弟弟。
所以陸瑾的顧慮不僅僅是自己一旦復活,他這份掙扎的卑微的愛戀該何去何從,還包含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弟弟,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的余生。
楠木又想起上一次副本陸瑾最后一次醒來和自己說的話:也許這就是最終的宿命。
自己當時還反駁宿命只是膽小鬼給自己找的理由。
“你又如何知道這些人一開始反抗過命運,也與命運做過斗爭。只是…”
“只是沒有成功?或者是堅持不下去,放棄了?”
尤記得自己是這么回答的。
也許不是堅持不下去,不是放棄了,只是不忍。
不忍三個人面對痛苦,所以想要自己一個人承受。
陸瑾,你真是個傻子。
你何嘗又明白兩生花,相連天,哪怕沾滿了塵埃,哪怕殘破不堪,哪怕暫時的分別,都是在等待合體綻放的那一天。
你不欠楠木,不欠陸郝,你的人生,值得你自己親自去賦寫。
可是,理清了陸瑾這份感情,又如何。
楠木覺得自己真真是失敗,哪怕現在自己知道陸瑾的想法,自己又當怎么做呢。
還是會和上一世一樣,開導陸瑾,激發陸瑾的求生欲,然后...失敗。
失敗這兩個字就像是定時炸彈埋在楠木心里,再失敗,自己怕是再無機會了。
腦海里模模糊糊出現了自己生前的情形,臉色慘白,一動不動,連火化都是無人認領。
那株水草怕是要狠狠嘲笑自己了吧。
連第一個副本都過不去,更何況PVP呢。
破解雙生暗影的秘密。
楠木在心里默念,這真的只是一個中級副本嗎,怎么硬是給自己玩出了地獄難度。
按道理不應該如此的變態與無解…
秘密,破解雙生暗影的秘密…
楠木突然愣住了,片刻后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喃喃吐出兩個字: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