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
蕭年是一邊笑一邊說的,他問陸知舟:“為什么你會覺得他是我的前男友?”
陸知舟沒看蕭年:“隨便猜的。”
蕭年無語:“這也太隨便了。”
蕭年正想解釋,陸知舟緊接著又問:“小奶牛是什么?”
蕭年哦了聲:“外號吧。”
陸知舟:“為什么叫你小奶牛?”
蕭年有點懶得解釋:“有點說來話長。”
陸知舟竟然挺好奇:“你慢慢說。”
蕭年想了想:“事情是這樣的,我和這個新郎官是大學(xué)的一次歌劇活動認識的,我們兩個社團合作嘛,然后當(dāng)時要做海報,那個美工小姐姐可能太困了,把我的名字打成了小奶牛。”
蕭年伸出食指,在半空給陸知舟畫:“蕭年是xiaonian,她打快了,打成了xiaonain,識別出來變成了小奶牛。”
“還是直接打在海報圖片上的,后來開會,導(dǎo)演放大海報對著大家說,怎么我們還有人叫小奶牛啊,”蕭年聳了一下肩:“所以那天開完會,大家都開始叫我小奶牛,無語。”
陸知舟聽完這個說來話長,笑了笑:“挺可愛的。”
蕭年嫌棄:“一點都不可愛。”
過了一會兒,陸知舟又問:“子亦是誰?”
蕭年有些驚訝:“你聽到了啊。”
陸知舟:“聽到了。”
蕭年:“耳朵挺靈的嘛。”
“他是誰?”陸知舟問:“需要在你耳邊說。”
蕭年為陸知舟突然的八卦之心感到匪夷所思,不過他還是回答了。
“哈哈,”蕭年自己都不知道的聲音有點不自然:“也是當(dāng)時一起合作歌劇的,朋友吧。”
不知道陸知舟怎么的這么敏感,下一句問的就是:“前男友?”
蕭年一下子笑了起來:“怎么什么人都是我的前男友啊,不是,”他說:“他就是……”
蕭年說到這兒突然停下了,然后對陸知舟笑了一下:“就朋友。”
陸知舟說:“他追過你。”
蕭年瞬間把眼睛睜大:“這你,猜到的?”
陸知舟語氣淡淡:“果然是。”
蕭年:“厲害啊,這都能猜到。”
“怎么說呢,”想著還有一段路程,蕭年索性就給陸知舟回憶回憶這件事,滿足他八卦的心:“當(dāng)時我和張子亦是那個歌劇的主角,然后大家就是,正常交流嘛。”
“后來,也快到演出了,大家就說演出前放松,就包了個別墅吃吃喝喝睡覺。”
“就是那個午睡,我在客廳沙發(fā),因為太熱了,想起來開空調(diào),然后我一睜眼。”
蕭年說到這兒拍了一下手:“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陸知舟做了個一點不合格的捧梗隊友,竟然只說了個:“嗯。”
蕭年只好獨自激情:“一睜眼就看到張子亦,他的臉就在這。”
蕭年比劃了一下。
陸知舟聽到這兒突然停下腳步:“他要親你?”
蕭年點頭:“是的。”
陸知舟皺了一下眉:“親了嗎?”
蕭年擺手:“沒有。”
蕭年道:“我他媽嚇?biāo)溃荒_把他踢開了。”
陸知舟大概是想象了那個畫面,笑了起來。
“就很難,踢完晚上還要和他一起逛超市買食材,”蕭年說著搖搖頭:“他就在超市的飲料區(qū)和我表白的,給我堵在那條道上,讓我聽完了才放我走。”
陸知舟問:“你接受了嗎?”
蕭年緩緩轉(zhuǎn)頭:“陸知舟先生,您有認真聽我說的話嗎?”
陸知舟低頭笑:“知道了。”
蕭年還是說:“我接受了他就是我前男友了啊。”
陸知舟:“是的蕭年先生。”
蕭年因為陸知舟這聲稱呼笑了。
陸知舟又問:“后來呢?”
蕭年挑了一下眉,不禁吐槽了出來:“我沒想到你這么八卦啊,還追問到底啊。”
陸知舟無奈:“我不是八卦。”
蕭年:“那你這是什么?”
陸知舟沒回答,而是又問:“后來你們演出成功嗎?”
蕭年點頭:“成功了,演出是演出,生活是生活,不過演出結(jié)束后我們就沒怎么聯(lián)系了。”
陸知舟嗯了聲:“你大學(xué)是什么顏色的頭發(fā)?”
話題突然轉(zhuǎn)到這兒,蕭年有些驚訝。
他想了想,大概又是新郎官提了那一嘴,從沒見你黑頭發(fā)。
“你對我很好奇啊陸知舟先生。”蕭年說。
陸知舟:“不可以嗎?”
蕭年點頭:“可以,當(dāng)然可以,歡迎好奇,”他摸摸自己的頭發(fā):“染過金色,也挑過染,還有棕色,紅色,就什么顏色不良,什么顏色往頭上呼吧。”
陸知舟聽完看了看蕭年的黑發(fā)。
蕭年問:“你喜歡什么顏色?”
陸知舟笑了:“我喜歡什么你染什么?”
蕭年:“那不一定,萬一你喜歡綠色呢。”
陸知舟說:“我不喜歡綠色,”他又看了蕭年的頭發(fā):“都可以,你什么顏色都能駕馭,”他又說:“不過頭發(fā)還是不要頻繁染,傷身。”
蕭年乖巧:“知道了陸老師。”
你說這事巧不巧,這邊剛聊完張子亦,他們前腳到民宿,后腳張子亦就來了。
彼時他們正在上樓梯,就聽門口有人喊蕭年。
蕭年和陸知舟同時回頭。
又同時轉(zhuǎn)頭,對視了一眼。
張子亦看著是跑來的,氣喘吁吁,外套沒穿,領(lǐng)帶也解開了。
他說:“我聽周鵬說你來了。”
蕭年對他笑笑:“是啊,好久不見。”
張子亦看了眼蕭年邊上的人:“我不知道他邀請你了。”
蕭年哦了聲:“我是替我媽媽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他結(jié)婚了。”
張子亦點點頭:“那行,你們先上去吧,我去忙了,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手機號沒變。”
蕭年客氣:“好啊,我手機號也還那個。”
張子亦匆匆來,又匆匆離開,他來這一趟,好像把什么平衡給打破了,空氣瞬間安靜了。
直到帶他們過來的服務(wù)生走了,陸知舟仍舊一言不發(fā)。
“一張床啊。”???.BiQuGe.Biz
進房后,蕭年第一句說的就是這個。
陸知舟不太在意的樣子:“我睡沙發(fā)。”
蕭年唉了聲:“自討苦吃啊,又不能要兩間房。”
陸知舟沒應(yīng)話。
蕭年想了想:“要不陸知舟,你晚上試著和我睡一覺吧。”
陸知舟這下有反應(yīng)了,開行李箱的手停了一下。
“哈哈哈不是那個意思,”蕭年也發(fā)現(xiàn)了歧義,但很快他又皮了:“也可以是那個意思。”
陸知舟:“你睡,我睡沙發(fā)。”
蕭年心里嘖了聲。
這個房間是一室一廳,沙發(fā)在外面,雖然看起來不小,但也不大。
陸知舟拉行李箱出去時,蕭年再次和他強調(diào),如果不舒服,“隨時歡迎你進來睡我”。
和在家里一樣,一道門,兩個人又兩個世界了。
這邊蕭年在床上玩手機,門外,陸知舟才打開電腦,就接到了林岳凡的電話。
林岳凡:“哎喲哥,您終于出現(xiàn)了。”
陸知舟無奈:“又什么問題?”
林岳凡:“都在郵箱里了,你看看吧,幫我們弄一下圖就行。”
陸知舟插上耳機,一邊聽林岳凡的電話,一邊看郵件。
“明天能回來嗎陸老師?”林岳凡問。
陸知舟:“不能。”
林岳凡疑惑了:“不能?不是參加一個婚禮嗎?一晚上不夠?”
陸知舟繼續(xù)修改電腦上的圖:“不夠。”
林岳凡:“那什么時候回來啊?沒有你天要塌了啊,后天總能回來了吧?”
陸知舟:“不一定。”
林岳凡驚了:“為什么啊?你是去的B市吧?”
陸知舟:“嗯。”
林岳凡:“B市有什么值得你留戀的?”
陸知舟:“有事。”
林岳凡:“B市能有什么事?”
陸知舟:“關(guān)你什么事。”
林岳凡:“……”
林岳凡:“行,不說,行。”
電話安靜了數(shù)秒,林岳凡不滿意地補了句:“和蕭年待久了你蕭里蕭氣的。”
陸知舟笑了:“這是褒是貶?”
林岳凡:“看在蕭年面子上,那就褒吧。”
“這才蕭山一角,”陸知舟說完按了一下enter鍵:“發(fā)給你了,這幾天沒什么事不要找我。”
林岳凡:“唉……”
“嘟……”
陸知舟吧電話掛了。
林岳凡:“……”
這也是和蕭年學(xué)的!
沒多久,民宿二樓的這兩人就被通知可以吃晚飯了。
房間里的蕭年收起手機開門出去,見陸知舟也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走吧。”蕭年說。
陸知舟:“嗯。”
這萬萬沒想到,樓下接他們?nèi)セ槎Y現(xiàn)場的,竟然又是張子亦。
有張子亦在場,導(dǎo)致蕭年整個興致缺缺,也不好和陸知舟聊什么。
而蕭年沒發(fā)現(xiàn)的是,凡是他們有站位變化,最終陸知舟總能站在他和張子亦中間。
也因此張子亦沒辦法和蕭年好好聊什么,三個人一路就這么安靜過去。
終于到了禮堂的小花園門口,張子亦也終于離開了,蕭年這才又興奮起來。
一進去,蕭年就看到門口一個大泳池。
“哇,”蕭年感嘆了一聲:“晚上不會還有泳池party吧。”
說著,兩人就走到了泳池邊。
這會兒,下面已經(jīng)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游泳打鬧了。
“你會游泳嗎?”陸知舟問蕭年。
蕭年:“那肯定會啊,”他也問陸知舟:“你會嗎?”
陸知舟:“會。”
陸知舟這話才說完,蕭年瞬間突然感覺到一股力量把他往泳池里推。
“啊!”
蕭年大叫一聲,隨手就抓住陸知舟的不知道什么東西。
然后他轉(zhuǎn)頭,看見陸知舟在笑。
是的,就是這個臭東西推的他。
蕭年:“……”
其實他們離泳池還有一點距離的,但是一點也不影響。
“陸知舟先生,你幼不幼稚?你多大啊?”
沒想到話音落,陸知舟又推了蕭年一下。
蕭年趕緊又摟住了陸知舟的脖子,腿也勾了上去。
陸知舟低聲笑出來。
蕭年無語:“你有病啊!”
蕭年放開陸知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卻聽陸知舟喊了聲:“媽。”
蕭年:“媽?”
下一秒。
“啊不是媽,那個,”蕭年瞬間乖巧:“阿姨好。”
當(dāng)初在家里見過一面的,陸知舟的媽媽。
“等你們很久了,現(xiàn)在才過來。”陸媽媽說。
蕭年保持微笑,也微微退一步退到陸知舟身后。
這場面讓陸知舟來,他當(dāng)隱形人。
陸知舟:“你不是在Y島?”
媽媽說:“過來吃個飯就走。”
陸知舟:“嗯。”
媽媽看了眼蕭年,蕭年馬上展現(xiàn)笑容,媽媽也笑了。
“我以為你不來的。”媽媽又對陸知舟說。
陸知舟還是嗯了聲。
媽媽又說:“好,我去別的地方走走,你們玩。”
陸知舟:“好。”
蕭年和陸知舟一起目送媽媽離開。
等人走遠,蕭年誒了聲:“你和你媽媽的關(guān)系好平淡啊。”
陸知舟:“是不太熟。”
蕭年挑了一下眉,他沒想到陸知舟會這么回答。
沒想到的是,他們晚上吃飯,竟然和陸媽媽一桌。
這種好像熟,又好像不熟的關(guān)系,把蕭年好一陣折騰,感覺有點尷尬,但實際好像又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
倒是陸知舟,還和平常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好在場上的婚禮儀式結(jié)束菜就上桌了,蕭年也心無旁騖地開始吃起這鎮(zhèn)上的特色。
只是到了螃蟹這盤菜,陸知舟很自然地就幫蕭年拿了一個。
然后很自然地把殼去了,果肉全送到蕭年的小碟子里。
這要是以往,蕭年三五下就黏陸知舟身上了。
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他的撒嬌完全沒辦法施展,旁邊媽媽眼神穿透。
特別是陸知舟把鉗子肉給他弄好遞過去的那刻,蕭年覺得他媽媽的笑容都要扯上頭皮。
然后他可能是腦子抽的,嘴里明明想說的是謝謝陸老師,話出口,竟然變成了。
“謝謝老公。”
蕭年說完人就麻了,但陸知舟態(tài)度卻十分自然,根本見怪不怪,回了句“客氣”,就繼續(xù)幫蕭年弄螃蟹身子。
蕭年根本不敢看陸媽媽。
他甚至覺得,他這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了陸家大門。
蕭年你這也過于假戲真做了吧。
要不順便把孩子名字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