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床,四十八床病人準(zhǔn)備吃藥了。”一道秀氣的女聲,隔著話筒清晰的傳到了白葡的耳邊。
她的臉色倏然變了,“你在醫(yī)院?”
白燁正拿著手機(jī)往外走,誰知道就那么巧護(hù)士在這時推門走了進(jìn)來。
他眸光冷冷盯了護(hù)士一眼,明知是遷怒,還是有些沒忍住。
等走到外面,聲線緩下來,帶著些無奈,沒再否認(rèn),“嗯。”
“白燁!”白葡惱了,又急又氣。
她找白燁要了地址,掛了電話匆忙趕過去。
都這時候了,哪還能想不明白前段時間為什么覺得古怪。
難道老白臉色一直不好,白燁一直行蹤不定,還突然說要去旅游。
這兩個人,分明是合伙騙她的!
白葡匆匆趕過去,走到長廊上,被白燁在外面攔住了。
“你還敢攔我?”白葡急得都要推人了。
白燁看她跑的發(fā)喘,臉色還是白的,一看就是真慌了。
他心疼的把人抱懷里拍了拍,狹長的丹鳳眼里滿是柔和,“這事是哥錯了,但我們冷靜冷靜好不好?爸前兩天剛做完手術(shù),這兩天有些虛弱,正睡著呢。”
說這話時,他有所預(yù)料,果然話音剛落,白葡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去了,“手術(shù)?”
白燁捏了捏她的手,果然一片冰涼。
他嘆了口氣,“去下面坐坐,我跟你好好說,現(xiàn)在爸那邊不好打擾。”
白葡眼淚都要掉了,但從門上的探視窗口往里看,老白確實在睡著。
她抹了把眼角,心里又酸又疼的,還很慌。
勉強(qiáng)維持情緒,乜了白燁一眼。
“你要是還敢哪里瞞著我,你就完了。”她轉(zhuǎn)身,自己先往下去了。
白燁自然跟上。
他身量高,長相俊美而貴氣,周身氣質(zhì)仿若和旁人有壁,一看就知身份,何況白振國住的也是高級單人病房。
雖然進(jìn)醫(yī)院沒兩天,但護(hù)士站的都知道四十八床的身份不一般,他的兒子更是好看的不似凡人,就是有些高冷,除了醫(yī)生以外,旁人基本話都懶得搭一句。
現(xiàn)在看他追著一個小姑娘后面哄,那雙俊美無雙的臉上雖然沒多少表情,但眼中明顯有著寵溺。
這一幕被幾個護(hù)士看到了,徐茜拿著病歷本,怔怔的站在那兒。
前面她一進(jìn)去病房,迎面就撞上了他。
當(dāng)時她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手腳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下一秒他冰冷的眼神看過來,讓她如同被潑了盆冷水,好一會兒愣在那里。
現(xiàn)在看他對別人,才知道他也有例外。
真是讓人羨慕啊。
徐茜這樣想著,過了一會兒,身后突然走來一個人,“你好。”
她轉(zhuǎn)身,看到一個很溫柔的女人,長相清麗溫婉,正笑著看她,“請問一下,白振國先生的病房是在這一層么?”
白振國?不正是四十八床的名字么?
徐茜一怔,“你是?”
女人嗓音柔和,讓人不自覺有好感,“我是他的晚輩,來探望他,麻煩你幫我引個路。”
那豈不是就是親戚?徐茜想到白燁,臉上也揚(yáng)起些笑,“是的,是在這,那你跟我來。”
她往前走,也是巧了,剛剛還睡著的白振國這時已經(jīng)醒了,正探手拿著水杯。
徐茜往旁邊讓了讓,“這里就是了。”
女人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隔了兩秒,沖她點頭道謝,“謝謝你了,徐護(hù)士。”
徐茜沒想到她能注意她的名牌。
下一秒,女人推開門,款款走了進(jìn)去。
……
白葡坐在小花園里,聽著面前的白燁絮絮叨叨。
他開一上午的會,恐怕話都沒那么多,今天恐怕將后面一禮拜的話都預(yù)支完了。
反復(fù)不過那幾句,不想讓她擔(dān)心所以瞞著,不是故意的,腫瘤是良性的。
白葡聽到腫瘤兩個字,簡直眼前一黑,良性兩個字又硬生生把她拉了回來。
越這樣就越氣,她等到白燁一個頭兩個大,嘴皮子都快磨干了,才給了他一個眼神。
白燁何其了解她,見這樣就知道這關(guān)是過了,松了口氣,“絕對下不為例。”
“再敢騙我,你就一輩子單身。”白葡‘惡狠狠’的詛咒了句,站了起來,“我不跟你啰嗦了,老白說不定醒了,我上去看看他。”
白燁點頭,又想起之前電話里的,“你不是說找我有事么,什么事?”
白葡想看完老白再具體說,剛要開個頭,余光忽然一晃,看到醫(yī)院院墻外走過一道纖細(xì)的倩影。
夏妍?她怎么會在這,看著好像還是剛從醫(yī)院出去的樣子。
白葡確定沒看錯,她往里走的同時不由道,“那事過會再跟你說,你先說說看之前讓你查的夏妍有結(jié)果了么?”
話音剛落,她額頭咚的一聲,白燁手指曲起給了她個毛栗,“你這是使喚我使喚上癮了?”
白葡捂著額頭,使了一上午威風(fēng)了,這時候一下子軟下來,“哥~”
她哼哼了一聲,瑩潤的大眼睛無辜的望著他,“你就告訴我吧,咱倆就兩清了。”
“呵,我們剛剛已經(jīng)清了,現(xiàn)在是你欠我的。”
白燁按了電梯,等上了樓層后才漫不經(jīng)心道,“夏妍結(jié)過婚,又離了婚,前段時間剛回國,資料就在我助理那,但你是不是該先告訴我,為什么查她?”
白葡聽了前半句,已經(jīng)愣了。
夏妍結(jié)婚又離婚了?她和陸兆和不是青梅竹馬么?
白葡有些懵了。
但已經(jīng)出了電梯,只能暫時把這些瑣事先放到一旁。
病房里,剛進(jìn)去,就聞到一種幽幽的香氣,不濃,但略帶脂粉氣。
白燁走在前面,他對氣味很敏感,俊逸的長眉冷皺,“什么味道,誰來過?”
白振國已經(jīng)醒了,正怔怔的靠在床頭,臉上竟有幾分恍惚。
聽到這聲,他目光倏然看過來,嘴唇動了動,聲線沉緩,“沒,沒人來。”
“開個窗戶就好了。”白葡快走兩步去開了半窗。
白振國一看到她,眼神忽然有些虛晃的閃躲。
等白葡回過頭,剛對上的就是他這樣的表情。
她不由微微一愣,“老白,你這么看著我干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