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山?jīng)]料一個晚上自己女兒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可如今有求于她,卻又不能謾罵出聲。
“對了爸,你少在意徹這里打主意,昨晚你找意徹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之所以今天會有那么大轉(zhuǎn)變,其中也有原因是昨晚江祁山擅自去找蕭意徹的原因。
不過,江云燕只知道江祁山問蕭意徹借錢,不知道自己父親打算讓她與蕭家聯(lián)姻。
然,江祁山聽她這么一說,還以為自己女兒什么事都知道了咼。
“意徹全和你說了?還有……還有你們倆的事他也說了??”
蕭意徹并不是那種打小報(bào)告的人,之所以江云燕會知道醣。
那時因?yàn)樽蛲硭螂娫捊o自己,問她江氏需不需要他借助資金。
從而兩人延伸的話題后,讓江云燕知道江祁山有找過蕭意徹!
那會兒,她當(dāng)場就拒絕了蕭意徹試圖出手幫忙。
現(xiàn)在,對于江祁山口里的‘你們倆的事他也說了’?
這事她并不知曉,但為了套出江祁山的話,還是答道:“對!他都說了,我也都知道了!”
“那云燕……你,你愿不愿意嫁給意徹?”
“爸也不是故意要讓你嫁給他的,只是意徹的人真的不錯,爸是站在父親的角度上替你做了選擇,你可別怨爸啊?!?br/>
果不其然,江祁山把話說了出來。
所以……
她的親生父親再一次想讓自己做代罪羔羊?!
上回代嫁,這回又要為了江氏而嫁???
她真想問問自己父親,她從小到大是不是都是他手里一枚棋子?。?br/>
不過這個問題已經(jīng)沒必要了,江氏她這回要定了!
“云燕,你別生氣啊。”
江祁山見她不說話,還是有些怕江云燕鬧得不開心,直接扔下江氏和江家人不管,所以語氣極好。
“爸讓你嫁給意徹并無害處,且不說蕭家是上流界,單拿意徹來說,他也比檀冰亞好是不是?”
自從檀冰亞沒收了江氏的使用權(quán)后,江祁山是打心底對那男人沒有好感。
不遠(yuǎn)處。
在江祁山背后的路邊,緩緩駛來一輛邁巴~赫……
車子安穩(wěn)的著落,加之一路暢通無阻,也沒有汽笛聲。
江祁山滿心想著讓江云燕嫁給蕭意徹的事,全然沒有注意到背后那輛莊重尊貴的車。
“云燕,當(dāng)年你嫁給檀冰亞時,那會兒不是總回家里哭哭啼啼抱怨他不好嘛?現(xiàn)在意徹照顧你這么多年,就足矣能體現(xiàn)他對你的情意!”
“若你嫁給意徹,想來會比當(dāng)初嫁給檀冰亞幸福得多不是?!”
“原來,做我的女人那么痛苦。”
男人低沉的嗓音從江祁山身后飄來……
小區(qū)里沒什么路燈,加之這男人又是一身黑色西裝,更像從黑暗里出沒的撒旦。
因江祁山的挑撥,使得男人渾身散著種陰森森的氣場,可怖的很。
江祁山顯然沒想到檀冰亞會突然出現(xiàn)!
江氏已是面臨被沒收使用權(quán)的危機(jī),如今又恰好在他前妻面前說他壞話!
還不得被……
想著,江祁山就慌慌張張的賠著笑臉,“冰亞,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讓云燕考慮下?!?br/>
說罷,才轉(zhuǎn)身看去,就見檀冰亞身旁還跟著個小屁孩。
小家伙背著書包,一臉純真的邁著小短腿跟在男人身后,萌正太的樣子恰恰與檀冰亞的衣裝相反。
上回江云燕和這孩子一起回家時他就見到了。
當(dāng)時說不是檀冰亞的孩子他也信了,可如今這一大一小站在那里……
還真像一對父子吶?。?br/>
“那我前妻考慮得怎樣?”
檀冰亞星眸冷不防的刮到了江云燕臉上,“還是,也認(rèn)為當(dāng)初嫁給我是痛苦?”
他低沉的語氣中帶著種怪罪,還有潛藏的質(zhì)疑——
那一臉容不得人說半分不好的臉孔,顯得格外咄咄逼人。
江云燕抿唇不答,乖得跟個小白兔似的站在旁邊。
面對他眼底潛藏的威嚇,她哪里敢說和這男人結(jié)婚那會兒,是一種痛苦!
尤其結(jié)婚那三年里,這男人簡直是把他大男子主義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從來不允許人違背他的意愿!
一時,江云燕不答話,以致場面格外僵冷。
江祁山是不敢再和這男人多待一秒。
國經(jīng)的事已是把江家推入險(xiǎn)境,剛才在人背后挑撥離間又被檀冰亞撞見,鬧不好一會兒又要出什么岔子。
匆匆道了別,就立馬消失。
臨走前,又好奇多了看了幾眼跟在檀冰亞身后的小天天……
本來今天是讓洪姨接的小家伙回家,如今看來,八成是這男人又
自作主張接自己寶貝兒子了!
“打算嫁給蕭意徹?”
檀冰亞冷睨著眼前的人,眉宇間的戾氣濃得化不開。
江云燕不答。
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樓道。
自己嫁不嫁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雖然她沒打算嫁過,但也不想搭理這個已經(jīng)和自己離了婚的男人!
可偏偏,檀冰亞像是沒得到答案,也跟上了她的腳步。
樓道很窄,加之這男人一八八的身形頎長高大,更是讓彼此都擠到一塊兒去了。
“檀冰亞,你跟上來做什么!”
江云燕停步,看向和她站在同一格階梯的男人。
而檀冰亞不止沒答,對于她都像視而不見,兩手插在西褲口袋,恢復(fù)一貫金口難開的樣子。
江云燕對著他干瞪了一眼,繼續(xù)邁步走上樓梯……
而旁邊的人也隨著她的步子或快或慢,保持平行。
身后的小家伙本就腿短,這兩個大人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自個兒都來不及剎車。
這是鬧哪樣吶!!
正在他預(yù)備開罵時,江云燕再一次停步看向檀冰亞——
心知這男人還在追著上個問題不放,干脆就滿足了他的要求,回答:“就算我嫁給意徹和你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又不是沒結(jié)過婚,結(jié)兩次,和結(jié)一次有什么區(qū)別?”
反正的反正,這男人自個兒不都結(jié)了兩次!
這話一出,原本出于回答了他的問題,把人轟走的心態(tài),立馬變成適得其反!
眼前的人不但不走,反而眉宇間的戾氣變得更重!
樓道里昏黃的燈光照射下,將他立體的五官顯得威懾駭人,眸底升起縷縷低慍。
此刻的男人,早已忘了臺階下還有個小娃子看著,大掌不顧及的一把擒在江云燕尖巧的下頷上——
“或許,你可以試試再敢嫁一次的后果!”
這次,檀冰亞的手勁是真的用了力道,捏得江云燕尖尖的下巴一陣疼痛。
就連下牙齒都感覺隨時會被男人強(qiáng)勁的力道給捏碎!
“痛……”
“檀冰亞你瘋了!”
小家伙一見大王哇哇叫痛,立馬向親娘這邊站齊,指控道:“大叔!你松手!你要是再敢動大王一下,我……我我我就不理你了!”
我到后面小家伙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又沒什么可以拿來威脅檀冰亞的,就用著小孩子最頻繁的威脅來恐嚇。
說完后,才覺自己簡直智商弱爆!
理不理親爹,親爹大抵都無所謂吧?
到現(xiàn)在為止,都是他對親爹日思夜想的,親爹哪里會想自己哇?
這么想著,又打算再編個恐嚇的理由,就意外的見檀冰亞居然松了手——
那雙深潭也逐漸跟著沉靜下來……
江云燕咬咬牙,要知道這話能引得這男人下如此大的手勁,她才不會說呢!
真是給自己自找沒趣!
冷哼了聲,轉(zhuǎn)身就往家里走。
小家伙磨嘰磨嘰的跟在兩個大人身后一起進(jìn)去。
今天顏清加班不在家,洪姨又被這男人給打發(fā)走了,以致屋里恰好是這一家三口。
癩皮狗一見主人回來了,立馬搖頭晃腦的‘汪汪’大叫。
圍著江云燕和小天天打轉(zhuǎn)了兩圈后,就去了檀冰亞腳邊打轉(zhuǎn)。
結(jié)果遭來那男人一臉嫌棄,還用腳踹了踹癩皮狗的屁股。
肥碩的癩皮狗一見檀冰亞如此厭惡自己,又跑到了最愛它的小天天腳邊,發(fā)出‘嗚嗚’的聲音控訴。
“啊呀大叔,你不覺得我‘兒子’很可愛嘛?別這樣對它啦!”
小天天說著,就抱起胖墩墩的癩皮狗,拍了拍它屁股上的灰塵,一臉喜愛。
怎么說,這只狗都是帶他步上相親路的第一步!
當(dāng)初若不是這只小狗鉆到檀冰亞車?yán)?,從而促使了親爹和他的關(guān)系發(fā)展,不然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他才能擺脫‘偷窺’親爹的局面了。
所以對于自個兒‘兒子’,他是寶貝的很呢!
檀冰亞居高臨下,垂眸睨了眼一人一狗,不予理睬。
“大王大王!我肚子餓了,你做飯給我吃吧!”
小天天跑去廚房嚷嚷,而后瞅了眼檀冰亞,羞澀的補(bǔ)充了句:“難得大叔來我們家做客,大王你多做幾個拿手菜喲!”
“家里沒菜做飯?!?br/>
江云燕打開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就去外面吃吧?!?br/>
“你去外面買菜,我和天天在家等你?!?br/>
身后,傳來男人冷冽的聲音,哪怕連買個菜這種話都還帶著難以抹去的命令!
這男人真是老板做得習(xí)慣了,對誰都命令!
小家伙連點(diǎn)三下頭,贊成,“你去外面買菜,
我和大叔在家等你!”
江云燕看著這一大一小父子倆欺負(fù)自個兒,立馬翻臉,“為什么是我去買?!不是你們?nèi)ベI???”
“因?yàn)槲覀兪悄腥?!?br/>
小天天率先搶答,“男人只干粗活,這種簡單的小事兒,就留給女人做吧!”
說著,小家伙就拉著檀大叔的手往他房間里走,“大叔,我給你看個寶物!你猜猜是什么?”
“……”
獨(dú)留江云燕一人在廚房里,將‘簡單的小事’交給了她完成!
心里的怨念簡直到了極致!
江云燕拿了房門鑰匙出去,才不打算給這父子倆做飯做菜呢!當(dāng)她是保姆嗎?!
給他們在樓下買兩碗麻辣燙不錯的了!
最后,江云燕真正是去了樓下買麻辣燙……
“老板,這碗麻辣燙里給我多放點(diǎn)辣醬和醋!”
江云燕指著伙食最豐富最全面的那碗說道。
麻辣燙老板應(yīng)聲,加了一勺辣,又加了點(diǎn)醋。
“不夠不夠,多加點(diǎn)!”
“姑娘,這辣椒可是出了名的辣!一勺就已經(jīng)很辣了,再加一勺太辣就吃不下了!”
麻辣燙老板在一旁勸道。
江云燕嫌他礙手礙腳,拿過辣椒就往里加了足足十勺!
最后要加醋時,想到會解辣就還是作罷吧~
這兩人居然拋下他一起玩耍,一會兒非得要那男人不好受不可!
“江云燕!”
走到小區(qū)門口,就聽到眼前江雪尖銳的呼喊聲。
江云燕頓步,原本心里想著一會兒怎樣整檀冰亞的事,如今因見到江雪一消而散……
“姐,有事?”
“聽爸說,你想要江氏股份?!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你做夢??!”
江云燕眸意清冷,“是不是做夢,以后不就知道了?!?br/>
“還有姐,江氏是我母親留下的,我實(shí)在不知道你有什么權(quán)利可以分到江氏一杯羹。”
就因這點(diǎn),她下定決心要奪回江氏!
哪怕股份少,她也要把屬于自己母親的要回來!
即便有江祁山的股份在,也好過股份里有江雪和陳梅的份。
“你!”
江雪氣急,“你當(dāng)江家是白養(yǎng)你的??二十幾年來你一直破壞我和爸的關(guān)系,橫插在我們一家三口人中間!爸給我點(diǎn)股份又怎么了?!”
從來,她都是這一家三口多余之人。
尤其在她年幼,并且沒有母親,無法抗衡之時,反抗更成了一種無用。
只是時過境遷,當(dāng)自己知道江氏是白桐的以后,她就要爭取屬于自己的!
“姐,我沒空和你在這里爭口舌之快,你有時間的話,就想想怎么挽回江氏現(xiàn)在的局面吧?!?br/>
語畢,江云燕就繞過她走人。
江雪剛想上前追去,就被兩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穿著便裝的人攔下——
“江雪小姐,請回!”
江雪憤憤的瞪了眼兩個男人。
自從和檀冰亞離婚后,這兩個男人就陰魂不散的跟著,今兒個還是她撒謊說出來見朋友,才與江云燕見到的!
“你們倆煩不煩!整天陰魂不散的要跟到什么時候!”
江雪沖著兩人訓(xùn)斥。
“沒有檀總的命令,我們會一直跟下去!其實(shí)只要江雪小姐不找她,檀總自然不會再派我們跟蹤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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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燕回到家時,就見屋子里空空如也。
在房間里兜了一圈,也沒見著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最后聽到洗浴室里傳來嬉笑聲,江云燕才轉(zhuǎn)動了門把去開門——
“天天,你們在浴室……”
還沒說完,就見一大一小兩人,全身上下不著一絲半縷!
“你你你們……”
“嘿嘿~大王,我和大叔一起在洗澡呢~你要不要加入呀??”
小天天看著一臉通紅,最后還背轉(zhuǎn)過身的江云燕,哼唧兩聲道:“哼!真沒勁!洗個澡怎么啦?平時你不都和我一起洗的嘛~”
說完這句話,小家伙就感覺自個兒頭頂上有陣涼颼颼的冷意襲來……
慢鏡頭的抬頭去看……
就見檀冰亞已垂眸凝注在他一臉天真的小臉蛋上。
眸色,陰沉。
神色,微涼。
目測——危險(xiǎn)指數(shù)高達(dá)百分百。
可是……
他分明說的就是事實(shí)哇!為何親爹要這樣看自己??有什么不對嘛??
“你們倆慢慢洗!我在外面等你們!”
說著,從頭到尾都背轉(zhuǎn)著身的江云燕,就打算抬腳離開。
可小天天一見她要走,立馬叫?。骸按笸?!我
睡衣沒拿!你給我的皮卡丘睡衣拿一下!”
“……”
想著,怕小家伙著涼,江云燕還是去拿了。
再進(jìn)來時,父子倆拿著大小浴巾面對面在自行擦拭。
不得不說,時隔多年的檀冰亞比過去愈加成熟有魅力,無論從他與身俱來的氣場,還是到外形,胸膛、肚腹、腿部,都沒有半點(diǎn)贅肉,精壯、結(jié)實(shí)。
記得上兩回,雖然她和這男人發(fā)生關(guān)系了,但檀冰亞上衣都是完好無損的穿著。
如今看來,這還真是時隔六年后第一次見到他一絲不掛的樣子……
“大王,你怎么就拿了我的呀?大叔的衣服呢?”
小家伙光著肉嘟嘟的身子跑來。
江云燕忙給他穿上,回道:“家里沒有男人的衣服?!?br/>
“怎么沒有了呀?上回蕭叔叔要來的時候,你不是就在家給他備了睡衣嘛!”
那是江云燕和蕭意徹還沒有分手的時候,剛來海城那會兒,小家伙打了電話說想蕭叔叔,還要他來陪睡。
于是江云燕就買了一套男式睡衣回來,結(jié)果蕭意徹因?yàn)榕R時有事脫不開身就沒來,最后那套男式睡衣也一直留在她房間。
小家伙穿著皮卡丘睡衣,指向身后男人濕掉的西裝,“大王,剛才大叔給我洗澡的時候,我不小心把他衣服弄濕了,你把蕭叔叔的睡衣找出來給大叔穿吧!”
無奈,也總不見得讓這男人光著身子在自家游蕩吧!
江云燕又折回自己房間去找那套幾百年前買的睡衣……
一直翻到第三個抽屜時,才好不容易找出了蕭意徹的衣服。
轉(zhuǎn)身,就見到檀冰亞不知什么時候已站在自己身后——
身上,只有下半身是看著一條浴巾裹著的,上身沒著半縷,露出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以及分明的肌理……
上半身,還冒著氤氳熱氣,頭發(fā)凌亂而隨性的垂下,耳鬢處淌著未擦拭的水珠……
男人全身上下,多了份豹子般的野性。
檀冰亞左手撐在衣櫥上,右手拾起她下頷,迫使她與自己那雙森冷的深眸對視——
“你手里這件男式睡衣,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br/>
江云燕被夾在他和衣櫥中間,面對男人突然的冷厲,下意識想逃避。
此時的檀冰亞,表面雖是冷靜,可更多的是藏匿在冷靜背后的威迫氣焰,仿佛一不小心觸怒,就能讓他摧毀一切——
暗沉的嗓音,帶著低低的警告:
“機(jī)會只有一次,說錯,后果自負(fù)?!?br/>
*
你們要看的對手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