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冰亞單手摟在她光滑的肩上摩~挲，薄唇碰了碰她的，暗示：“一天時間已經到了。”
    江云燕倏然清醒——
    之前檀冰亞就有暗示自己主動交代小天天的事，如今是擺明了要她親口說出小天天親生父親的事！
    一時間，她大腦空白一片，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原本，在此之前檀冰亞問自己這事時，就猶豫要不要說該。
    如今還在這個節骨眼上問這問題……
    更讓她無言以對蹂！
    江云燕靠在檀冰亞懷里，面頰貼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甚是能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換作平日聽見，或許會覺安心、甜蜜。
    可今天聽著……
    總覺自己如同靠在一頭雄獅的懷里，若是一不小心答錯他的問題……
    就……
    “冰亞，在給我時間想想好不好。”
    江云燕軟語嘟噥。
    又把臉在他懷里蹭了蹭，像只小貓一樣乖巧撒嬌，刻意討好，好讓自己有更多時間考慮。
    尤其，在白桐遺愿上自己已是下不定主意。
    如果現在真把小天天的事告知這男人的話，只怕到時候事情會亂成一團！
    抬頭，看眼前的男人……
    借著昏黃的光線，那雙幽深晦暗的眸子變得愈加逼人，不但沒因自己撒嬌而變得柔和，反而因自己的話變得愈加冷酷——
    顯然，這男人今晚就想得到答案！
    江云燕的心因這擊冷酷的眼神驚得心頭‘砰砰’直跳——
    一下子，有些不敢看他。
    “就再給我一天……就一天好不好？”
    想著，能拖則拖。
    其實心頭，早在出醫院時依稀間就有了答案，只是礙于種種，又礙于怕這男人會動怒……
    所以不想直說，只想拖久了，沒準檀冰亞也忘了？
    檀冰亞猿臂松開，本是摟在江云燕腰上的那兩只手放開。
    起身，背靠床背。
    隨手拿過床柜上的煙，徑自點了一支……
    不一會兒，整個臥室都是他的煙草味兒……
    本來鼻尖屬于他的氣息消散，以及彼此貼靠在一起的兩具身體，因分開而變得溫涼……
    江云燕躺在床~上未動，不禁因沒了懷抱而裹了裹被子。
    愈發覺得，這么多年來，這男人處事的雷厲風行一點都未改變。
    就算自己怎么軟聲細語，不答應還是不答應！
    良久后……
    直到檀冰亞手指間的長煙燃了一半，江云燕才道：“我不知道……”
    她不敢說，她怕說了之后會因白桐遺愿上的事而產生糾葛。
    更怕說了后，會讓小天天有不必要的麻煩！
    背靠在床背上的男人，發出冷嗤聲——
    仿佛在嘲笑她的回答。
    檀冰亞右手兩指間夾著煙，左手順勢勾起睡在他左側的江云燕下頷。
    將她尖巧的下頷輕而易舉提起——
    危險的眸里卻有多著幾分和緩，讓人捉摸不透。
    “你做不了的決定，我不介意幫你做——”
    飄散在房間里的煙霧四下緩慢……
    然那低沉有力的聲音，如撒旦般步步逼近，讓人心生后怕——
    江云燕不知道他所指的‘決定’，以及幫自己做的決定會是什么結果！但想想……
    這個霸道的男人從來都只會為了他自己，想必做出的決定也會很自私！
    一下子，開始怕起來。
    最終，咬牙說道：“沒有，我沒有事情瞞著你！包括天天的事，我也沒有騙你！”
    江云燕還是不想把小天天是他親生的事情說出來。
    因為……
    其實她心底已經默認答應了白桐的遺愿——
    倘若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天天是他的兒子，那這個男人……
    恐怕真是要與自己奪子了！！
    況且，她也不打算告訴檀冰亞自己答應白桐遺愿的事，畢竟這男人的性格她了解，倘若知道自己會與別的男人在一起……
    到時候給予的后果和懲罰，定是她不能接受的！！
    所以，小天天的事既然從一開始他就不知道，那就讓他別再知道的好……
    他們之間，恐怕阻隔的不止一個天天和檀嬌嬌那樣簡單，阻礙的，還會有后輩的分歧……
    “再說一遍。”
    “你再說一遍——！”
    第一次，有史以來認識這男人的第一次！他把同樣的話重復了兩遍！
    而自己一直被擒捏住的下頷，也傳來陣陣劇痛——
    昭示著眼前的人對她所說的不滿！
    江
    云燕雖怕，但有些路，終究得靠自己邁出去——
    尤其是白桐得遺愿，她根本不想辜負！
    哪怕只是短暫的一年，她還是希望白桐能沒有牽掛的離開。
    “我說……”
    因下頷的痛意，以致江云燕說話時眼底都忍不住冒出霧氣，“我說……我沒有事情……瞞著你……唔……痛……”
    江云燕試圖向扒開下巴上的那只手，可論自己怎么掰，那只手都像要將她的下巴碾碎般！
    江云燕疼到最后手指都有些無力，甚至還聽到自己下巴上被按壓用力發出的聲音！
    心明，自己的下巴一定是完了！
    怕這男人會與自己爭寶貝兒子，江云燕用著解釋的語氣，再次重申了句：“天天……他真的是顏清表哥的……啊……檀，放開……”
    這回，江云燕終于疼得冒出眼淚——
    余下還想說的話，早被這男人的力道而阻斷她的重申和解釋。
    “江云燕，在我面前，最好別自作聰明。”
    男人森冷的口吻如同夜里出沒的雄獅，滿滿透著警告，也滿滿昭示著危險即將到來！
    語畢——
    檀冰亞就甩開了手里那尖巧的下頷！
    力道蠻橫中，飽含了沉沉的慍色！
    右手指尖的煙，也同時被他碾碎在床柜上的煙灰缸里。
    起身——
    本就因兩人剛歡~愛后，還沒著衣服的身子呈現眼前。
    只是看到的感受不同過去那樣，是怦然心動，或者是羞澀臉紅，這次看見的……
    除了他充滿野性的身材，以及那骨子里透出的寒冰徹骨外，就再無其它——
    檀冰亞起身后，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就重新自顧自套上——
    動作，不疾不徐，不緊不慢。
    甚至是優雅里還蘊含著冷靜——
    片刻功夫，男人便已是穿戴整齊，系著領帶，西裝革履的商人模樣——
    隨后，檀冰亞招呼也沒打，甚至走時都沒有看床~上的人一眼！就開門離開——
    “砰——”
    臥室門關上后，隨之而來的就是屋子外的大門，也被關上——
    背影，冷漠、冰寒。
    讓江云燕倏爾聯想到六年前，他第一次提出離婚后，在他們倆婚房離開的模樣……
    也是這般冷漠。
    也是這般沒有刻意甩門離開，卻獨獨讓人忽視不了他威懾的氣場。
    讓她的心也隨之時高時低，腦海里滿滿都盤踞著這個男人……
    只短短一個晚上都不到，他們倆的關系……
    江云燕看了看散落在邊上的內~衣，褲，突然覺得剛才他們兩人濃情蜜意的歡~愛是多么可笑！
    卻又像是他們之間最后一次的蝕~骨纏.綿……
    讓人心生繾綣和懷戀——
    只數幾小時，原先的溫情脈脈驟然崩塌。
    盡管不說，江云燕還是能感受到他們關系的變化。
    而那個男人，收拾情緒的速度永遠都比自己快！
    仿若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和事可以牽動他那顆尊貴、冷靜的心！
    *******
    醫院。
    在江云燕走后，蕭意徹始終都待在醫院沒離開。
    對于白桐，他真正是擔得起‘孝順’這兩個字眼！
    “意徹，這次你去法國辛苦你了。”
    白桐開口，“這些年來，我這病啊……真是要多謝你，不然伯母恐怕不但是看不見云燕，還……哎……”
    “伯母，別這么說，只要是云燕在意的人，我都會善待。”
    這話，一點都不假。
    不但對于白桐這樣，對于小天天他也能這樣！
    并且都能當之無愧，做到沒有半點抱怨！
    白桐嘆了口氣，對于蕭意徹的好她是看在眼里。
    尤其這些年都是他照顧的自己女兒，還有小外孫，這點，她一直都記在心里！
    “意徹啊，你和云燕也有認識不少時候了吧？”
    白桐看著他的目光變得略有深意，掩蓋不掉眼底的和藹，“這些年你對云燕的好，我是看在眼里，甚至是超過我這個做母親的！只是……”
    “云燕這孩子現在還小，看著是二十好幾了，但心思到底還是沒像你這么成熟，有些事情她也是一時用情，這點，我看得出。”
    白桐那句‘一時用情’，別有深意。
    對于檀冰亞的事，她這個做母親的怎么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尤其還是看見自己這個小外孫后，當然會對江云燕和誰生下的這個孩子起了好奇！
    難免，會少許在自己小外孫嘴里打聽些事。
    只是小天天并不完全告訴她，簡單來說，主要
    都是圍繞了一個話題：
    最近我們家大王和檀大叔走得很近！
    白桐開口：“云燕現在不明是非，有些事情媽為了她好她不知道，現在，她還沒有看開，哪天等我這個老人家一走，如果她還一直執迷不悟的話……真是要讓我走得也不安心！”
    “意徹，也難為你一直等她。”
    話語間，白桐略是偏向蕭意徹些。
    畢竟，他的付出擺在眼前。
    蕭意徹嘴角懸出一抹清淡的苦笑，只搖了搖頭，話語無奈，“等了六年，也不差再多等幾年，我習慣了。”
    其實，等待對于他來說，在無形中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第一次，發現有‘等’這樣的習慣是多么的可怕！
    恍然間，一等就是六年！
    偏偏，明明分手了，對于她來說，還是像罌粟，像毒品，就是讓他有種想放手都放不開的沖動！
    “意徹，我就知道，就你對我們家云燕是真心的。”
    白桐笑瞇瞇的看著他，忍不住道：“如果把云燕交給你，我才最放心！”
    蕭意徹垂眸。
    面上并沒多大表情，眼底只有隱隱顯現的無奈。
    對她的無奈。
    白桐多多少少能看出他的情緒，“意徹，伯母問你，你想不想娶云燕？”
    在白桐眼里，自始至終都認為江云燕跟蕭意徹在一起會幸福的。
    至于江云燕心底有誰的那一回事，不是她不知道，而是蕭意徹對自己女兒的好，她是看在眼里！
    如若江云燕心里的那個人，真是真心對待自己女兒的話，為什么當年還要和自己女兒離婚？
    又為什么要棄妻，棄子？
    這些，原本她是不知道的，蕭意徹和江云燕也從沒和她說過。
    而在江祁山來醫院找她的那天，把這些事全都告訴了她！
    后，她才知道！
    當時，不但是因為江祁山要搶江氏的原因，其中的原因復雜多變……
    有江云燕結過婚，有有關小外孫的事，還有對方……
    從種種上來講，都讓她覺得蕭意徹才是真正對江云燕好的那人！
    那會兒，江祁山也是沖著不希望江云燕和檀家的人有往來，多多少少把過去那些事情，毫無遮蓋，也不顧白桐病情的說出！
    “伯母，如果云燕愿意……我當然會。”
    蕭意徹清潤的話語說出。
    眼波有著難以埋沒的溫情存在，正如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那般。
    白桐剛提起唇角對這句話很是滿意，就聽蕭意徹繼續道……
    “但是伯母，我不想勉強云燕。”
    若說真的不顧一切想娶，那這六年來他用盡手段，早就能讓江云燕和自己在一起！
    只是……
    他想要的不是一個娶，一個嫁，那樣簡單。
    更想要的，是她那顆心！
    白桐嘆了口氣，直搖頭，“你們倆都固執，就是因為你們倆這番固執，才到現在都沒在一起！”
    “伯母不是在勉強她，若說伯母活得時間能久些，也大可以隨便云燕怎么想怎么做，只是這丫頭不知道，她啊……只會在受傷的時候才想到你！”
    “意徹，你也別因伯母這話灰心，你要知道，云燕既然能在受傷的時候想到你，就說明她把你當成了她的依靠！她的避風港！”
    “所以伯母還是能看得出，你在這丫頭心里還是占了位置的，只是她現在還沒有醒悟過來罷了，況且，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
    當初，江云燕和檀冰亞結婚，她就不信自己女兒對那個男人有動心過？
    還不都是婚后慢慢培養才來的？
    所以，倘若江云燕真能嫁給蕭意徹的話，不妨也可能會培養出這樣的感情？這也沒準了！
    蕭意徹只沉著聲，沒講話。
    對于這事，的確，他是有這樣的希望。
    “本來你們倆的感情我也不想插手的，但伯母看看自己的時日不多，真怕哪天進了手術室再也不會醒來！到時候還得帶著牽掛走！”
    “所以，剛才云燕在這兒的時候，其實伯母就已經和她提過這事了。”
    到底，她是不希望看見江云燕重蹈覆轍，又再次走六年前那條路！
    “咔擦——”
    病房里的另一頭，浴室門被打開——
    小天天拖著大大的拖鞋走出來。
    身上穿的還是蕭意徹給他在附近買的童裝睡衣。
    嘹亮童稚的聲音響起，“我洗好啦！”
    說著，小家伙就爬到自己的小~床上去。
    醫院有給他在白桐的病床邊上多添了一張小床，供這小家伙睡覺。
    白桐自從知道小天天是自己的小外孫后，是巴不得能每天都看見自己的小
    外孫。
    拿過手邊的干毛巾，就開始給小家伙擦拭起濕漉漉的頭發。
    嘴上稱贊道：“我們的小外孫，那么小的年紀就會自己洗澡啦，真是厲害呀！”
    天知道，那是檀大叔逼自己的呀！
    以前可都是江云燕給自己洗澡的呢！
    偏偏打從這個檀大叔住自己家后，每回要拐著江云燕一同去浴室，總會被那個壞大叔瞪眼！！
    這不，兩人一定是在家里享受著二人世界呢！
    現在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那兩個大人一定是樂呵極了！
    “哼哼~”
    小家伙這么想著，就連哼兩下，才不要想他們呢！
    “伯母，時間不早了，你和天天早點睡吧，我先回去了。”
    蕭意徹摸了摸小家伙濕漉漉的腦袋，開口。
    “好，你回去吧回去吧，這幾天你一個人也不容易，早點休息。”
    隨后，小天天也同蕭意徹打了聲招呼再見，病房里就只剩這兩人。
    白桐邊給小家伙擦著頭發，邊問：“天天啊，你第一次晚上不和你媽媽睡一起，會不會想你媽媽呀？”
    對于這年紀的孩子，依賴性強，多多少少晚上都得有父母陪著才會睡著。
    小天天罷手，“我才不想嘞~我們家大王現在沒準和別的男人廝混在一起，有什么好想的呀！”
    白桐拿著毛巾的手微頓……
    “你是說……？”
    “哎呀，就是上回我和你說的那個檀大叔啦！”
    小天天見白桐不懂，小嘴一張一撅，邊抱怨邊解釋，“最近我們家每晚都會來一個男人，大王可喜歡他了，只要檀大叔一來呀，這兩人就得粘一個晚上！那叫一個難舍難分呢！”
    “曾經哦，我可是以‘離家出走’相逼！這兩人還是紋絲不動的！外婆，你想想，這兩人是有多難舍難分！”
    白桐眉宇皺起……
    看了看門口，還好蕭意徹已經走遠……
    *******
    次日。
    清晨。
    一晚上都心事重重的，以致江云燕早早醒來……
    睜眼，身旁是空空蕩蕩的，冰涼一片……
    不知是不是最近每晚都會和男人睡一起，以致睜眼閉眼，第一時間都是看見那張臉孔。
    而如今，睜開雙眼卻是……
    手，下意識的去碰了碰昨晚他在的那個位置。
    除了冰冷外，就再沒有其它。
    一下子，因沒有懷抱，也沒有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孔，變得有些不習慣。
    明明，他們這些天在一起的時候也并不久，可在無形中像是已經養成了習慣似的！
    只是不知道她有了這習慣，那個男人會不會有……？
    轉念想起昨天他走得那樣干脆冷漠！
    想必不可能會有！
    抬手，摸了摸自己尖巧的下頷……
    手指才一碰上，下巴上就傳來一陣痛意——
    惹得江云燕都不敢再碰。
    心里還默默暗罵那個男人下手真是夠重的！
    *******
    回到公司。
    車剛在停車場停下，就見到眼熟的邁巴~赫也隨之停在自己對面的那個車位——
    江云燕心頭一跳——
    近來，只要看見邁巴~赫，就會想到那個男人。
    下意識，離開的步子也頓住。
    停在原地看著正打開車門的人……
    皮鞋、西褲、再到西裝……
    甚至那張臉都和那個男人極像——
    偏偏，從邁巴~赫下來的人是檀景承——
    因為是兄弟倆，長得又相像，以致江云燕看見檀景承后，下意識往他那里走近一步——
    當看清那張臉時，邁出的步子又收回。
    看了眼邁巴~赫的車牌號，確實不是檀冰亞的那輛。
    而邁巴~赫像是被檀家人承包了似的，只要有檀家人的地方，總會看到同款同車。
    “早。”
    檀景承邁步走來。
    嘴角并沒多大的弧度，而眼底，卻是淺淺的笑意。
    兄弟兩人同樣都很成熟，只是性格上倒是略有差別。
    檀冰亞的性格偏冷，這男人的性格似乎較為沉穩溫和？
    “早。”
    江云燕回了禮貌的笑。
    兩人便一同往辦公樓走去。
    因為距離近，江云燕一晚上沒睡好的黑眼圈被檀景承發現。
    開口便道：“以后如果沒有睡醒的話，可以在家多休息一會兒再來工作，不然來公司也不能保持最佳的工作狀態。”
    這樣的話語，聽不出是責怪。
    但
    又讓人分不清，檀景承說這樣的話是出于上司對員工的關心，還是站在上司角度來考慮問題？
    “嗯，我知道了。”
    江云燕沒多發表意見。
    檀景承只是側眸，視線在她臉上掃了一眼……
    后，又在自己下巴上停頓幾秒后收回。
    一路上，兩人走在一起多多少少還是引來不少關注。
    只是不同江云燕和檀冰亞在一起所傳的曖~昧風聲。
    相反是，把她冠上了‘弟媳’的頭銜。
    有的還說她是因為檀冰亞的原因，所以才坐上了檀氏副總裁的位置……
    總之，人走得高，風聲也多。
    樹大招風。
    待回到辦公室。
    沈夢和高飛兩人，第一眼就發現江云燕那紅腫的下巴——
    指著就問：“師父，你的下巴怎么回事啊？？昨天看著不是還好好的？怎么才一個晚上就腫成這樣啦？！”
    “呃……”
    江云燕用遮了遮，讓他們別看。
    “昨天晚上睡覺不小心敲到床柜邊角了。”
    隨口，就胡亂編了個。
    她可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被那男人給虐待了！
    “呀！師傅怎么那么不小心？”
    “不對啊師傅，你敲到床柜邊角，為什么你的下巴上面有個像手指印的形狀呢？？”
    沈夢眼尖的發現。
    “該不會師父你昨晚被人虐待了吧！”
    “誰那么大膽子啊！居然敢動我們副總！也不知道咱們副總可是檀大總裁的人！”
    “……”
    自兩人發現江云燕和檀冰亞在一起后，就打心眼底認為凡事都有檀大總裁撐腰！
    一上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檀景承發現她的不在狀態，幾乎沒給她布置什么工作內容。
    迷迷糊糊晃眼就過去。
    而檀冰亞……
    也沒來過公司。
    下午的時候。
    沈夢跑來道：“師父，你看！這是剛才我下樓時，正巧遇見檀總回公司，叫我給你的藥膏！說是你下巴受傷了呢！看來，檀總真是關心你呀！”
    江云燕心頭一跳——
    還沒接過沈夢手里的藥膏。
    就問：“哪個檀總？？他來了？”
    “啊呀師父，你最近怎么老問這個問題呀！當然是檀景承那位總裁啦！你也不想想咱們現在在哪里呀！”
    沈夢瞅了眼江云燕，古怪的說著。
    “我看師父，今天你一天都心神不寧的，該不會發生什么事了吧？”
    “沒有，好好工作，別話多。”
    江云燕接過藥膏，掩去眼底那絲失望……
    后又補充：“一會兒還得開會，趕緊準備準備。”
    “對了師父，一會兒你不用去開會。”
    沈夢怕自己說得不清楚，干脆指名道姓的說著：“因為檀景承總裁說的！準許你下午提早三個小時下班休息！讓我轉達給你的！”
    不得不說，自從遇見檀景承后……
    這人對自己一直都很照顧。
    也不知道是因為有檀冰亞的關系，還是其他？
    但卻又看不出什么目的性，反而每每兩人交流起來，都覺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存在……
    于是。
    得到了檀景承的允許，江云燕就提前三小時下班。
    這個點，也好巧不巧，正好可以去接小天天放學！
    *******
    幼稚園門口。
    再次，看見了那一排清一色的黑色林肯和邁巴~赫停在那里——
    幾乎，只要每次這樣的聲勢浩大，都意味著一個人來了！
    那就是檀家老爺子！
    接的人卻不是檀嬌嬌，反而是小天天。
    “江小姐，檀老爺子有話想和你談談，請您過去一趟——”
    江云燕剛接到小天天，就被一個形似保鏢的黑衣人擋住去路。
    小家伙皺著眉頭很是不爽！
    雖然檀老爺子對自己是不錯，但檀老爺子對自家大王……總讓他覺有種敵意！
    像他這樣愛大王勝過愛自己生命的人呢，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對江云燕起壞心思的！
    “去去~”
    小家伙邊站到江云燕身前，邊人小鬼大的沖著保鏢揮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的手勢，開口道：“讓那個老爺爺別來了，整天堵在學校門口，他不嫌煩我還煩著呢！”
    “呃……小少爺……”
    保鏢為難，“可是檀老爺子說……”
    “說什么說呀，你和他去說，如果再這樣強人所難，我就不要見他了！”
    語畢，小天天就
    牽著江云燕的手走在前頭，一起上了車。
    而檀老爺子又再三吩咐過，絕對不能傷了他們家的小曾孫！
    不得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一同離開……
    坐在車里的小家伙。
    走時還不忘在四周打量了一圈，最終嘀咕道了句：“奇怪，今天大叔怎么沒來學校呢？都兩天沒來學校了呀！”
    說完，小天天還往坐在旁邊假裝專心開車的江云燕那里偷瞧了一眼。
    想等江云燕接口回答，誰知開車的人遲遲不講話。
    小天天又按捺不住，也不再拐彎抹角的問：“大王，你說說看，這個大叔為什么不來學校呀？”
    “大概忙吧。”
    江云燕含糊道了句。
    “我看才不是呢！”
    小家伙眼尖的捕捉到江云燕紅腫的下巴，指手道：“大王，你的下巴怎么了啊！？怎么那么腫？？”
    說著，小天天也不管江云燕在不在開車。
    小手一伸，肉乎乎的手就捧著江云燕的下巴開始打量起來。
    以致開著的車不得不停下……
    “大王，那個壞大叔不會是欺負你了吧！？你們倆吵架了？？所以大叔今天也沒來學校接我？？”
    小家伙一下子把所有事都聯系到一塊兒去……
    想想就嘆息，這大人間的矛盾管他何事呀？
    可憐了他還得受牽連！
    一陣手機鈴響起——
    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江云燕接起，是沈夢的電話。
    “喂？師父！你現在快點回公司來！那個……那個大總裁在公司等你……”
    那頭傳來沈夢緊張急促的聲音。
    江云燕疑惑，“他不是說下午可以讓我早走三個小時嗎？”
    “不是不是，師父是大總裁！不是檀景承！”
    沈夢一個頭兩個大，卻又急著道：“本來下午開會的時候，檀景承沒有來，是大總裁來的公司代開會議！結果一看見師父你……不在公司里，大總裁就說……要您現在就過來……”
    沈夢站在會議室門口打電話，瞧了眼會議室里坐在首席位上的男人，就不由毛骨悚然，偷偷報告著：
    “師父您還是快點來吧！大總裁面色不太好……而且剛才還說，親自等你回來開會！現在全會議室的人都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