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書沒有注意到他微妙的反應(yīng),一門心思想著催婚,她朝陸珊遞了個眼色。
陸珊道:“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你和婉書都不小了,趕緊把婚事辦了。我看過黃歷,十月二日是黃道吉日,不如就定在那一天。”
陸珺彥收回目光,端起紅酒,小啜了一口。
這酒,似乎比往常要酸。
“姑姑,你應(yīng)該知道陸家的規(guī)矩,父親去世,要守孝三年,這三年內(nèi),是不可以辦喜事的。”
陸珊怎么會不知道,除非女方懷孕才能破例,所以她才會讓女兒偷偷去做人工授精,哪料到,出了岔子。
林婉書想死,嘴巴撅得能掛油瓶了。
別說三年,就算三個月,她都不想等了。
“你現(xiàn)在是執(zhí)掌人,把規(guī)矩改了唄。”
陸珺彥目光一凜,變得極為凝肅,“規(guī)矩是老祖宗訂下的,如果后人可以隨意更改,那還有什么威懾力?我不可能犯爸爸那樣的錯誤!”
陸珊意識到女兒觸到了他的逆鱗,趕緊打圓場,“婉書只是隨便說說的,你別介意。雖然你們沒有領(lǐng)證,但已經(jīng)訂婚,就相當(dāng)于夫妻了,不如讓婉書搬到你那去。”
陸珺彥晃動了下手中的紅酒杯,眼里閃過一道促狹的冷光,“姑姑,難道您了,在完全康復(fù)之前,我不能碰女人。”
陸珊狠狠的噎了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陸珺彥給她添了半杯酒,“您放心,我的未婚妻只有婉書一個人,絕不會再有第二個。”
這話,讓陸珊心里舒服了些,自從跟女兒訂婚之后,他身邊也確實沒有過別的女人。
隔壁。
安琪沒有聽到其他談話,他們聲音一直很小,但唯獨聽到了最后這句,陸珺彥微微抬高了聲音,像是故意讓她聽到。
她猜,對方應(yīng)該在催婚。
他會不會和林婉書結(jié)婚,跟她沒有關(guān)系,她只關(guān)心自己的孩子能不能被善待。
陸?zhàn)╁方o她添了一杯果汁,“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旅行的時候,救下的小兔子?”
安琪點點頭,“嗯,我記得,它的后腿斷了,獸醫(yī)說沒有辦法再回到野外生存。”
“我收養(yǎng)了它,給它裝了一條人工腿,改天有空的話,我?guī)闳タ此!?br/>
“好呀。”
安琪莞爾一笑,頓時感覺一股陰森的寒氣,透過隔板的鏤空花紋蔓延過來。
她打了個寒顫,搓了搓胳膊。
陸?zhàn)╁愤B忙脫下外套,替她披上。
外套很溫暖,瞬間抵御了隔壁寒氣的入侵。
“謝謝。”
“不用客氣。”陸?zhàn)╁繁〈絼濋_一道迷人的微笑,“小琪,我很高興能再次遇見你,其實回國之后,我一直在找你。”
安琪微微一怔,“找我?”
不是他主動斷了聯(lián)系的嗎?
陸?zhàn)╁返兔迹瑖@了口氣,“旅行結(jié)束之后,我爸爸病情突然加重,我陪著他去了國外治療,回來之后,我試著聯(lián)系你,但你的手機關(guān)機了。”
安琪心頭一顫,所以他不是不愿跟她聯(lián)系,是因為出國,手機才關(guān)機?
“畢業(yè)之后,我來龍城找工作,換了手機號。”
“原來是這樣。”陸?zhàn)╁凡韬稚捻釉跓艄庀掠挠拈W動,“看來老天爺跟我們開了一個玩笑,好在我們又見面了,說明我們有緣。”
安琪的心像海浪似的,掀起了洶涌的波瀾。
當(dāng)年的他,符合她對男朋友的所有幻想,俊朗帥氣,溫文儒雅,才華橫溢。
如果沒有發(fā)生醫(yī)療事故,如果他不是陸家的人,就好了。
在她沉默間,陸?zhàn)╁返穆曇粼俅蝹鱽恚骸爸揽娝咕銟凡繂幔俊?br/>
安琪在大學(xué)的時候,聽說過一些,由一些年輕有為的藝術(shù)家組成,頗有名氣,很多人都想?yún)⒓印?br/>
“你也是繆斯俱樂部的?”
陸?zhàn)╁伏c點頭,“明天俱樂部有一個派對,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多增加一些人脈,對你以后的發(fā)展有好處。”
安琪抿了抿唇,她的生活一直是公司和出租屋兩點一線,連部門活動都很少參加,其實她也很想多長長見識。
“……好。”
旁邊的隔間里。
陸珺彥握著刀叉的手,越收越緊,眼里閃過一抹肅殺的戾氣。
林婉書轉(zhuǎn)頭瞅了一眼,露出一點陰鷙的笑意,“珺彥,我沒騙你吧,安琪和三哥一看就是舊情人,除了我,你千萬不要相信別的女人,她們都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