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有神明享受供奉很正常,不是城隍就是土地,我懷疑是走在前面那些人燒的香,可我注意了一下地面上的腳印,的確過去得有兩個小時以上了,腳印被積雪掩蓋得只剩下丁點兒痕跡,但香燭是不可能燃燒兩個小時的。</br> 這證明,洞里可能還有人在!</br> 走到洞口把手電筒往里照去,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出乎意料,這只是一個深度不超過兩米的小洞穴,洞穴里只有一尊長相奇怪的神像,以及一堆看上去好像剛點燃沒幾分鐘的香。</br> 手電光下白煙滾滾,唯獨沒看見人,甚至是腳印。</br> 剛點的香,不足兩米的小洞穴,外面積雪那么厚卻不見一個新鮮腳印,這是見鬼了還是咋的?就算是鬼,我也不至于除了陰氣之外什么都看不見才對!</br> 我站在洞口發呆的時候,陰十四跟背后走了過來:“啥情況?”</br> 我搖了搖頭,確定周圍沒人之后,把手電光照射到這尊奇怪的神像身上,怎么說呢,打小沒見過如此怪異的神像,它沒有四肢,沒有五官,就像是老年代小孩子玩的泥娃娃,貨真價實用黃泥塑的。</br> 先把不說燒香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看到這尊沒有五官和四肢的泥人就感覺心里涼了半截,形狀有點兒類似于觀音菩薩,我心說他娘的,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泥菩薩吧?</br> 看到眼前的場景,陰十四也瞬間愣住了,他膽子也挺肥的,走進去上手就開始摸神像,還給泥巴掰下來了一塊兒。</br> 隨著第一塊兒泥巴被陰十四掰下來,他好像發現什么不對的地方,三下五除二就把泥像給弄斷成了兩截,看到整個玩意兒是純泥的,他搖搖頭回頭對我說:“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吃飽了找不到事干,用黃泥巴做這么個玩意兒來供奉。”</br> “你確定是假的?”我心說要真是神明,得罪了比被小鬼纏上還麻煩,這家伙身為道門中人,咋這么中二呢?</br> “當然,真正的神像外面是要包一層東西的,而且大多用的觀音土,里面還會用開過光的木板作為骨架,這啥也沒有,純純一坨爛泥,哪能是真的?”他說完還把整個泥像給推倒在了地上。</br> 也是這時候他才注意到下面濃煙滾滾的香火,眉頭一皺問我:“這咋回事?”</br> 我回頭走出洞口:“你問我,我問誰呢?”</br> 他也就沒說話了,在里面看了半天才出來:“這里面陰氣很重,應該是鬼點香,附近有術士。”</br> 說到這他好像才想起來什么,恍然大悟的道:“哦,我明白了,香應該是走前面那伙人燒的,干盜墓這一行的人通常比較迷信,有傳言說,他們在去干活的路上那是遇鬼拜鬼遇佛拜佛。”</br> “確切的說,兩者都不是。”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句話會脫口而出,從內心真切的直覺上,我認為燒香的東西和走在前面的人毫無關系,也不是什么術士在搞什么怪名堂。</br> 就這山里的精神病也沒這個實力來無影去無蹤對吧,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這塑泥像的是山里的邪祟。</br> 大家見我和陰十四談論這個事,也紛紛開始過來詢問狀況,陰十四說了一通,大家也跟著議論一陣子,好像沒太大結果。</br> 最后還是耗子好奇心比較重,直接去洞穴里走了一遭,出來之后就對我們說:“這是野鬼拜山,見過很多次了。”</br> “野鬼拜山?”陰十四都笑了,“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四個字。”</br> 別說他了,我也是。</br> 耗子見我們一臉懵圈,就在那兒解釋道:“其實我也就見得多,也聽老一輩講過,說這野鬼拜山通常是在世上流浪的孤魂野鬼找山頭常住,山有山神水有水神,無論是腳下的土還是頭上的天都有神明管著,野鬼想住在這座山上,就會先祭拜這座山,求得山神的允許,但是呢,山神也不是隨便亂拜的,搞不準就拜錯了,所以它們要用泥巴給山神爺塑身,就在他們要住的汕頭上找地方給山神爺做廟,傳說這泥巴做的神像只能是一個白面,如果此地有山神,過不了多久白面泥像就會慢慢長成山神爺的樣子。”</br> “你見過山神爺的模樣?”我看著耗子問道。</br> “那還真沒有,其實野鬼拜山是很隱秘的,正常人哪能找得到,我們是干這一行,要么掘地三尺發現地下有野鬼挖的洞,要么就是天然的山洞里,像這種整在路邊的還是頭一回見。”耗子撓了撓后腦勺。</br> 我心說可真他娘的刷新了認知,家傳祖籍這么厚一本,居然沒記載有野鬼拜山的說法。</br> 看我不相信的樣子,耗子又說:“只要你覺得陰氣很重,看上去不是很對勁兒的山,你都可以去找找看,有陰氣的地方就有這里這種野鬼弄的泥像,有些鬼聰明,還會把泥像弄在墳頭里,誰能發現?也就只有干我們這一行的才有可能看見了。”</br> 說的也是個道理,我家祖上還沒出過盜墓賊,不知道也正常。</br> “既然是這樣,那跟我們基本沒關系了,走吧。”陰十四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擦掉手上的泥巴。</br> 連我跟陰十四都被什么野鬼拜山的說法給震驚了一下子,就別說凌梓和清影了,我們還沒起步呢,兩個丫頭嗖一下跑我們前面去了,一個個不敢走后面,反倒是二丫和錢串子一臉淡然,路上一聲不吭。</br> 看來以前是我小瞧了干倒斗的人,個個與眾不同,他們仨跟在身邊還挺有安全感的。</br> 當然,這種安全感并不是指我們害怕什么,就好像你家里電路壞了,你一個不懂行摸一下電線都怕,萬一不小心被電死咋辦?而這個時候來一個專業的電工師傅,你會發現你心里的大石頭會重重落進肚子里。</br> 我們就不是干盜墓的料,這也是必須請耗子他們隨行的重要原因。</br> 就這么在冰雪路面上往前躡手躡腳的走了近半個小時,最后到了一個山脊上,站在兩座山之間,看到山下有燈光了,想不到在這幾乎與世隔絕的大山里,竟然還有一片璀璨的燈火。</br> 大概得有十五座小別墅,張燈結彩的。</br> 我一看下去就到了,正準備讓大家休息幾分鐘,商量一下等會兒誰去村里探一下情況的,結果還沒開始安排,陰十四突然就虛弱的說了一句:“媽的,不得勁兒啊,才走這點兒路就頭暈眼花的……”</br> 話音剛落,這家伙一跟頭就朝地上倒去,還好清影反應快,一把給他接住了:“十四哥,你這是咋了?”</br> “讓我看看。”我忙把陰十四接過來,掐起了人中。</br> 結果手剛碰上去,這家伙白眼一翻,舌頭都吐出來了,看起來還挺恐怖的!</br> “這是糟了啊,他剛才得罪山神了?”耗子一臉緊張的道。</br> ……</br> (忙于人生大事,更新暫時不穩定,望諒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