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迫不得已了,說吧,為什么要殘害無辜?”我打斷他道。</br> “因……因為我們缺血,要用他們的血來養煉剛做成的活陰尸……”男人說道。</br> “活陰尸呢?”</br> “我,我不知道,我們抓了人,都是由上頭的人接走,我們真的不知道活陰尸在哪兒……”他瑟瑟發抖的道。</br> 我和凌梓對視了一眼。</br> 這么說來,七煉門的制度挺嚴格的,而且他們已經知道,這些人容易倒霉,說白了就是把他們當炮灰,連活陰尸的去向也不讓他們知道。</br> 那還真沒這個必要殺他們了。</br> 可話又說回來,不殺他們,去禍害無辜的又是他們。</br> 還是交給狐家自己來處置吧,我心里暗嘆,最可恨的人,永遠躲在別人背后惡心人。</br> 我回頭看向七尾,此時那家伙身上好像在發抖,應該是被氣得不輕了。</br> 我心說你可別再這樣了,氣到的是自己,又是何必呢?</br> 我不僅不在乎七尾被氣成啥樣,我還要火上澆油,笑了笑又說:“既然七尾兄不舍得親手把人交出來,那您可否能帶個路,我自己去抓,總行了吧?”</br> “欺人太甚!”七尾突然把它妹妹往后面推了一下。</br> 下一秒竟然憑空消失,我說怎么面前吹來一股冷風呢,原來它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額頭差點兒就可以貼在我額頭上了。</br> 這雙冒著白光的眼睛就這么在我眼皮子面前,不足五厘米的樣子,惡狠狠的瞪著我。</br> 我退都不帶退一下的,還背著手跟它對視了起來,用源左的聲音道:“怎么了,不服氣?”</br> “你真以為你是狐家派來的人,我就不敢殺你?”它咬牙切齒的道。</br> 這次我趕緊后退一下,扇了扇鼻子:“說話就說話,怎么還帶口臭的,咋了這是想用化學武器啊?”</br> 跟它額頭差點兒碰在一起,知道的是和狐妖對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要慪氣呢,相互吐唾沫那種。</br> 七尾一看我非但不怕它,還用口臭調侃了起來,頓時就怒了,揮起爪子帶著一道白光就朝我抓了過來!</br> 我立馬攤開手掌,已經默念完咒語了,殺鬼劍頓時金光大作,下一秒立在了我的手掌心上!</br> 可七尾還沒撲過來,它妹妹又來了,一把抓住它的胳膊:“哥,聽我的,別打,你這一打就等于跟狐家開戰了!”</br> “我說美女,話咋那么多呢,還讓不讓人打架了?”我嘆口氣,手里的殺鬼劍都開始轉起了圈。</br> “你閉嘴!”狐貍精回頭指著我說了一句,又轉身苦口婆心的對它哥道,“哥,不能打,這件事我們別管了行不行嘛?”</br> 哎喲,這么大的狐貍精了,還會撒嬌,果然是好東西啊!</br> 七尾那雙眼珠子就這么盯著我,好像巴不得把我一口吃了,但聽了它妹妹的話之后,怒火再一次消散,氣得一揮袖子轉身就走了。</br> 這時狐貍精還回頭對我警告道:“我告訴你,你能不死全得感謝我,在我哥控制不住自己之前最好趕緊消失!”</br> 它說完就追著它哥去了。</br> “七尾兄,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好好考慮考慮,我明天來你家里要人,就那洋妞!”我對著七尾的背影喊道,“哦對了,你可別讓她跑了,我明天要是抓不到人,可是要讓你負責的!”</br> 七尾頭也不回的走了,沒走幾步化成白光,鉆進了樹林里,兩個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視線當中。</br> “臭流氓,雖然……我們是來替無辜報仇的,可是我怎么覺得,你更可恨呢?那狐妖看起來反倒更委屈,更可憐了……”凌梓說道。</br> 我白了她一眼,沒說話。</br> “實話說,我剛才都有點想揍你了!”她又說道。</br> “不這樣逼它,怎么拿妖魄?”我瞪凌梓一眼,女人啊,就是頭發長見識短。</br> 今晚要不是它妹妹在,我高低隨便找個理由跟它干,但這不太合適,如果哪天有人當著靈靈的面把我殺了,還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靈靈該多傷心?</br> 每一條生命都有親情,都該得到尊重,七尾也不例外。</br> 帽子叔叔抓惡人還不當著人家兒女的面呢。</br> “那怎么辦?”凌梓看了看七尾它們消失的方向,“都跑了!”</br> “算了,今晚就在這兒休息一晚吧,都小心點兒,說不定會安排黑衣人過來刺殺我們。”我說完看了看地上的尸體。</br> 這得跟老陳說一聲,把他埋在這里算了,另外兩個帶回去讓狐家處置。</br> 其實歸根結底他們也是被逼無奈,我殺他也是無奈。</br> 我甚至懷疑七尾護著他們,未必就是幫七煉門,七尾不是說了嗎,在它的地盤上不能抓人,也許他只是可憐這些被逼無奈的人呢?</br> 也很明顯的告訴我們,到別的地方抓這些人,它七尾不會管。</br> 唉。</br> 細說這件事,我甚至還不敢斷定七尾是壞蛋。</br> “東方左,把他好好埋了吧,其實我感覺他挺可憐的,還沒說幾句話就被你打死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殺人啊?”馨瑤愁眉苦臉的對我道。</br> 我心說誰不可憐,大晚上,狂風暴雪的我還在工作,這小子一開口就叫七尾救命,姥姥的,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嗎?</br> 但看著的確很可憐。</br> 隨后就讓凌梓幫我挖坑埋人,馨瑤去屋里收拾收拾,給我們騰一個睡覺的地方出來。</br> 這棟房子應該就是之前受害者的,現在沒人住了,不過所有家具之類的還在,找了半天找到兩把鋤頭,在房子左側好好挖了一個坑給他埋了。</br> 在挖坑的時候我甚至看了看這里的風水,確定不錯才埋的,這是我對死者的惋惜和尊重!</br> “下輩子投胎做好人吧,真的太可憐了……”凌梓還幫著我填土,一邊在那兒惋惜著。</br> “投個屁的胎,魂被鎖了,沒看見死了之后沒魂魄嗎?”我看風水不過是心理上的尊重而已,其實這些人死后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被七煉門鎖死的。</br> “可惡!”凌梓恨得牙癢癢,“到底是誰干的啊,我要和他不共戴天!”</br> “你還是趕緊進屋看看馨瑤鋪好床沒,這些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家該關心的。”我填完最后一片土,拍了拍手。</br> 另外兩個被我們抓去客廳了,冷不死就行。</br> 還有吳峰和小樹妖到現在沒醒來,我有點擔心是那狐貍精下了什么陰招,弄不好,明天去七尾的老窩要人,它會跟我們討價還價的。</br> 甚至避免不了一場大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