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在乎別人怎么說我,你要說我沒大局觀也好,不懂感恩也罷,無所謂了,從生下來就是別人的棋子,憑什么啊,上輩子欠他們的?姥姥的,自己的命運(yùn),自己說了算!</br> 沒有什么是一盞陰炎燈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那還要陰炎燈干毛?</br>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又是寒風(fēng)凜凜,大雪肆虐的,我卷縮在被窩里,試圖張嘴練練說話,結(jié)果聲音還是那么難聽,屬于能把小孩兒給嚇哭那種,絕望了,巴不得把嘴給縫起來永遠(yuǎn)不張開,但是很無奈,目前為止還沒找到不張嘴就能吃飯的法子……</br> 不一會兒門就被敲響了,傳來凌梓的聲音:“帥哥,出來吃飯咯!”</br> 我看了看時間,呃,中午十一點半了……</br> 凌梓這個“鬧鐘”,昨晚是不是失眠了?沒前幾天那么準(zhǔn)時,前幾天都是大清早過來敲門的,剛開始用溫柔的語氣和輕盈的手腳,喊幾遍我不答應(yīng),本性就露出來了,踹一腳門小聲罵我一句,然后離開……</br> “帥哥,帥哥你能聽見么?”</br> “大帥哥,起床吃飯了,今天的飯菜很香香哦~~”</br> ……</br> “喂,死了啊?”</br> “不吃拉倒……”</br> 門被踹了一腳。</br> 我不慌不忙的起床,換一條新的秋褲,昨天凌梓給我買的,她說我這冬天不愛穿秋褲的毛病,不太好……還有之前的褲衩子,一條穿了不知道幾個星期了,云溪是靦腆不好意思讓我脫給她洗,凌梓這丫頭可不給我面子,當(dāng)著大家伙兒把這事兒曝光,丟給我?guī)讞l新買的。</br> 這大概就是凌梓這姑娘跟別的女孩子不同的地方,別的女孩給男人買褲衩子,那都是躲躲藏藏,紅著臉怕別人說,凌梓哪管啊,她臉皮八尺那么厚。</br> 起床到樓下的時候,凌梓和吳峰已經(jīng)開始吃飯了,馨瑤頭捋著頭發(fā),坐在一邊看電視,圍裙都還在身上。</br> “左少,不好意思啊,我太餓了就沒等您……”吳峰笑了笑。</br> “你沒起床,馨瑤不讓我們吃……”凌梓翻個大白眼。</br> “吃飯大家一起吃才香嘛。”馨瑤抿嘴一笑。</br> “吹牛,你就是怕咱們的大帥哥一個人吃飯吃得少……”凌梓不依不撓的道。</br> “呃,你少說兩句,一個大美女不會做飯,還賴人家?呵呵……”吳峰呲牙一笑,一嘴飯看著真鬧心。</br> “不會做飯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呼吸你家空氣了?”凌梓白了吳峰一眼,不過很快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趕緊回頭對我抿嘴一笑,那肩聳得,“嘻嘻,其……其實我是開玩笑的,我很溫柔的,真的!以前罵人發(fā)脾氣都是我裝的而已,你不會覺得我很兇吧?”</br> 有毛病……</br> 我沒忍住瞪了她一眼,回頭走向衛(wèi)生間。</br> 從云溪離開那天開始,我就沒刮過胡子,確切的說,連臉都沒洗過,偶爾刷個牙,避免臭到自己……</br> 往鏡子里那么一照,都快長成絡(luò)腮胡了,頭發(fā)也長到能扎馬尾,就這樣走出去,別人不把我看成一個臭要飯的,估計也能當(dāng)我是通緝犯,報個警啥的估計不是很夸張。</br> 算了,墮落個屁啊墮落,做人瀟灑一點兒的好。</br> 洗個臉?biāo)€牙,刮掉胡子,順手拿了一個凌梓放在旁邊扎頭發(fā)的皮筋,把頭發(fā)給扎起來,你還別說,往鏡子里一照,帥氣逼人四個字好像就寫在我臉上!</br> 走到客廳的時候,馨瑤和吳峰一看我這模樣大改,趕緊說我?guī)洠瑲赓|(zhì)好啥的,凌梓被動帶節(jié)奏,鼓了鼓掌說:“你這發(fā)型太好看了,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發(fā)型,等會兒我?guī)愠鋈ブ匦录粢粋€……”</br> 本來好好的氣氛,在凌梓開口之后,馨瑤和吳峰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對這丫頭徹底服氣了。</br> 吃飯的時候,吳峰說找專業(yè)團(tuán)隊,根本沒法子,畢竟那門行當(dāng)是見不得光的,你總不能到大街上貼個招聘廣告吧?沒準(zhǔn)兒還能把我們自己送進(jìn)去,所以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還是跟狐家合作。</br> 但是這跟狐家合作不是小事,得做好和七尾撕破臉皮的打算,吳峰問我要不要做,或者說,兩件事先幫忙哪件?</br> 我不想用我這難聽的聲音跟他們說話,就點點頭,指了指日歷上明天的位置,意思是明天動身,沒什么好難的,七尾不插手,咱們滅了七煉門那個分支即可,七尾插手,把它也滅了吧。</br> 才過完年沒多久,本來這個年過得就索然無味,我打算在出發(fā)干活之前,好好放松一天。吃完飯就把事情偷偷告訴吳峰,讓馨瑤和凌梓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四個人穿著厚厚的大棉襖出門了。</br> 凌梓生拉硬拽的讓我到美發(fā)店里剪了個頭發(fā),還填剛才的坑呢,說讓我剪頭發(fā)不是說剛才那發(fā)型不好看,就是讓我洗心革面啥的,一些鬼才信的話……</br> 剪個頭發(fā),大家伙又到服裝城里逛,一人買了一套,全由凌梓請客,這丫頭好像在黑煞那里要了不少錢,最近出手很闊錯,而如今,哥們兒又變成了一個窮鬼,天天吃著軟飯……</br> 以前落魄靠宛雪,靠云溪,現(xiàn)在又讓凌梓養(yǎng)著,姥姥的,才發(fā)現(xiàn)我天生是個吃軟飯的料……</br> 這一天是年后最開心的一天,四個人在街上無憂無慮的逛著街,凌梓這個吃貨,左手一袋雞鎖骨,右手一杯奶茶,那逐漸披肩的短發(fā)被風(fēng)吹得飄來飄去的,卻一點兒不嫌冷,指揮著我們該走哪,要玩兒啥。</br> 晚上找了一家小酒吧,男女一個陣營賭酒量,馨瑤就別說了,人家喝酒跟喝水沒啥區(qū)別,我和吳峰一致對外,把囂張的凌梓給灌趴下了,等這丫頭醉醺醺的喊我大哥,喊吳峰二哥,認(rèn)了慫之后才放過她,一行四人搖搖晃晃的走路回家,一路上酸水差點兒沒吐光……</br> 在這期間,其實馨瑤也有被人認(rèn)出來,好幾個應(yīng)該是民間的陰陽先生,甚至有一個還想跟蹤馨瑤,但最后被我和吳峰的一個眼神給嚇跑了。</br> 他們不是壞人,只是擔(dān)心我和吳峰,被馨瑤給勾上了等等,但看出來我和吳峰不是普通人,也就選擇做個睜眼瞎。</br> 美好的一天可沒過去,除了馨瑤之外,我們仨喝成了名副其實的醉鬼,吳峰這家伙喜歡凌梓,喝醉了也不老實,老想著去勾搭她,但是凌梓吧,又一個勁兒的來勾搭我……形成了一個死循環(huán)……</br> 這不,我們喝得太多,路上凌梓躲吳峰,我又躲她,馨瑤怕我們摔著,左右照顧著,馨瑤都沒急眼呢,吳峰先急眼了,嚷嚷著死活要跟凌梓睡……</br> 媽的,這家伙到現(xiàn)在還以為,我要給他介紹的媳婦兒是凌梓來著。</br> 最后幾個人幼稚的鬧到家里,說好的各回各屋睡覺,結(jié)果吳峰這小子不地道,差點鉆凌梓房間里去了,凌梓被嚇得一溜煙跑進(jìn)我房間,回頭把門給反鎖了……</br> 于是就發(fā)生了后半夜,兩個大傻子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窗外說醉話的一幕。</br> “臭流氓,我,我受不了了,嗚……我想吐……”</br> “吐吧,我給你接著……”</br> “嘔……”</br> “擦……你怎么……吐,吐我鞋子里了……”</br> “臭流氓……”</br> “嗯……”</br> “我好喜歡你啊……”</br> “喜歡個……毛啊,你都吐我鞋里了……”</br> “要不,我……我們還是睡覺吧?”</br> “睡……個毛啊,你都吐我鞋里了……”</br> “可是,可是我嘴唇很干嘛……”</br> “這個……那你來吧,我眼睛都,嗝……都閉好了……以,以后不許告訴云溪啊……”</br> “那你……把嘴也閉上,你聲音好難聽……我不像親一個……老爺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