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狐二公主看見我們幾個,也松了口氣,“太好了,都沒事吧?”</br> 我搖搖頭:“沒什么大礙。”</br> 說完這話之后,我看了看此刻也在盯著我看的兩個黑衣女子,然后沉著臉蹲下來,看了看受傷這個女子的傷口位置。</br> “好點了沒?”我問道。</br> 坐著這個埋著頭:“命保住了?!?lt;/br> 我深呼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么,總覺得,我很想把刀子給她,讓她也捅我一刀,這樣心里或許會好受點。</br> 但是我有錯嗎?</br> 我沒有錯,我只是在保衛自己的生命安全。</br> 她們也沒有錯,從那對男女被我放走后,就死在了自己人手里的跡象上看,她在樹林里如果殺不掉我,她也很快會死在自己人手里。</br> 我承認自己無能,改變不了這樣的現實。</br> 受傷的女人沒什么力氣,盡管如此,她好像很害怕我,并且多次嘗試往旁邊移開,可憐的雙眼中,充斥著恐懼。</br> 衣服、手上,甚至是臉上的血跡……這一幕,凄涼,可憐,讓人不忍直視。</br> “能說說嗎,你們都是什么人,為什么會走上今天這一步?”我看著沒受傷這個女子。</br> 她又把頭埋了下去。</br> 本以為她不會說,但過了片刻后,女子吐了口氣,好像看開了一樣,緩緩開口,給我們講述起她們魔鬼般的經歷。</br> 由于名字不適合公開,我給她們化名為小瑩和小川,小瑩就是受傷這位姑娘。</br> 她們兩個在走進這行時,其實都是大二學生,還是同寢的好閨蜜,之所以會走上這條路,是因為她們當時年少無知,被各種網絡雞湯洗了腦,癡迷上了奢侈的生活。</br> 過程很現實,我只能長話短說。</br> 她們原本家里條件不怎么樣,一個月幾百塊、千來塊錢的生活費,根本支撐不起她們的奢侈夢想,一年的生活費也買不起一套化妝品,買不起一個包,后來,借錢,借網貸,甚至是拍私密照借高利貸,包括出賣身體,各種能支持她們所謂的能在同學們面前抬起頭過日子的辦法,系數用盡。</br> 這條路,注定是走不長的,很快她們就受到了無盡的催款,毆打,囚禁,各種苦頭,逼得她們走投無路。</br> 后來正是在走投無路之下,兩人便逃離學校,準備到外面闖一闖,尋找一線生機,恰好當時小川在網絡上偶然發現一個帖子,上面寫著各種年薪百萬的誘惑,而且是專門吸引像她們這種負債累累,走投無路的人。</br> 很快她們就聯系上了帖子里的負責人,并懷著翻身的激動心情和這位負責人見了面,見面之后,她們才知道,那個負責人是個很古怪的男人,即便是大白天,也會穿著一件黑色斗篷,聲音就像是惡魔。</br> 但是當小川和小瑩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br> 在之后的日子里,她們徹底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嚴,被一群同樣是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囚禁在了一個連她們都不知道是哪的地方。</br> 到地方時,小瑩和小川才發現,不僅是她們,在那個地方,還有無數各跟他們遭遇差不多的受害者,而這些受害者幾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走投無路,對社會來講,已經是一個廢人,并且已經不在乎生死的人。</br> 而這些人抓她們的目的,一開始她們根本看不懂,從第一天開始,除了每天逼著他們訓練體能之外,并沒有其它的要求。</br> 在那個魔窟里,男人被逼迫每天十二小時的強行訓練,有近六成的人,都是死在了每天的超強訓練上。</br> 女人每天訓練六小時,其余的時間,都是用來陪那些惡魔一樣的男人,有很多女人并不是死在訓練上,而是,死在懷了那些惡魔的孩子。</br> 那些惡魔非常現實,當發現一個人沒有了用處,就會很果斷了要了他們的命。</br> 但他們并不知道,那只是一個噩夢的開始。</br> 在不久后,他們紛紛被逼問家庭住址,很快,所有人的家人都出現在了那個魔窟里,不管是老少,不管是男女。</br> 這一步,是那些惡魔們用來逼迫他們出來做任務的重要環節,小川說,她是家里的老大,還有個未滿十歲的弟弟,到今天,她弟弟已經因為上一次他父親沒能完成任務,被那些惡魔活活打死了,他父親也死了,現在她母親還在期盼著她能完成任務回去,否則,她們家到時候就徹底完了。</br> 說到最后,小川也不愿意跟我說,她們到底從哪里來,任何有關于那個組織的信息,她不敢開口。</br> 不過她也說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已經沒路可走了,但是我們真的受夠了雙手沾滿血腥的生活,我們兩個已經商量好了,大俠給我們一個痛快就行!”</br> “真他媽歹毒,這陽間,竟還有如此惡劣的組織?”胡一第一個怒了。</br> “會不會是南洋?”一旁的清影疑惑道。</br> “有可能!”胡一怒不可遏的道。</br> “大俠,我們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我們知道的話,我們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不會不告訴您的!”小川繼續道。</br> 我嘆了口氣:“那你們每次出行,能不能記住回去的路?”</br> “我們沒有權利知道,我們的面罩上有裝置,出門就會被蒙住眼,回去也是?!毙〈ㄕf到這里時,已經是梨花帶雨了。</br> 我就知道,她們是沒資格知道那個組織的任何信息的,前面那對求我放過的男女,無非是怕講出像小川剛才這類的話,被竊聽器錄入后害了他們的家人。</br> 而小川只剩下一個母親了,知道她完不成任務,回去也大概率會雙雙被處以死刑,她已經不在乎了。</br> 我看了看她的脖子,竊聽器還在。</br> “臭流氓,她們真的好可憐啊,幫幫她們吧!”凌梓竟然都被感動得稀里嘩啦的,還拽了拽我的胳膊,苦苦哀求起來。</br> “既然你們也知道,哪怕是你們這次完成了任務,未來還有一百個機會讓你們和你們的家人死于非命,那你們沒必要再遵循那個規則,你們可以活著。”我對小川說道。</br> 沒想到她卻苦笑一下:“我知道大俠的意思,但是,我們真的不想活了,如果我們想活著,早就偷襲您的朋友用來要挾您了,雖然,我們之前不學無術,貪婪好玩,可是我們,我們真的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我們真的不想活了……”</br> 我重重的嘆口氣,無奈的埋下了頭,一把抓住頭發,巴不得把頭發全給扯下來!</br> 一陣緩氣之后,回頭問清影:“現在幾點了?”</br> 清影看了一下時間:“先生,不知不覺,十二點過了。”</br> 從傍晚遭遇雪崩,再找到古壇寺,經歷這一切,短短幾個小時而已,卻沒想到……</br> “把我背包給我?!蔽疑斐鍪帧?lt;/br> 等清影把背包給我拿過來之后,我直接從里面掏出了無常令,然后咬緊牙關往古寺外面走去。</br> “你要去哪?”凌梓問我。</br> “討公道!”我差點沒一把將無常令給捏碎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