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了一下,心說這件事本就是紙包不住火,心里想著要不要直接給她說,畢竟都是自己人,沒有什么不信任的。</br> 但我這邊正準備給凌梓說清事實的時候,她卻又來了一句,甚至還爆著粗口:“好牛叉哦,也不知道是哪個高手能把云溪姐都……嘻嘻,肚子搞大了……”</br> 我臉上的笑容一下僵硬,然后白了她一眼:“看來一點小傷還真管不住你這張嘴。”</br> “哼。”她自以為是的輕哼了一聲,埋著頭去看她傷口去了,嘴里不停咕噥著,“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云溪姐有多厲害,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男人能得到她,我就說嘛,為什么都被追殺成這樣了,她還不出手。”</br> 我懶得跟他計較,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手電放好后,脫下了自己的風衣,一開始沒考慮那么多,只是怕云溪著涼了,想給她蓋上,但衣服蓋到云溪面前時,又回頭看向只穿了一件衣服的凌梓,回頭就把衣服給她披上了。</br> 這一幕凌梓那雙古靈精怪的眼睛一直是盯著的,盯著我楞了幾秒鐘后,還有點不樂意的把衣服扯下來還給我:“給我干嘛,我又不配。”</br> 我重新把衣服給她披上去:“小氣什么小氣,我這不是給你了嗎,再這樣真不給你了,反正冷死了又不用我負責。”</br> “切……”雖然她沒再把衣服扯下來,卻是嘟著嘴一臉的不開心,跟個生了氣的小孩兒一樣用手指頭在地上的灰土上畫圈圈……</br> 我哭笑不得,心說你該不會是在畫圈圈詛咒我吧?</br> “真懷疑孩子是你的。”凌梓又不開心的來了一句。</br> “是又怎么樣,咋了,你覺得我不配?”我笑道。</br> “少開玩笑,你本來就不配。”她一點也不覺得我是說真話。</br> 我嘆口氣,沒再跟她斗嘴了,當下之計應該先離開此地,可是凌梓這腿部受傷,不能再運動了,否則傷口裂開,紗布救不了她的命。</br> 但我不能一個人跑回去叫他們過來幫忙,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把外面的人收拾服帖后,俘虜兩個過來做擔架。</br> 于是我拿起手電,看了看這個洞穴,不是很深,而且沒有格外的出入口,出口只有眼前這一個,時不時吹一股冷風進來,冷得我渾身冒起雞皮疙瘩。</br> “剛才都發生了什么,你現在跟我說說吧?”一進來就是給凌梓處理傷口,都忘了問她了。</br> 凌梓扁扁嘴:“被樹妖拖著走的時候,我在半路上割斷了繩子,時機把握得不是很對,然后滾到山崖下面去了……”</br> “要不是本姑娘命大……唉,我找回寺廟的時候正好看見有幾個人追云溪姐,然后就跟著追過來了,這些人很卑鄙,只要我騰開手跟他們打,他們就會分一兩個人對云溪姐下手,我擔心云溪姐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就只能一直帶著她跑了,到這洞口的時候,云溪姐先進來,我才放開手跟他們打的,結果因為跑得太累,好漢架不住群狼,還被那群人偷襲了一下,痛死了。”</br> 我聽得又笑又感動:“你就不能長點腦子,你是怎么做到哪里都不割樹藤,偏偏在懸崖邊上割的呢?”</br> “太黑了嘛,我心慌。”她扁扁嘴,不過立馬反應過來,“你在質疑我的智商?”</br> “沒有沒有。”我趕緊沉下臉來,心想就你這種智商,能活著已經阿彌陀佛了。</br> 隨后松口氣,對她說:“你就在這里不要動,等我回來。”</br> “你要干嘛去?”她一看我要走,好像有點害怕的樣子。</br> “怎么,我走了你還會害怕?”我無奈一笑,整理著鞋子。</br> “你不來的時候不怕,你這來了又要走,還真感覺有點怕了……”她吐口氣,顯得格外正經。</br> “我去收拾外面的人,不會走遠。”說完我就站了起來,“刀拿好,我進來之前會先喊你,如果有腳步聲進來卻沒有我的聲音,你不要手下留情。”</br> “好,那你小心點,這些人身手很強的!”凌梓臉上有些擔憂。</br> 我心說身手再強,在我斬邪決和焚邪決面前,不過一堆炮灰罷了,何況我現在的斬邪決和焚邪決已經恢復最強實力,別說外面這些小嘍啰,七尾來了我也可以跟它過兩招,盡管最后不是對手……</br> 看了一眼云溪,再盯著凌梓的傷口看了一下,本來是最后確定一下她們兩個已經沒什么需要幫忙的了,結果被凌梓白了一眼:“我的腿都被你看麻了……”</br> 我翻了個白眼,無奈的搖著頭往洞外走去。</br> 在往外走的同時,念了一遍斬邪決,因為焚邪在前一秒已經提醒我了,洞口外,左右各有一人,手持長刀等著我。</br> 我早就料到他們會在這里等著我露頭,然后一刀給我招呼過來。</br> 在快要走出洞口的時候,迅速匯聚精元,一個猛沖,快如閃電的沖出了洞口!</br> 這速度,連我自己都感到震驚,就好像是一陣風吹過,然后人就出現在了洞口外好幾米遠的地方。</br> 等我回頭看向洞口左右的時候,發現有兩人一左一右的舉著刀,左邊個是男的,右邊是女的,看著我這邊呆住。</br> 現場很安靜。</br> “是不是很快?”我看著他們兩個,笑了一下。</br> “是是是!”</br> “太快了!”</br> 他倆還點著頭回答,不過兩秒之后,他倆就主動把刀給丟在了地上,然后跪在了地上。</br> 我差點愣住,看來這兩人也不是傻子啊?</br> “大哥,我,我我我我們都是被別人威脅的,您,您您您千萬別殺我們啊!”</br>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br> 我一臉無語,他姥姥的,老子還打算今晚在這胡子窩里好好用你們練練手,殺個痛快呢,結果老子還沒動手,你們就認慫了?</br> 真不講武德……</br> 但是也沒辦法,別人都認慫了,總不能逼著他們把刀撿起來和我打吧?</br> 于是我……什么也沒想,就是感覺很他娘的冷,第一時間對左邊那個道:“你,把衣服脫了,快點!”</br> “啊?”左邊那男人立馬就愣住了,看了看我,再看看他對面那個女人,然后苦哈哈的對我道,“大,大哥,您搞錯了,我,我是男的,她才是女的……”</br> “你是不是想死啊,看不出來大哥喜歡的是男人?”那女的竟然還來了一句。</br> 我一臉無語的抬抬頭,我那個去的,這兩人在想什么呢?</br> 有點腦子,但是不多……</br> “廢什么話,把衣服脫了給我遞過來,老子冷!”我一臉無語的呵斥道。</br> “啊,原來……”男人趕緊顫抖著把黑色長袍給脫了,然后跟哈巴狗一樣雙手給我遞過來,“嘿嘿,剛才還以為大哥,那啥呢……”</br> 我接過衣服往身上一披,感覺身子暖和了,立馬就變臉:“繼續跪下吧,跟我說說,你們是誰派來的,目的何在,要是有半句讓我感覺是假話的,眼珠子給你倆扣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