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呀?”云溪被嚇得不輕,驚慌失措把菜刀放好,然后試圖掰開我的手。</br> 不過我已經(jīng)摸到了,嘿嘿,肚子確實……我就說,難怪她一改之前的穿衣風(fēng)格,怎么突然穿起了比較潮流的寬松裝,原來是為了遮擋肚子……</br> 算算時間,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四個多月了!</br> 她掰不開我的手,然后就愣住了,也不知道這一刻她心里在想什么,呆呆的楞了一會兒,最后竟然放棄了抵抗,反倒是很平靜的重新拿起菜刀,繼續(xù)切菜,任由我抱著她……彷佛就當我不存在了一樣……</br> 這個反應(yīng),應(yīng)該就是不打算繼續(xù)反抗了吧?</br> “師姐,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一個勁的瞞著我,放心,我是個負責(zé)的男人!”我笑了笑。</br> 云溪本來還平靜的切著菜,聽我說這句話,忽然又頓住,然后繼續(xù)切菜,淡淡的說:“我沒說過要你負責(zé)。”</br> “我的孩子,我能不負責(zé)嗎?”我嘿嘿一笑,“不用怕,不管它是敵血龍魂,還是什么七煉門南洋派的,從這一刻開始,我會毫不留情,為了你們,我要用盡全力,把所有的威脅逐個消滅!”</br> 云溪聽我說到這里后,竟然抿嘴笑了一下,這個笑有點出其不意,表面上只是一個微笑,實則,這就是云溪對事情的承認,這也是我命運中的里程碑!</br> 我要當爸爸了!</br> 一看她笑了,我也開心得不行,嘴差點笑裂開:“師姐,嫁給我吧,行不行?”</br> 聽我說到這,云溪回頭就白了我一眼,這一個白眼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回眸,無奈中帶著微笑,雪白無暇的臉蛋上寫滿了羞澀,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副如此完美的面貌!</br> 哪怕她現(xiàn)在瞪我一眼,我也會認為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享受,不知道為什么,從我在監(jiān)控里看見云溪獨當一面,趁著護士還沒出來,悄然離開的那一幕,我發(fā)現(xiàn),我對云溪的喜歡已經(jīng)升華了。</br> 我真的搞不懂,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云溪這種如此討人喜歡的女孩,我也搞不懂,上輩子到底哪里修來的福氣,上天竟然會讓我遇到她!</br> 事到如今,我好像也看懂了什么,馨瑤,彷佛就是上天安排到我命運中的一個結(jié),而云溪,就是老天爺派來給我解開這個結(jié)的人。</br> 云溪白了我一眼后,又微微一笑繼續(xù)切菜了,呃,此時的場面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手里忙著切菜做飯,我卻在背后緊緊摟著她不肯松開……</br> 等她切完了菜之后,就沒好氣的拍了我的手一下:“哎呀,可以了。”</br> 我趕緊放開她,笑了笑說:“師姐說可以就可以了,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你說了算,嘿嘿。”</br>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好啊,那你現(xiàn)在就出去,別在這里耍流氓,礙手礙腳的。”</br> “呃……”我本來想耍賴皮的,不過想到自己在這兒的確有點礙手礙腳,就趕緊笑了笑,“好,不過以后就別做飯了,我來做就行。”</br> 我說完就興高采烈的往門口走去,其實也沒什么,就準備上樓把焚邪拉出來罵一頓!</br> 正好上樓走到云溪的房間門口時,頭發(fā)凌亂的凌梓就從里面走出來了,昨晚熬了一晚上的夜,那模樣跟十萬年沒睡過了似的,要多喪有多喪。m.</br> “起床了?”我跟她打招呼。</br> “嗯,都怪你,昨晚熬死我了………”她說著往衛(wèi)生間走去。</br> 不是,咱說話能不能別這么沒腦子?這話聽著容易讓人想歪啊!</br> 不過我沒說話,本想去房間里拉焚邪出來罵了再說的,但看到云溪的屋子,心里忽然生出了些許的好奇,徑直走了進來。</br> 今天早上的時候,在我的認知里,這是云溪的房間,干凈衛(wèi)生,整潔溫馨,都是我一輩子也住不上的夢,現(xiàn)在在我心里,這兒就好像是一塊被我征服下來的地盤一樣……</br> 她的衣服,被子……都好像有我的份了……</br> 這種想法似乎有點霸道,但事實就是如此!</br> 進屋過后,當然不能就這么看看算了,我是東看看西看看的,最后還在柜子里,翻出來一個日記本。</br> 我回憶了一下,不知道是我忘了,還怎么的,反正感覺一直以來沒發(fā)現(xiàn)她有寫日記的習(xí)慣。</br> 當然,看別人日記肯定是不提倡的,日記是個人的隱私,隨意翻看,是缺德惡心人的行為,我畢生也最討厭偷看別人日記的人!</br> 但是,她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我看看她日記,怎么了?怎么了!</br> 然后我就翹著二郎腿翻開了云溪的日記本……</br> 翻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日記本只是外面包了很新鮮的書皮,里面卻是十分古老的泛黃紙質(zhì)頁面,單從材料上看,恐怕是造紙術(shù)時期就做的了!</br> 上面有些文字,一看竟然是古文,但字跡跟云溪的一致!</br> 一開始我看不懂,就往后面翻,原來還有分隔,越到后面,字跡越加清晰,而且文字和書面也在隨著年代不斷變換,到最后就是現(xiàn)代漢字了!</br> 我當時就斷定,這是一本,跨越了云溪無數(shù)個輪回的筆記!</br> 最后一頁也就用現(xiàn)代漢字寫了三行字。</br> 不過我沒立馬分析里面的意思,趕緊用手機拍照,然后翻到前面,隨便找?guī)醉撆南聛恚愕搅梃骺赡苓€會進來換衣服,把日記放回去做好原封不動的樣子,然后鬼鬼祟祟回到了自己房間,還反鎖了門!</br> 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十分發(fā)達,別說是古文了,甲骨文也有專門的翻譯,我先對照著前面拍的照片,在軟件上一個個識別。</br> 與其說,云溪寫的是日記,還不如說是她人生中的感悟,內(nèi)容看起來竟然還有種很值得欣賞的韻味。</br> “一百年前,我們兩個在這片桃花林里散步,那時候,你說你要守護我三生三世。”</br> “我不允許我愛的人,死在別人的手上。”</br> “我來找你了,這一世,就算你要滅了天下,我也會陪著你。”</br> “很可惜,你愛的人又不是我,我又來晚了一些。”</br> “我又來晚了,不過看見你很幸福,我也很開心,我在下一世等你。”</br> “今年的煙花很好看,不過沒你陪著我,我不習(xí)慣。”</br> “你回來吧,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會阻擋你的雄心壯志,我會對你百依百順。”</br> 看到這里的時候,我突然就感覺不對了,這應(yīng)該,就是寫給七爺說的那個人,云溪前世的丈夫,死亡谷的創(chuàng)始人的!</br> 這本用很多年代拼接起來的筆記,則是云溪每一世尋找她丈夫時寫下來的,那么厚的一本,那得多少世啊?</br> 而且從中我也看出來了,云溪其實一直沒找到他丈夫,不對,不是沒找到,是因為她找到的時候,都已經(jīng)晚了,從筆記中可以看出來,她找到她丈夫的轉(zhuǎn)世時,她丈夫大概率已經(jīng)有了愛人,而且很幸福。</br> 尤其是在看見那一句“我在下一世等你”,我突然感覺鼻子有些發(fā)酸,她找那個人找的那么辛苦,可是,她竟然不會顧及自己的辛苦,而去破壞別人,選擇等待那人的下一世!</br> 我閉上眼,如果我不是那個人,那我豈不是豬狗不如,毀滅了一場跨越輪回的驚世愛戀?</br> 緩了半天,我才趕緊在心里對焚邪喊:“焚邪,你給老子出來!”</br> “什么事啊主人,讓您大動肝火的?”焚邪很快就回應(yīng)我了。</br> “兩個事,第一個事,云溪的丈夫到底是誰,叫什么名字,這一世又在哪?”我問道。</br> “主人,您問這個乃是天機,且不說焚邪并不清楚,就算焚邪清楚,這泄露天機者,是沒有好下場的!”</br> “就是不愿意說唄?”我皺皺眉。</br> “不能說,也不敢說。”他十分正經(jīng)的答道,“天機若能道出,其實您身邊那么多人,早該告訴你什么事了,包括不二主人在內(nèi),沒有哪個是敢道破天機的,對于普通人而言,道破天機便是生死懲罰,然而,對于我們修行者來說,道破天機,可就是天劫伺候,極有可能永遠的毀滅。”</br> 我眉頭一皺,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就問它:“也就是說,云溪就算找到了她丈夫的轉(zhuǎn)世,她也不能跟她丈夫說這個事?”</br> “當然不可以,頂多也就編個故事,主人您想想,您如果作為一個普通人,突然有人對您說,您的前世叫什么,做了什么,怎么死的,您會不會覺得很可怕?這就是天機,道破天機的人,天劫難逃,而聽取天機的人,不得好死!”</br> 聽到焚邪這么說,我都怕了,難怪七爺非要讓我發(fā)誓不能說出去。</br> 不過七爺只說了云溪前世有過什么身份,他沒有指名道姓說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反正就很隱晦,讓人聽了,又覺得沒聽懂,這大概就是在規(guī)避天機了吧?</br> 想到這兒,我就看最后一頁,云溪用現(xiàn)代漢字寫的那三行字。</br> “這里有山,有水,有很清新的空氣,我就在這里等你吧,這一次,我一定不會錯過了。”</br> 這是第一句。</br> 我分析了一下,有山,有水,新鮮空氣……難不成說的是道觀?</br> 不過隨即搖搖頭,有山有水有新鮮空氣的地方多了去……</br> 第二句就更有意思了。</br> “對不起,我等了那么久,我真的不想再等了,我不能讓她先擁有你,希望你,不會恨我……”</br> 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br> 我沒看懂,索性再看最后一句。</br> “那次過后,我看到了他們的真心,決定留在他們身邊,以別的身份照顧好他,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她跟他并不般配,我不想做破壞者,我只希望,他們能好好恩愛,而我最終會離開,這是最后一次等他了。”</br> 我再次皺起眉頭,這是不是說我和馨瑤?</br> 第一句話到第三句話連起來理解,我突然有種搶烈的驚訝感,她在一個有山有水,有清新空氣的地方等我,這個地方是道觀?</br> 她不想那么做,但是等太久了,不能讓她先擁有……是不是她給我吊墜傷了馨瑤那件事?</br> 后面發(fā)現(xiàn)我和馨瑤是真心愛的對方,她在心里成全了,但最后又發(fā)現(xiàn)馨瑤的身份,覺得我們不合適……而最后的最后,她是決定幫我和馨瑤,自己最后會選擇離開?</br> 我不知道這么理解對不對,但好像很流暢,找不到一點不合理的地方!</br> 正想到這里的時候,焚邪忽然問我:“主人,還有一件事是什么,我準備去修行了,您快問吧。”</br> 我只好先把疑惑放在肚子里,沒好氣的問焚邪:“你他丫的,在地府我喝醉那晚上,我跟云溪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不跟我說?”</br> “呃……主人,這個,我什么也沒看見,閉著眼真沒看……”焚邪竟然有點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