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兩道身影奔跑的過程中,后面個還念了一句咒語,然后朝著背后的黑影拋過去一道火光,那是黃符,也就是說,前面那兩道身影應該是同道中人!</br> 但是黃符讓他們背后的黑影輕松躲開,看那勢頭,是要沖上去殺了前面那兩個人,速度很快,兩個人根本沒有逃跑的余地!</br> “這應該是來收鬼的道士,真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幽蘭小聲說道。</br> “出手幫一下?!蔽艺f道。</br> 雨衣上帶著面罩,為了更好隱藏身份,我把面罩拉下來蒙住臉,然后一個健步跳了出去,幽蘭緊隨我身后。</br> 黑影警惕性特別高,我和幽蘭剛跳出來,它就不追前面的人了,立馬頓住身形,然后回頭看向我們。</br> 是一雙綠油油的眼珠子!</br> 這他媽是鬼!</br> 前面那兩個人也不夠仗義,拔腿就跑了,而這雙綠眼珠子也放棄了追他們,一個閃身就朝我們這邊撲了過來!</br> 我都還沒準備好念焚邪決,身邊的幽蘭就一聲大喝,沖了過去!</br> 然后,我就看見大雨中,兩個模糊的黑影纏斗在了一起,這幽蘭伸手不錯啊,居然能……剛想到這呢,雨中“啊”的一聲尖叫,幽蘭整個人朝我這邊飛了過來……</br> 我哭笑不得,一把接住幽蘭,她還不忘對我說一句:“這東西功夫好厲害!”</br> 我心說拉倒吧大姐,沒用鬼術把你置于死地,已經算它夠謹慎的了!</br> 正想到這里時,就看見綠眼珠再次朝我們猛撲過來!</br> 我心想焚邪決一出去,可能會要了它的命,讓我們失去線索,急忙把幽蘭推開,快速默念一遍斬邪決,隨著一聲“急急如律令”,兩道紅光從手掌心閃過,也不管看不看得見綠眼珠的身子了,一個空翻就朝它沖去!</br> 當我接觸到綠眼珠的時候,那是一陣無比刺骨的寒冷,它一下躲開我的第一拳,緊跟著黑暗中彷佛有一道寒冷的氣息朝我撲來,我暗道不妙,趕緊閃身躲開!</br> 下一秒,一雙綠眼珠就出現在了我側方,這家伙用鬼術了,速度特別快!</br> 就在我感覺它的爪子朝我肩膀上摸來的時候,急忙匯聚精元在左手,彎腰躲開,帶著紅光的手當機立斷給它腦門上來了一記手刀!</br> 綠眼珠沒想到我的手能打住它,這一下也沒來得及閃躲,下一秒就聽見“咯咯咯”的一聲怪叫,它后退幾步,轉身想跑!</br> 我拔腿就追,卻也沒想到,這東西速度極快,毫不猶豫的往樹林里鉆,我想都沒想,頂著大雨瘋狂的追進了樹林,要知道,我這可是摸著黑追的,可想而知,那東西得被嚇成什么樣,跟夾尾巴狗一樣,在樹林里兜兜轉轉,一直在試圖擾亂我的追蹤視線!</br> 一陣疾馳之后,發現自己快跟不上了,畢竟那東西可是鬼魂,繞來繞去不帶費勁兒的,看見它飛到一棵樹上,準備繼續繞我的時候,我怒了!</br> 當即掐訣指著樹頂,默念一遍焚邪決:“急急如律令!”</br> 頓時一道金光撕開黑夜,瞬間把樹頂給燃燒了起來,但這一下打偏了,那東西被嚇得“咯咯”一聲,然后消失在了樹林之中!</br> 他姥姥的,失手了!</br> 看來焚邪決還是適合近距離突襲,在不確定能不能打準的情況下,最好不能用,這黑夜雨綿綿,視線本就很模糊,全程都是嗅著它的陰氣,以及通過它那雙發綠光的眼睛判斷方位的。</br> 這下糟糕了,東西沒殺死,還暴露了焚邪決,下一步它們一定會更加謹慎!</br> 很快幽蘭就打著手電跟了過來,看見樹頂的火焰,她楞了一下:“怎么樣?”</br> 我搖搖頭,等焚邪火蔓延到樹下面的時候,咬破手指頭往上面彈了一滴血,滅了火。</br> “去屋里看看?!蔽亿s緊轉過身,這一陣追逐,膝蓋上都被雨水濕透了,很不舒服。</br> 幽蘭也看見了剛才我跟邪祟過招的畫面,好像更加信服我了,緊緊的跟在我身后。</br> 直接打開手電,帶著幽蘭快速跑進了宅子。</br>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民房,進屋之后,我和幽蘭仔細打量,發現了兩個空空的鐵籠,鐵籠的門打開的,這多半是用來關押受害者的對吧?</br> 鐵籠面前就是一個灶臺,灶臺下面還有一堆沒有燃盡的火焰,我和幽蘭在火旁邊,找到了幾個剛燒好的紅薯。</br> “跑了!”幽蘭有些憤怒的道,“中計了,剛才跑那兩個人才是重點!”</br> 我眉頭一皺,拿出羅盤看了一眼,指針指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媽的……</br> “剛才前面那兩個身影你仔細看了沒,是男的女的?”我問幽蘭。</br> 幽蘭摸著滿是雨水的臉想了想:“有胸,明顯是女的!”</br> 我楞了一下,泄口氣道:“媽的,那我們到這里時就被發現了,它們用鬼魂附體在兩個受害女孩身上,扮演了一出假戲!”</br> “有道理,不然我們剛來的時候還安安靜靜的,為什么我們停下腳步,里面就突然有打斗聲?”幽蘭也泄氣道。</br> “你手段比較專業,找找看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蔽倚南氍F在去追,已經晚了,抓鬼得突襲,如果對方不想跟你打,想追上它們是很難的事情。</br> 幽蘭開始在鐵籠和地面上仔細尋找起來,在這期間,我也到每個屋子里看了一下,沒有任何痕跡,也就是說,受害女孩還有兩個是活著的,就被關在鐵籠里生活,其余都是邪祟,不需要占用更多的房間休息。</br> 最后幽蘭也緊皺眉頭的跟我說:“打掃得很干凈,連毛發都找不到!”</br> “那不用找了?!蔽彝驴跉猓皠偛拍菛|西一直在樹林里跟我兜圈子,其實是在耗時間,這里面被另外只邪祟打掃完離開了?!?lt;/br> 當時我就感覺不對勁,那東西只是單純想跑的話,不會在樹林里兜圈子,應該跑直線,再怎么著,我也是肉體凡胎,今晚那么大的雨,在樹林里追它未必能追得上。</br> 正想著,要不要趁著羅盤效果沒過追過去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老陳的電話。</br> “情況怎么樣?”接通后,老陳就問我。</br> “找到了,但是讓它們跑了,對方很謹慎,很狡猾?!蔽艺f道。</br> “老大,有兩個受害者活著的,我們中了計,全被帶跑了,要不要動用警力搜山?”幽蘭大聲說道。</br> 老陳遲疑了片刻,才說:“打草驚蛇過后,搜山也沒用,反而會威脅到人質安全,你倆先歸隊,下一步再做打算?!?lt;/br> 我點點頭,掛斷電話后,只能叫幽蘭滅了火,然后兩人頂著雨往山外趕。</br> “對方好像知道我們要來?”走著走著,幽蘭突然來了一句。</br> 我搖搖頭:“它們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它們知道,這里幾乎永遠不會來人,如果有,肯定是針對它們的,所以它們發現我們到了之后,不會管我們是誰,選擇直接跑。”</br> “也是,太狡猾了吧,我第一次遇見這么狡猾的對手,看來這次……想破案估計沒那么容易了?!庇奶m憂心忡忡的道。</br> “放心吧,暫時不會有人遇害了,不出三天,它們會派人追殺我們。”我笑道。</br> “那你還笑得出來?”幽蘭很不理解,“這下又要在俱樂部躲著了?!?lt;/br> 我心里呵呵一笑,這不就是在等它們主動送上門嗎?</br> 也沒說話,雨太大了,渾身不舒服。</br> 結果我倆還因為這件事亂了心神,加上山里雨霧太大,走迷路了,兜兜轉轉,回到俱樂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整個行動用了三個多小時。</br> 老陳在俱樂部等我們,坐在那抽著煙,看見我們的第一時間就說:“這幾天都待在俱樂部,等下一個轉機,以免陷入被動,東方兄弟實力不俗,可以自由出入,但盡量做好隱蔽措施?!?lt;/br> 我點點頭,趕緊把雨衣給脫了,衣服沒濕,褲子一坨水,這他媽白跑一樣,還難受得不得了。</br> “老大,這次遇到對手了,如果不是東方弟弟法術和身手賊強,我估計都回不來了?!庇奶m還特意說了一句,這是在給我加功。</br> 老陳笑了笑:“這也是為什么,團隊不許單獨行動的原因,東方兄弟,你現在明白了吧?”</br> 我點點頭:“倒是沒抓住那東西,小弟有點愧疚?!?lt;/br> “我們干了那么多年,十有九次都是撲空的,這很正常,再說今晚也不是毫無所獲,算是讓對方知道,我們獵妖小組有主動出擊的實力,下次它們不會再那么肆無忌憚的作案了,這得救多少在他們近日計劃中的受害者?”老陳很通透的說道。</br> 這話有道理。</br> 正想說話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凌梓打來的。</br> 老陳給了我一個眼神:“沒事,接吧。”</br> 我接通后趕緊把聲音拉到最小,但還是沒來得及,那頭立馬傳來凌梓那丫頭鬼哭狼嚎似的聲音:“我到了我到了,我餓了我餓了,給我準備好吃的!”</br> 我一臉黑線,心說你復讀機???</br> 但看了看老陳和幽蘭,還是忍住沒說她,就問:“這么快?”</br> “直達飛機當然快??!”她嘻嘻一笑。</br> “好吧,按地址打車過來,我回家等你?!蔽覠o奈的掛斷了電話。</br> 然后對老陳說:“陳組,那朋友來了,我得先回家接應一下。”</br> “去吧,記住我說的,注意隱蔽身份,這個地方除了每月一次的總結會議,或者有案需要行動和討論之外,想來就來,沒有什么強制要求?!崩详愓f道。</br> 我點點頭,跟幽蘭擺擺手,轉身就往外邊走去,一想到凌梓,就頭疼……</br> 這幽蘭也是,我都還沒走遠呢,就聽見她在跟老陳說悄悄話:“老大,這家伙真的很厲害,這回找對人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