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將兇狠的眼神盯向門口,但坐在椅子上沒動,因為我感受到了一股特別強烈的陰氣,漸往這邊靠近,心里拿捏不定是何方神圣,貿然出去,容易吃虧!</br> 但卻沒想到,陰風很快就停止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腳步聲,我皺著眉一聽,兩個人,步伐輕盈,有條不紊……</br>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一下就愣住了,怎么感覺氣息很熟悉?</br> 正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只慘白無比的手就突然從門框邊伸了進來,嚇得我一個激靈,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念焚邪決,但就在我掐訣的時候,那白手突然一收,緊接著,一個白影閃身出現!</br> “咱就是說,看看你小子經不經得起嚇唬。”</br> 是七爺!</br> 臥槽……</br> 我不可置信的盯著七爺,半天后才一口大氣吐了出來,無奈的拍了拍腦門:“我說七爺,正想找你呢,你整這一出差點給我魂嚇沒了!”</br> 七爺那恐怖的笑容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雙手扶著門框打量我這個屋子:“聽老八說,你這小子最近干起了死人的生意,我當時還不信呢。”</br> “混口飯吃。”我又呼口氣,拍著胸脯看了看七爺背后的黑暗,“話說七爺,你怎么會突然造訪,還不帶提前打聲招呼的,把我樓下的小鬼都嚇著了,對了,門外是誰啊,是八爺?”</br> 我就說剛才樓梯口那玩意兒怎么會突然被嚇得狂奔回去,原來是它感受到了來自白無常的壓迫感!</br> 七爺回頭看了看他背后,說了一句:“你先聊,還是我先聊?”</br> 我還在想他這是跟誰說話,反正不會是八爺,這白無常跟黑無常講話,是不會帶這種商量語氣的。</br> 門外也沒有人說話,但七爺卻點點頭,抱著招魂幡走進來了。</br> “外面誰啊?”我又問他。</br>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七爺也不客氣,進來就往我那椅子上一躺,“哎喲臥槽,舒服舒服……”</br> 我真是無語了,堂堂十大陰帥之一,能不能有點形象?</br> 我正想出去看看是誰在外面,這時七爺就對我說:“這次來找你,主要是兩個事情,第一個事情呢,是送外面那位來見你,第二個事情,是你家老祖宗安排我來的,說你遇到了麻煩,特地讓我過來看看到底是什么麻煩,說來聽聽吧。”</br> 聽到七爺說起這個,我才停住了要出去的腳步:“老祖宗果然是神機妙算。”</br> 嘆口氣,我就對七爺說:“七爺,這件事非同小可,可能要麻煩您親自去調查調查了。”</br> “先說來聽聽,能幫的,我老七會幫你的。”七爺享受的躺在那兒,還閉上了眼睛。</br> 我也沒帶猶豫,既然七爺今晚好巧不巧的主動過來找我了,有什么不方便的,那還不全往他身上塞?嘿嘿。</br> 我趕緊把上次的聻鬼事件和有關判官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七爺說了一遍。</br> 情況復雜,一說就差不多十分鐘過去了。</br> 這話剛說完,七爺就躺不住了,一下從椅子上坐起來,皺著眉道:“你的意思是,東昭喜跟七煉門是一伙的?”</br> “這個倒不一定。”我搖搖頭,“反正上次來找我麻煩的聻鬼,要么給項家做事,要么給閻羅王做事,而東昭喜的生死筆就在它手上,再加上有傳聞說,東昭喜跟地藏關系不一般,很難不懷疑,那東昭喜已經和項家或者閻羅王混在一起了!”</br> “不應該啊………”七爺搖搖頭,“這東昭喜跟地藏關系好點兒,的確有那么回事,那是因為,東昭喜為人正直,一心為著地府安穩而努力,讓地藏十分欣賞罷了,如果說他要是站在了咱們的對立面,只能證明,那家伙中挑撥離間計了。”</br> 七爺明顯也被我說的事情震驚住了,看樣子有些著急,繼續問道:“你確定那是生死筆?”</br> 我心想,這可是焚邪說的,一定沒錯,就點點頭:“八九不離十,樓下正好就有一具死于生死筆下的尸體,等會兒我會帶七爺去檢查。”</br> “嗯,這種事以后不能亂說,萬一不是這么回事,你可就得罪了人家,如今我們這邊的形式很嚴峻,不能再拉更多仇恨了。”七爺一張慘白的笑臉,此時顯得十分生硬。</br> “那我們現在去看?”我問道。</br> 七爺看了看門外:“你告訴我在哪,我去看看就行,趕緊跟門外那位聊聊你們的事情,如果確定是生死筆,我得趕緊回去給你家老祖宗稟報,此事非同小可啊。”</br> 我摸了摸后腦勺,然后看向門外,誰啊?</br> 帶著疑惑,我就跟七爺說:“就在這樓下第一間的01號冰棺……對了七爺,幫我好好給訓訓,讓它們以后對我尊重點!”</br> 七爺白了我一眼,背著手就跟著樓梯口走下去了,呃,這下有好戲了,鬼帥親自去看它們,怕要被嚇得不輕……</br> 目送七爺下了樓,我才打算回頭出去看看到底是誰,看情況應該也是熟人來找我……</br> 剛想到這里的時候,我就愣住了。</br> 門外,一雙淚盈盈的目光正看著我,一個紅影扶著門框,她的臉上寫滿了痛心。</br> 我是怎么也想不到會是她,其實那一刻心里激動無比,甚至有幾分欣喜,巴不得跑出去抱著她,問她為什么來了。</br> 可是……</br> 很快我就強行平靜了下來,裝作毫無波瀾的樣子,淡淡一笑:“是你?”</br> “你那么年輕,天天上夜班是很傷害身體的,我我不知道現在的我有沒有資格關心你,但是……”馨瑤眼角的淚水都快滴下來了。</br> 我仰頭看著天花板,重重的呼口氣,主要是為了控制情緒。</br> 緩過氣來,我才往椅子上一坐:“你關心我,就不怕未婚夫吃醋嗎?”</br> 聽到這里時,她好像有些愧疚的埋下了頭,沉默了一下。</br> 片刻后她才抬起頭來,無力的一笑:“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我跟他快成親了,我想最后再來看你一眼,順便,祝你幸福。”</br> “這樣啊?”我苦笑一下,“那恭喜你了,我也沒什么能祝福你的,婚禮那天,盡量到場。”</br> 我憋著心里的不甘,又笑了笑:“婚禮定了嗎,在什么時候?”</br> 這時候馨瑤的眼淚已經開始往外流了,她也不去擦,痛心疾首的盯著我:“還有三個月,這是我在成親之前,唯一一次能出來的機會了,因為今天,是我的忌日!”</br> 聽到這里的時候,我感覺我快繃不住了。</br> 我強忍著心痛,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然后埋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了。</br> “如果你真的愛過我,我希望你不要去參加我的婚禮。”她又哽咽著說了一句。</br> “這句話,才是你今天來的目的吧,你怕我劫婚場,打算用這次機會把我勸定嗎?”我自嘲一笑,“不會的,我已經知道我配不上你了,雖然我東方左沒有書文那種高貴的身份和文雅的素質,但我有……自知之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