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和劉宛雪本還挺傷感的,一聽劍一如此道來,紛紛好奇的看向我。</br> 我嘆口氣,劍一說的什么意思,心里十分清楚。</br> 不過我的立場很明確,我這輩子是絕不可能認老爺子的。</br> 其實還有很多事情,我根本沒說出來。</br>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娘經常被我爹打。</br>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那是冬天,就因為我娘出去跑了一天,不知從哪帶回來幾個雞蛋煮給我吃。</br> 我爹把雞蛋砸了,問我娘去什么地方偷來的,可我娘精神有問題,只是一個勁兒的抱著我哭。</br> 然后我娘被我爹捆在雪地里毒打了一頓,全身是血,在大雪天的夜里整整被凍了一夜,若不是我爺爺發現了,可能那時我娘就離我而去了!</br> 我娘對我的好,我終身難忘。</br> 爺爺趕走她后,盡管當時我才幾歲,也瘋狂的哭鬧著去找過我娘。</br> 只是從那以后,我娘至今沒再出現,很多人都說我娘可能早死在什么地方了,只有我一直不相信,預感到我娘還活在世上,或許哪一天,她就會來找我!</br> 想到這些,我心情一落千丈,不再說話了。</br> “師弟,別不開心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況,不過我們這幾個人,沒有一個是家庭幸福的,但我們以后可以過得很開心呀,對不對?”云溪安慰我道。</br> “可不是嘛,你和這小姑娘夠可以了,至少有人照看,我和云溪妹妹,可都是幾歲開始就沒見過爹娘的人。”劍一嘆口氣道。</br> “想當年,若不是我師父把我從大街上撿回龍虎山,我劍一也沒有今天。”</br> 我僵硬一笑,沒想到,原來劍一這么逗逼的一個人,竟也是個被命運所傷的可憐蛋。</br> “睡覺吧,不早了。”我說著就回屋了。</br> 劍一跟我睡一屋,劉宛雪就跟云溪一起做伴兒。</br> 畢竟這是道觀,掛著一層神秘色彩的地方,剛來還不熟悉的時候,一個人躺在屋里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有個人一塊兒比較好點兒。</br> 劍一剛躺下,就嘆口氣對我道:“明天我有任務,有沒有興趣跟我過去練練手?只要你去了,云溪妹妹肯定也會跟著。”</br> “什么任務?”我好奇道。</br> 劍一想了想,才說道:</br> “石子村,距離這兒十公里,有個在外邊做生意的大老板回來修了一棟別墅,還特么養了個二奶,不過這老板前妻就是死在村里的,別墅里鬧妖蛾子了,那二奶給十萬塊請我去幫忙收拾收拾。”</br> “這還真奇葩,大老板養小三兒,還養大山里來了?”我苦笑道。</br> “你懂個屁,大山里安靜,晚上玩點兒花樣,還怕讓人聽見嗎?那叫做情調!”劍一嘿嘿一笑。</br> “據說修別墅的時候,意外死了三個工人,名副其實的兇宅了,明兒你跟云溪說說,咱仨去看看什么情況,把這十萬掙了。”</br> 這家伙還真就不把青玄道長的話放在心上。</br> 不過,這對我說也正是歷練的好機會,于是就說道:“行,等明天問問云溪師姐。”</br> 之后也沒啥好聊的,不一會兒睡著了。</br> 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在一棟別墅里,遇見了我的班長。</br> 我班長可是全年級公認最漂亮的女孩兒,你猜我夢到啥了?</br> 夢到班長喜歡上我了,她家不是很有錢嗎?之后還逼著我訂婚啥的,我不干,他們家還找人來綁我……</br> 在夢到我被逼婚,即將跟班長咳咳……洞房的時候,我就睜開了眼睛。</br> 一看到窗口的陽光,我狠狠拍了拍腦瓜子,擦,好好一個美夢,竟然給中斷了!</br> 起床的時候我還是有幾分不解。</br> 夢這東西,并不是什么內容,都可以隨隨便便夢到的,要么祖宗托夢想告訴你點兒什么。</br> 要么就是自己腦子不正經,喜歡什么就容易夢到什么,還有種就是睡覺時,受周邊聲音影響來的那種碎片夢。</br> 雖然咱班長漂亮,幾乎每個男人對她都有點兒幻想啥的,可我卻一直對她沒啥想法,這種夢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做到。</br> 有點兒奇怪。</br> 想了想,終歸是個夢罷了,沒什么好在意的。</br> 吃完早飯后,本來云溪說要帶我們去山里撿柴,順便讓我了解了解這里的大山。</br> 不過,劍一把昨晚跟我講的事情,給云溪說了一遍。</br> 云溪再三思考,大概覺得這是給我練手的好機會,就說道:</br> “去吧,反正石子村離我們這里近……不過我得跟你們一塊兒去,我不太放心。”</br> 劍一嘿嘿一笑:“當然要云溪妹妹一塊兒去了,收拾收拾吧,石子村少說幾個小時路程,我們今天可能不回來了,在那里住一晚,明兒再回來。”</br> “你想帶我們住兇宅?”我瞬間不樂意了。</br> “怕什么,你不是要練手嗎?哥今晚就讓你知道知道,住兇宅是什么樣的體驗!”劍一胸有成竹的說道。</br> 我搖搖頭:“那不能,我師姐怎么辦?”</br> 剛說到這里,就被劍一給狠狠瞪了一眼!</br> 我瞬間懂了,這家伙,明擺著就是想讓云溪一塊兒去,好在危險中充當大尾巴狼,借機捕獲云溪芳心呢!</br> 這么卑鄙的手段,虧他想得出來。</br> 本來想拒絕的,但這時云溪卻說:“行呀,我帶宛雪妹妹一塊兒去。”</br> 劉宛雪也點點頭,表示很樂意。</br> 我沒話可說了,知道劍一這家伙還是有點真本事的,沒把握的事情他當然不會亂帶我們去冒險,十有八九啊,他肯定早了解到那邊的情況了。</br> 我們收拾了一會兒,就從山路往石子村趕去,一路上我心里十分忐忑。</br> 這種忐忑,并不是一種不祥之兆,總覺得去了石子村,會發生點兒什么出乎意料的事。</br> 不禁看了看跟在我們身后的倆姑娘,又皺眉看看劍一。</br> 這……兩男兩女的,去住兇宅,別的不怕,就怕……</br> 倒也不存在,昨晚大家還在一間屋子里玩撲克,不也好好的?</br> 心里松了口氣,沒再胡思亂想了。</br> 我的擔憂之色,被劍一給看見了,他鬼鬼祟祟的拍著我的肩膀,猥瑣道:</br> “小子,別心不在焉的,我可跟你講,那老板的二奶年輕漂亮著呢,還帶這個跟你年齡差不多的小美女,你要是把握住了,這輩子都不用愁,嘿嘿……”</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