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著頭:“我?guī)熃闶莻€很好的女孩,但是……”</br> 沒想到八爺卻楞了:“師姐?”</br> “對,云溪她是我?guī)熃恪!蔽艺f道。</br> “俺說的不是她,是那個叫凌梓的小姑娘,有情有義,長得還漂亮,武功看上去不錯,而且好像經(jīng)歷了很多比更慘的人生,不屬于事兒多的女孩,你小子要是娶了那種小姑娘,以后會很幸福的。”八爺樂呵呵的道。</br> “八爺,我好像記得,您沒跟凌梓接觸過吧?”我摸著后腦勺思考了片刻,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亂了,以前的事情,在我記憶中已經(jīng)成為零零碎碎的記憶碎片,很難再拼接起來。</br> 八爺一聽我這么說,立馬就語塞了,最后索性也不解釋,往前走去:“這天下,哪有俺們黑白無常不知道的事兒……”</br> “您和七爺是不是暗中監(jiān)視我了?”</br> “俺可沒這么說……”</br> 八爺這態(tài)度很明顯,我突然覺得這一刻自己更渺小了,七爺和八爺監(jiān)視我……雖然有可能是老祖宗的安排,甚至出發(fā)點(diǎn)是讓他們倆保護(hù)我的安全。</br> 狗屁的人生,完全沒有意義。</br> 項家的第三片宅區(qū)面積廣闊,在八爺帶我往前走的期間,我心里默默給自己做下了一個決定,等參加完這項家設(shè)的宴,忍痛撐下面子之后,還是回到陽間吧。</br> 我已經(jīng)不再奢求去尋找什么九陰冥棺了,找到的四張鬼谷地圖,把它們交給黑煞會,之后的事情全部由他們來辦。</br> 而我,打算回到學(xué)校,繼續(xù)自己的學(xué)業(yè)生涯,沒事的時候好好念書,有條件的話,等將來幫助老祖宗統(tǒng)一了地府,就金盆洗手,用學(xué)業(yè)爭取來的工作養(yǎng)家糊口。</br> 在統(tǒng)一之前,我就以風(fēng)水師的身份活著,學(xué)業(yè)不忙時,就接點(diǎn)兒私活養(yǎng)活自己和家庭,也只能如此了。</br> 突然覺得,那種生活才是我想要的。</br>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項家的主樓,這里完全可以把它稱作一棟閻王居,雖然看上去可能稍微遜色了那么一點(diǎn)兒,但項府加起來,都足夠甩閻王居八條街了,不足為奇。</br> 和閻王居不一樣的是,這項家的主樓不僅寬闊氣派,門口守衛(wèi)很多,放我們進(jìn)院后,里面到處都是下人的身影。</br> 我本以為,這次項閻王會出現(xiàn),卻沒想到,接我們的是一個年紀(jì)和我差不多的男人,同樣的梳著古代馬尾,長衫長靴,一張菱角分明的國字臉,看上去隱隱有一股狠勁兒。</br> 年輕人見到我和八爺后,就十分有禮的拱手鞠躬:“在下乃項閻羅之子,項華辭,受家父之命,負(fù)責(zé)接待東方先生及八爺!”</br> “有勞了。”八爺拍拍我,示意我還禮。</br> 我也拱拱手:“多有打擾。”</br> “我聽說過您,在下很敬佩,如果不介意的話,在下可否稱您一聲兄長?”他笑了笑。</br> 我心說,雖然年齡定格上,他似乎比我小個一兩歲的樣子,但按照真實年齡,不比我大個幾百上千歲?</br> 到現(xiàn)在我都還不知道,項閻羅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到底是不是古代知名人物,又或者只不過是一個曾經(jīng)隱姓埋名的高人?</br> 反正一般人物死后很難達(dá)到這個境界,現(xiàn)在看來,連他的兒子都隨著他一起死的,死時應(yīng)該比較慘烈,在這種條件下在地府還能撐起一片天,我懷疑他們和我們東方家也一樣,在陽間絕對從事著什么了不起的事業(yè)。</br> 不過我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抬舉了!”</br> “呵呵,東方兄第一次來我們家做客,小弟特準(zhǔn)備了晚宴,雖然對于東方兄而言,都是些陰菜,但小弟相信東方兄不會介意。”他拱拱手笑道。</br> 陰菜就陰菜,我有焚邪在,就算沒焚邪,折點(diǎn)壽又能算什么,老子早就感覺活累了。</br> 我心想別人都那么大方,有禮有貌的,看上去得體無比,如果此時就一個勁兒的點(diǎn)頭,在氣勢上咱們就輸了,于是我笑了笑:“華辭兄客氣了,不礙事,第一次見面也沒什么禮物給你帶來,這樣,用男人的方式解決,今天陪你喝一盅,在下先自罰三杯!”</br> “哈哈哈,沒想到東方兄還是性情中人,小弟我酒量甚微,不過今天難得與東方兄與八爺共餐,必須一醉方休,以表敬意!”他落落大方的笑了笑,“東方兄,八爺,請隨我來!”</br> 我和八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在他身后往大院子里走,這些表面上的客氣,不過都是在博弈罷了,我可不覺得他能真誠的歡迎我們。</br> 在往宴席那邊走的時候,項華辭對我和八爺抱歉的道:“東方兄,八爺,實在是抱歉,并不是家父不愿親自接待二位,家父有要事出了門,所以此等榮幸的事情,才落在了小弟的身上,希望你們不要誤會。”</br> “華辭兄言重了,能來項府做客,也算是我東方左的榮幸。”我笑了笑。</br>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今天你我二人,不喝個天昏地暗,都對不起我們今日的相見相識了!”</br> “年輕氣盛啊,你倆喝吧,俺作陪。”</br> “八爺謙虛了,您的酒量,華辭是知道的……”</br> …………</br> 我很慶幸,這一刻,我做到了大度……盡管心里有一萬種痛苦在憋著,但我沒有任何表現(xiàn)出來,或許,就是要以這樣的態(tài)度,慢慢的,就會把這個人生中的心結(jié)忘了。</br> 我們?nèi)齻€閑閑散散的聊著天,很快就走到了一棟大房子里面,應(yīng)該就是項家用來招待客人的,一間特別大的客廳,里面整整潔潔,還有好多丫鬟在里面。</br> 項華辭招呼我和八爺落座之后,就在那兒跟丫鬟說了些什么,然后對我們兩個說,還有些項氏族人需要出面歡迎我和八爺?shù)牡絹恚@就去請,叫我們稍等。</br> 等項華辭出門之后,八爺才對我道:“看見沒,這才是做大事的模樣,有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你就看著吧,將來,這個人一定是你很強(qiáng)大的敵人!”</br> 我淡淡一笑:“八爺所言極是。”</br> “等會多喝點(diǎn),放心吧,有俺在,不會有意外,在這喝不開心,就去無常殿,等七哥從死亡谷回來,俺們兄弟倆陪你喝。”八爺用安慰的語氣對我說道。</br> 我笑了笑,沒開口。</br> 本以為今天喝點(diǎn)酒就算了,有八爺在,背我回去也行,等酒醒了,就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br> 但我沒想到,項華辭出去不一會兒,就帶了四個人進(jìn)來,而且全是我認(rèn)識的!</br> 馨瑤,那衣冠禽獸書文,還有夕瑤,以及住在夕瑤和馨瑤中間那棟樓里,客氣為我指路的那個女鬼。</br> 而此時,馨瑤和書文手牽著手。</br> “實在是不好意思,東方兄,八爺,家父就我一獨(dú)子,一般招待客人都是由許多嫡系親人陪同,只可惜,許多親人也有事出門,今天就我和我的幾個堂姐陪二位就餐,希望二位不要介意!”項華辭對我和八爺拱手道。</br> 看著那書文的手緊緊抓住馨瑤的手,我心痛之余,冷冷一笑,心想這不是有事出門了,而是故意安排這么幾個人,就為了打擊我吧?</br> “哦,小弟給你們介紹介紹,這三位都是我姐,馨瑤、夕瑤、月瑤,旁邊這位就是閻羅王的干兒子,也是在下將來的姐夫,是馨瑤姐未來的丈夫。”項華辭介紹到這里的時候,還故意看著我笑。</br> 我笑了笑:“幸會幸會!”</br> 八爺深知我心里的難受,等他們落座后,就在我耳邊道:“俺已經(jīng)安排好了,等會兒你師姐會來接你,既然他們在你面前打擊你,你也別手下留情。”</br> “你讓她來接我?”我有點(diǎn)糊涂了,“八爺,這是為何?”</br> “你小子真單純,給俺等著吧……”八爺憋著聲音道。</br> …………</br> …………</br> (祝大家中秋節(jié)快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