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準備,包括和云溪說我們去地府的事情,云溪對我們要去地府這件事表現得很平淡,只是埋著頭說了一句:“我跟著你就好了。”</br> “師姐,白天是我失態了,我知道這件事你不跟我說,是因為有你的難處,你也別自責了?!蔽覈@口氣道。</br> 云溪有氣無力的搖搖頭:“對不起……”</br> “先生,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鼻逵白吡诉^來,還拎著一個包。</br> 如果沒猜錯的話,包里裝著衣服吧?</br> “把你身上多余的東西全部丟了,尤其是金屬?!蔽叶⒅g的匕首說道。</br> “?。俊鼻逵耙焕悖聪蜃约荷砩稀笆裁炊疾荒軒а??”</br> “還真當你去旅游???”我無奈一笑。</br> 無奈的搖搖頭,又對云溪說道:“師姐,你也是,快去準備吧?!?lt;/br> 云溪點點頭,就跟清影一起上樓去了,我在客廳里把無常令拿了出來,黑無常令也是文埝剛還給我的,這次就叫八爺來接我們吧,八爺比較干脆,懶得聽七爺嘮叨。</br> 點上供香之后,我看文埝還站在旁邊,就一臉正色的對他道:“陽間的人見了無常爺會倒霉,雖然是傳說,不過總有它的道理,你上樓去回避一下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要記住我的話,只管指揮線人調查即可,千萬別親自露面?!?lt;/br> 其實我比較擔心文埝的安危,就怕我們離開之后,茅山以及茅山背后的勢力找到這里來。</br> 不過想想,文埝是什么人?他哥是死亡谷高手的事情,恐怕那股勢力的高層會比我更清楚,這樣算來其實文埝的背景不比我差,安全問題就更不用我來擔憂了。</br> 文埝剛上樓不久,供香都還沒燒完,這八爺卻破天荒的早早出來了,白煙形成了他的模樣后,就是一聲哈欠:“干兒子,你找俺?”</br> “八爺,我今晚要去地府。”我說道。</br> “來地府?”八爺一下精神起來了,“跟七哥說過嗎?”</br> 哦,感情我去地府,要不要接我還是得看七爺準不準了,這八爺平時兇面獠牙的,看來還是要聽七爺的話。</br> 我笑了笑:“七爺早就說過了,等我忙完就可以去地府,正好這幾天我已經忙完了。”</br> 八爺思考了片刻:“這樣,你等俺一會兒,俺問問七哥,如果你沒騙俺的話,俺直接開鬼門關過來接你?!?lt;/br> “八爺,您那么威風的一個人,不會什么都要聽七爺嘮叨吧?”我笑了笑。</br> “嘿,什么話,俺需要聽他的嗎,就是想確定確定而已!”他白了我一眼,那面容本來就可怕,又是白煙形成的,這一眼差點沒給我魂嚇飛了……</br> “既然不用聽,就直接出來接我唄,一寸光陰一寸金啊,您去問他還不得再聽一頓嘮叨,那得浪費多少時間?不然您肯定是怕被七爺給罵了,哈哈哈?!蔽议_玩笑的道。</br> 其實我也不確定七爺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我出去,畢竟他之前說我忙完,極有可能會把抓獄鬼的任務算進去,這樣一來,我就算是沒忙完了。</br> 但我一刻也等不了,這陽間發生了太多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我甚至一刻鐘都不想在這里多待下去,換個地府,也許會好一些。</br> 激將法果然好用,一聽我這么說,八爺就怒了:“小子,一派胡言,俺黑無常需要聽那個嘮叨鬼的話?等著,俺馬上帶小鬼去開鬼門關,就在你東北那棟房子里是吧?馬上往西邊樹林里走,俺在那兒開門等你!”</br> “好嘞,還是八爺威武!”我笑了笑。</br> 八爺黑著臉消散了,我滿心激動的把令牌收好:“清影,師姐,準備好沒有?”</br> “先生,來了?!鼻逵暗谝粋€跑了下來。</br> 沒有帶包,不過卻換了一套黑色的長裙,一頭短發還扎了個馬尾,梳了劉?!?lt;/br> “你這好像不是去地府辦事,你是去找男人對吧?”我白了她一眼。</br> “啊?”清影撩起裙擺一楞,又要往樓上跑,“不好意思先生,我再換一套!”</br> “別換了,來不及了,走吧?!蔽翌^疼的道,正好看見云溪也下來了,就轉身往門外走去。</br> 到門口的時候,抬頭看見文埝在二樓窗口看著我們,我就對他說道:“注意安全,等我們回來。”</br> “師兄,一定要小心啊,我們走了?!鼻逵耙惭鲱^對他擺擺手。</br> “先生,師妹,保重!”文埝拱手道。</br> 我又看了看清影和云溪,埋頭呼口氣,然后帶著她們兩個往黑漆漆的樹林中走去。</br>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激動算不上吧。</br> 心里不知不覺就冒出來一句話:“終于可以見到她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