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冰冰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其實心里在笑,因為我早就看出來了,連體人根本不是真身,他用的是傀儡。</br> 半顆腦袋,五官不全,這些都可以通過殘忍的養煉方式做到,但讓兩個人連體,除非是鬼魂,否則根本不現實,加上剛才我偷襲他那一拳,雖然打在背上,但怎么說也用盡了全力,再怎么厲害的身體抗了那一拳,也不可能還跟沒事一樣站在這里笑!</br> 從一開始,南洋的每一個舉動之中都存在著無盡的陰謀,我根本摸不透他們最終到底怎么計劃的。</br> 從混進南洋人群里,我早就想過用焚邪決偷襲連體人,一次解決戰斗,但每次在要動手之際,我的腦海里仿佛就出現了兩個我。</br> 一個我不停的告訴我,快偷襲,弄死他就結束了!</br> 但另外一個我卻使勁兒的說不,不能出手,南洋傀儡術天下第一,他們絕不可能在這種失手即滅亡的時刻不用,他們不會那么輕松把家底搬出來!</br> 其實這些想法都是我自己糾結而已,直到和連體人面對面的時候,我又冒出了快速出手偷襲的想法,可看見他中了我一拳之后還能安然無恙的模樣不是裝出來的……</br> 我瞬間似乎明白了什么,連體人的真身絕不在這里,也不在別處,而是就在這天坑附近,贏了就等著我們過來用真正的實力收場,輸了他也能全身而退!</br> 像這種智慧,黑煞會和養鬼教就完全不具備,說到底還是陰謀詭計,黑煞會和養鬼教雖然是邪派,但他們當今的首領卻都是光明磊落之人。</br> 這時黑煞那邊知道情況不妙,聽他喊了一聲:“速去幫忙!”</br> 然后就有十來個扛著長刀的活陰尸走到了我身后。</br> 我淡淡的舉起手:“都退回去。”</br> “先生,南洋術士擅用百毒,無論您身手再強,面對這么多人也會吃虧的,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只有我的活陰尸!”黑煞喊道。</br> 我搖搖頭,萬一焚邪火燒到火陰尸,黑煞會就完了,現在的格局很復雜,就算現場的南洋術士全部死光,那也僅僅是他們勢力的冰山一角,如今養鬼教恐怕已經只剩下茍延殘喘了,必須要扶起來一股勢力和南洋對抗。</br> 見我搖頭后,黑煞才沒再說什么,他的活陰尸很聽話的回到了他們身邊。</br> “都做好頂替二長老和五長老的準備了嗎?”這時連體人左頭喊了一聲。</br> 右頭不屑一顧的道:“給我上吧,他的強大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快去殺了他,很輕松的……”</br> 南洋術士紛紛露出丑惡的形象,好像在他們那里能當上長老是一件比命更重要的事,突然間,他們亮出手里的武器,然后鋪天蓋地的朝我沖來!</br> 而我早已念好了焚邪決,就差一句:“急急如律令!”</br> 頓時,一道金光從我指尖彈出,“嗖”一聲打在了最前面的南洋術士身上,下一秒他們就好像涂滿了汽油的可燃物,火焰迅速蔓延開!</br> “啊!”</br> 一聲聲慘叫響徹山谷,震耳欲聾,但是焚邪火的蔓延速度太快了,加上他們幾乎是人擠人,眨眼間最前面的南洋術士已經成片的被火焰包裹,掙扎的余地都沒有,而后面那些南洋術士見狀,急忙回頭逃跑。</br> 幾秒鐘之后,金光打出去的位置突然開始猛吸焚邪火,隨后,一頭看上去如惡獸一般的麒麟頓時成型!</br> 山谷中頓時回蕩起“昂”的一聲怒吼,讓我們所有人捂住了耳朵,接著還沒跑遠的南洋術士一片片被火麒麟吐出去的火焰包裹,緊跟著它前腳往地上猛踹兩腳,一頭就沖向了前方!</br> 但就在它要沖到洞口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腦袋“嗡”的一聲,變得疼痛難忍,同時沖到一半還沒撞到洞穴的麒麟突然變成火焰碎片,很快就消失了!</br> 我知道這是精元耗盡的原因,強忍腦袋里的眩暈感,急忙向火麒麟的方向伸出手掌,這是假裝讓暗中的南洋人以為,火麒麟是我自己收掉的!</br> 這一刻,山谷里的所有尸骸被熊熊烈火貪婪燃燒,而過半的南洋術士逃出洞外了。</br> “這……這就是傳說中東方家的焚邪決?”</br> 我忽然聽見背后那個叫文埝的男人說道。</br> “焚邪決二式。”那叫清影的女人也說了一句,“一式陰陽八卦,二式火獸沖鋒,三式火獸蘇醒,師父說的。”</br> 緊跟著傳來了黑煞恐懼的聲音:“這怎么可能,他年紀輕輕,又是半路出家,按理說不應該這么快學會焚邪決,更別說是焚邪決二式了!”</br> 我根本沒心思去分析他們說的什么意思,微微張開嘴巴吐了一口濁氣,感覺頭暈到了極點,有種快撐不住的感覺!</br> 但我不能在這時候倒下,只能強裝淡定的收回手掌,背著手用居高臨下的氣勢看著前方的火焰。</br> 果然,很快山谷里就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東方后裔不愧為南洋死對頭,這一次算南洋倒霉,期待我們下次較量,后會有期,哈哈哈哈哈哈……”</br> 我抬頭看著山谷之上,聲音在其中回蕩,卻沒看見人影,多半是連體人的真身……不,應該是南洋首領的真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