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打,烈鬼女必須由我們全權控制。”</br> “夫人,可萬一……”</br> “若黑煞會殺過來,我們把烈鬼女拱手相讓即可,尋找時機再奪回,黑煞會沒有能力讓烈鬼女成為夜叉。”</br> “好……一切聽從夫人和教主的安排!”</br> 這是一條足有五六十號人的長隊,行進速度較慢,光從我們樹下路過,都耗費了十來分鐘左右。</br> 等他們徹底離開我們的安全范圍時,我已經神情呆滯,一臉絕望的抱住了腦袋。</br> 劍一慢慢移動到了我這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別難過,也許,她原本就是這個身份呢?”</br> “怎么可能?我媽她怎么可能是黑煞會的夫人?”我都快失去理智了。</br> “女人改嫁很正常,你家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當年你爸不是拋下你們走了嗎,都這樣了,難道還不允許你媽改嫁了?”劍一無奈道。</br> “不,你根本不知道我家什么情況,從我記事以來,我媽又瘋又啞,現在的一切證明,她都是裝的,她根本就是裝的!”我捏緊拳頭。</br> “你的意思是,你媽到你家后裝瘋賣傻,是有原因的?”劍一也皺起了眉頭。</br> “她一開始就是養鬼教的人!”我極不甘心的道,“我媽一開始就是養鬼教的人,是被養鬼教安排到我家去的,這一切絕不會是我以前認為的樣子!”</br> 說到這,我一步就從樹上跳了下去:“我今天必須問問她,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讓她在養鬼教和東方家之間選一個!”</br> 劍一立馬跳了下來,一把抓住我:“大哥,這還用選嗎,她要是覺得你這親生兒子更重要,就不會拋下你回養鬼教了,我看這事,你還是看開點好!”</br> “我知道,放心,我絕不會提前現身的,這些話我會留到最后!”我捏緊拳頭說道,“我們走吧,過去看看。”</br> 說完我就跟著路邊的叢林,慢慢往對面的龍骨墓摸索,心里大概捋了一遍。</br> 我覺得我的猜測沒錯,我媽之所以裝瘋賣傻,就是怕被爺爺和父親看出來她是養鬼教的人!</br> 而她能到我們家,一定也是養鬼教刻意安排的,目的可能很簡單,要么是沖著東方家的祖籍去的,要么就是怕東方家壞了養鬼教當時要做的什么事情,便以此方法牽制我爺爺。</br> 從我記事開始,就因為母親時不時在村里惹點禍端,不讓人省心,當時的爺爺確實沒有太多時間出去管江湖事,而且因為母親的瘋癲和聾啞,直接導致我父親抬不起頭來,我覺得父親之所以不傳承風水術,應該是因為爺爺給他取了一個瘋媳婦,而心存不滿報復爺爺!</br> 所以種種看來,我媽的出現都是為了削弱東方家的實力。</br> 到這分鐘我甚至覺得,我媽過年回去,根本就不是為了見我,她對付大虎二虎也根本不是為我報仇,她就是想到我身邊,幫養鬼教調查馨瑤的狀況!</br> 一路想著這些問題,我幾乎抓狂!</br> 可我的直覺又告訴我,我媽一定不是那種人,養鬼教一直沒對我們出手,是不是因為有她的原因?</br> “我大概明白了,你媽是養鬼教安排在你們東方家的奸細,直到把你父親熬走,讓你爺爺一個人擔起養你的責任后,她才離開,這很明顯就是為了不讓你們東方家繼續維護陽間秩序。”</br> 劍一說道,接著嘆口氣:“你們東方家可真是亂啊,搞得我都沒辦法了,倒是有一個問題現在想問你。”</br> “什么問題?”我咬牙平復心情。</br> “如果你媽跟養鬼教同生死,你會不會對她動手?”劍一問道。</br> 我剛才之所以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怕的就是這個問題!</br> 如今馨瑤被南洋和養鬼教兩大邪派相爭,我媽又是其中一個邪派的人,而且地位不低,這就等于讓我在馨瑤和老媽之間做選擇!</br> 任何一個男人,在遇到這種問題時,都不會好過,我媽即便是養鬼教的人,那我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啊!</br> 這種血脈相連的至親之情,讓我怎么與她為敵?</br> 許久我都沒回答劍一這個問題,干脆什么也不想,一切先看形式。</br> 這件事的性質并沒有那么簡單,不管我和我媽能不能相認,作惡的事情我絕不會容忍,馨瑤是無辜的,哪怕我救了馨瑤,我媽就會殺了我,我也必須這么做。</br> 但是作為她的親生骨肉,無論她對我怎么樣,我絕不會還擊,只要她能下得了這個手!</br> 不一會兒,我和劍一就跟著叢林來到了天坑外層的一個洞穴里,跟著洞穴走了二十來米左右,就能看見天坑里的場景。</br> 洞穴出口處長滿了雜草和樹叢,能很好的隱蔽我們兩個,蹲在里面看天坑里的情況很方便,此時養鬼教的人已經全部集合在右邊,左邊則是兩個蒙面人站在那兒,看樣子南洋的人還沒到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