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半人半樹的怪物踹了我的屁股一下。</br> 這一腳,多少帶點私人恩怨!</br> 我疼得揉著屁股往里面走,一進入院子里,花香就不再是外面那種淡淡自然的味道了,空氣中飄的花香彷佛就是……一種夾雜著女生淡淡體香味的味道,十分奇妙,這種味道給我的感覺,就好像聞到這玩意,就能想象到一個無比美麗和柔情的女人,這時候我想到了馨瑤……</br> 卻也不知為何,腦海里也閃過了一絲云溪的身影,我趕緊掐了一下手指頭,媽的,這股味道多少有點問題,一定是那花仙子用來讓人聽話的東西!</br> 院子里已經站了一堆男人,我大概瞄了一眼,人當場傻了,這都什么玩應啊,一個個光胳膊光腿的,要么用的樹葉當褲衩,要么就是穿著臟兮兮,亂糟糟的樹皮……</br> 而且這些男的頭發那叫一個亂,那叫一個長,好像幾年不剪頭發,倒也不是真的臟,那是因為進入死亡谷之后,不可能像外面那樣還有洗發水用,頭發打結嚴重,活脫脫外面的乞丐摸樣……</br> 如果單從穿的衣服和頭發上來看,還不足以顯得他們的“野”,一個個皮膚太黑了,就他娘的好像死亡谷不能躲陽光似的,被暴曬得油亮油亮的,簡直就是能把人看吐的場面!</br> 我不禁吞了一口唾沫,姥姥的,那花仙子是沒見過男人是吧,這樣的也要抓?</br> 不過在人群之中,我發現了兩個比較熟悉的身影,也是比較順眼的身影,那不是公孫景嗎,公孫景的旁邊還站著一個粗獷大漢,孫虎賁!</br> 這兩個貨也被抓來了!</br> 我看見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看見我了,急忙往我這邊走了過來。</br> “哈哈哈,小子,你也被抓來了?”孫虎賁看著我就笑。</br> “說的好像你沒被抓來似的。”我白了他一眼。</br> “咱先說好了,就這十幾個男人里,特么就咱們仨像個人樣,公孫老弟呢,他妹妹剛死,肯定沒心思跟我爭這個駙馬爺,小子,你也最好別搶,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孫虎賁威脅我道。</br> 我看了看眼睛紅腫的公孫景:“公孫兄,怎么回事?”</br> 公孫景魂不守舍的搖搖頭:“被……被樹妖抓走了,我妹妹……應該被吃了……”</br> 說到這,公孫景眼淚就下來了。</br> 樹妖?</br> 我忙問他:“什么時候的事,先別著急傷心啊,萬一還活著呢?”</br> “昨天夜里……”公孫景抹了一把眼淚,直接蹲遞上去了。</br> 我正準備說那極有可能是被森靈老妖抓去備今晚的晚宴,人還沒死,但欲言又止,心想,萬一抓走他妹妹的不是森靈老妖呢?</br> 最終嘆口氣,等會兒看看就知道了。</br> 這一次不用說了,就眼前這堆野人,隨便挑一個都比不上孫虎賁這種……我和公孫景定然能被選上。</br> 其實這也不是我們長得好不好看,如果我們在死亡谷待上三兩年,未必比眼前那些野人好看,這就是所謂的時間恰到好處,前幾天我們都還是外界的小伙,才來這里幾天,除了衣服狼狽點之外……總比那些人沒衣服穿好……</br> 所有男人加起來也沒二十幾個,十五六個上下,而且從他們的氣場中能看出來,修為也不一樣。</br> 死亡谷應該有招人規則,每年會限制多少個進來,加上死亡谷這種地方,一般只有道家高人才知道,進來還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三年有十五個男人,算很多了……</br> 當然,可能死了不少,這些都是存活下來的,另外花仙子不可能厲害到真的能把所有新手抓來,死亡谷不小啊,各有各的地盤,這不是沒看見一個高手嗎,證明花仙子還是怕那些修為高的高手,只敢欺負新來的……</br> “小子,慕容小姑娘呢,不會也死了吧?”孫虎賁笑瞇瞇的問我。</br> 我冷淡的抬頭看看天上,沒搭理他,狗嘴里永遠吐不出象牙來。</br> 不一會兒,天上突然灑下來一片花瓣,一群小女孩兒從屋子里率先分成兩組走了出來,隨后便看見了花仙子,還是之前那身衣服,但她把腦袋上的羽毛換成了一個花圈……</br> 是那種花朵編制的圈,不是喪事用的花圈,別誤會了。</br> 花仙子一臉笑容,好像很激動似的,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迫不及待地跑到第一個野人面前,還伸手指抬起那男人的下巴,笑道:“嘻嘻,不錯不錯……”</br> 然后她又看著其它男人,皆是一臉滿意的笑容:“人類的男人真的好好看啊,太好了!”</br> 她就差沒高興得蹦起來。</br> 我心說這都是什么審美……不過回頭看看堵在門口那兩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很顯然啊,它的同類修為都不高,沒有完全化為人形,看看那半人半樹的家伙……</br> 這么看來,那些“野人”亂是亂了點兒,黑是黑了點兒,不過他們至少有完整的五官和四肢啊,還真就順眼了不少。</br> 接下來花仙子就開始點人了。</br> “嗯……你,你,站上來……你你你……啊,我全要我全要!”</br> 場面失控了……</br> 旁邊的孫虎賁笑噴了:“我那個去,這是壓根沒見過男人啊!”</br> 然后站在門口的尖嘴殼趕緊跑了過去:“公主啊,不能全要啊,駙馬只能有一個,就算是選出來去參加宴席,那頂多帶兩個,森靈老妖規定的!”</br> “哎喲,那可怎么辦嘛,我都喜歡,嗚……”</br> 我簡直無語了,怎么還撒起嬌來了呢?</br> 一看就知道平時被慣壞了,要說她沒見過男人,我看真是這么回事,之前聽見半樹人和尖嘴殼說什么,老夫人臨走之前……也就是說,這花仙子其實是剛恢復自由的,之前一直都被嚴加看管,我看就是老媽剛出門,她就開始出來禍害人了!</br> 不過,從某些方面來說,我覺得是個男人都挺樂意被她禍害的………不然看看旁邊的孫虎賁,某些地方都撐起來了,看著花仙子流口水……</br> “不用選了,你今天不是說剛才那小子必須選嗎,眼睛不瞎都知道咋選……”尖嘴殼說著就往我這邊看來,然后對我勾了勾手指頭,“那誰,你過來!”</br> “啊?我嗎?”孫虎賁激動的渾身一抖,“好嘞好嘞,好嘞!”</br> 孫虎賁說著就跑了過去,結果被尖嘴殼一腳踹屁股上:“上一邊兒去,又沒他媽說你!”</br> 然后尖嘴殼指著我罵罵咧咧:“奶奶的,是不是不聽招呼,信不信把你伙伴兒丟山崖下去?”</br> 我聳聳肩,趕緊往他那邊走去,嘿嘿一笑道:“別,別,我這不是不知道您在叫我嗎。”</br> 然后我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腳:“裝傻是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想揍死你!”</br> “喂喂喂,你不許踹他,小心給本公主踹壞了!”花仙子急忙走過來扶著我,心疼的看我被踹的屁股后頭,“哎呀,你沒事吧,他打著你沒呀,別生氣哈,我等會兒收拾他!”</br> 說也就算了,還拍我屁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