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緊皺,正準備給青玄道長打個電話問問,結果很快就收到了一條短信,是云溪發來的。</br> “師弟,我今天一直在忙,忘了回你信息了,現在靈靈睡著了,那個……師父沒在,我不敢去后院接電話……”</br> 看到這條消息,我頓時就松了一口氣,馬上就說沒什么事情,你趕緊睡覺吧。</br> 道觀那地方,大晚上讓我到后院打電話,估計我也覺得瘆得慌。</br> 之后云溪也沒回我了,不過,就這事繃了一下我的神經,說什么也睡不著了。</br> 于是我選擇揭開了玉佩上的黃符,把馨瑤和陶小麗放了出來。</br> 她倆出來后,我感覺現在這個地步,閑聊是沒什么心情了,就對她倆說:“胖子的爸媽走了,他應該后天就帶著二老骨灰回來,你們倆要不要出席一下葬禮?”</br> 聽到我這個消息后,陶小麗和馨瑤都愣住了,顯然,她們的心情和我是一樣的。</br> 說起我的感受,其實一點都不復雜,平時胖子在我們這個圈子里,屬于最委屈那個人。</br> 他任勞任怨,大事小事都聽我的,而且他那好色的形象,對這幾個姐妹的照顧是我們團隊里最明顯的,坦白一句話說,其實胖子在我們這幾個人里,他從來都是地位最低的一個。</br> 我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除了云溪之外,其他人也愛拿他開玩笑,就沒見胖子生氣過。</br> 突然看見他家里出事了,我們幾個人的心情一模一樣,誰也不好過,尤其是我,因為那條神秘短信,讓我極度懷疑,胖子父母的死,極有可能跟我有關系!</br> 女孩子的承受能力還是弱很多,包括女鬼,馨瑤和陶小麗得知這個消息后,眼眶都開始濕潤了。</br> 陶小麗問我,那現在胖哥情況怎么樣,有沒有人照顧他?</br> 說到這個,我心里更不是滋味,胖子走的時候一個人去的,我甚至還懷疑過他偷我玉佩,我巴不得給自己一巴掌。</br> 我搖搖頭。</br> 過了片刻,我才仰起頭看著她們兩個:“胖子平時跟著我們,沒少照顧大家,他這個人平時沒什么人喜歡跟他打交道,葬禮那天,你們打著傘參加一下吧,我們盡全力幫他把葬禮完善了。”</br> 其實,我剛才說胖子給了大家不少照顧,或許有人感覺不到,那只是我從沒提及而已。</br> 真的,有很多細節是我從沒提起的。</br> 大家背不動的包,是胖子背的,她們幾個女孩擰不開的瓶子也是胖子幫忙擰的,我們都不想干的活兒,都是胖子在做。</br> 當然,有時候我的確很過分,胖子不想做,我可能就會一腳招呼在他屁股上,從成為朋友到現在他不知道被我踹過多少次,被我逼著做了多少次他不想做的活,但從始至終,這小子沒有跟我唱過反調。</br> 想到這些,情緒也有點不受控制了,不管怎么說,一輩子的兄弟,以后我會竭盡全力照顧他。</br> 我看馨瑤和陶小麗已經說不了話了,就說:“你們回玉佩里休息吧,到時候我叫你們。”</br> 她們一句話沒說,就回到了玉佩里。</br> 之后我給劍一和青玄道長,還有陰十四發了短信,問他們有沒有時間。</br> 劍一和青玄道長是一個尿性的,回復我的內容驚人的相似,都是不問情況就秒回一個“忙著呢,沒空!”</br> 陰十四可能睡著了,沒回我信息。</br> 于是我不管青玄道長和劍一的短信,直接給他們說了一遍胖子的情況。</br> 不一會兒,劍一直接給我打來了電話,對此事一番詢問,包括青玄道長也一個勁兒打電話,在平時那種不靠譜的形象面前,現在似乎徹底變成了正常人。</br> 知道我沒有在開玩笑后,他們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約定后天在墓地見面。</br> 做完這些,我才心力交瘁的躺床上迷糊了過去。</br> 這一次我做了一個夢,夢到的不是爺爺,也不是黑白無常。</br> 竟然夢到了一個穿著白衣服,包括眉毛和頭發全是白色的古裝長發惡鬼!</br> 它一直看著我,一種陰柔可怕的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保持著一種笑容,在我的夢里看著我笑了整整一個夜晚!</br> 在我被驚醒之前,那白鬼咧嘴對我說了一句:“從來沒人敢砸我的場子,無論你是誰,有多強的背景……”</br> 我被驚醒后已經是次日早上了,對這個夢,我實話實說,產生了一定的恐懼。</br> 早晨我就跑了一趟偏僻的步行街,買了一些香燭紙錢,最后在路過一個算命攤的時候,還順便來了一卦。</br> 這算命先生一看就是個江湖騙子,我不過也是本著無聊,寄托一下精神的想法,畢竟為了騙到錢,這些江湖騙子一般會把你的卦象說得天花亂墜。</br> 然而,給我算命的老先生非但沒有把我的卦象說得天花亂墜,還一個勁兒的搖頭。</br> 我問他是幾個意思,老家伙竟然猛地搖頭,不肯說。</br> 我當時就奇了怪了,莫非這家伙有真本事,還是那種不吃小錢,準備捏造事實拿更多錢的高級騙子?</br> 但是在我拿出五百塊錢準備遞給他的時候,老先生一下卷起地上的攤子,直接跑了!</br> 這個事給了我很大的心理壓力,回到我家天臺的院子里,把所有的香燭紙錢一起燒了,祈禱在幫胖子完善后事的時間里,一定要平安。</br> 只可惜,紙錢燒完了,但天臺上的風有點大,蠟燭怎么也點不燃,這是很不吉利的,可當我要想辦法把蠟燭燒了的時候,凌梓給我打來了電話。</br> 我還是不信邪的蹲下身試了試,實在沒辦法,風太大了,只能放棄,忙下樓去跟凌梓會和。</br> 在電梯上我還在想,有些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我選擇不信就行了!</br> 再說,這次青玄道長和劍一都會來助陣,陰十四應該會給我打電話,我叫他來他肯定也會來,加上我和凌梓,應該不會有什么意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