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下,由于思緒比較亂,便不再開口了。</br> 凌梓說的話當然可信,不過讓她從黑煞會調人手過來幫我,還是免了吧。</br> 我現在面臨的困難不是遇到多強大的敵手,而是該怎么把敵人給挖出來。</br> 這幾個組織不愧是臭名昭著的邪惡勢力,一直在暗中給我使絆子,不到關鍵時候他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特別惡心人。</br> 一切等我去了地府再說吧。</br> 凌梓見我臉色不太好,路上沒再跟我搭話了,在街上隨便走了走,本來還想買一些香燭紙錢這些玩意,方便以后急用。</br> 但天實在是太熱了,接近太陽下山的時間段,整個市區就跟蒸籠一樣,實屬人間煉獄,凌梓看我滿頭大汗的樣子,就說干脆打車到機場吧,至少還有空調吹吹。</br> 于是,四十分鐘過后,我們兩個就出現在了機場。</br> 一路上我沒看過一眼多余的風景,甚至連機場叫什么名都沒去注意看過,包括登機牌什么的,我都魂不守舍的站在旁邊,全程由凌梓操作。</br> 在這之后我們就陷入了好似無休止的候機時間里,要問我全程在做什么,無非就是頹廢的想著該怎么應付后面要發生的事情。</br> 能閉著眼睛假寐,我絕不睜一下眼睛,不給凌梓跟我聊天的絲毫機會。</br> 大概等了得有一個半的鐘頭,終于上飛機了。</br>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在你心情極不爽的時候,你會發現平常毫無波蘭的小事情,都會在這個時間段里給你作對。</br> 飛機延誤了,具體情況沒有通知我們,整整延誤了兩個多小時,天都已經黑了,在這期間凌梓一直在各種抱怨,而我則是拿著手機,東弄弄西玩玩。</br> 一會兒給胖子發消息,問他出發沒,一會兒又給云溪發消息,問問道觀那邊有沒有什么情況。</br> 安小雨那邊也給我回信了,葬禮已經預約好了,叫我問問胖子要在哪里舉行,在家的話,可能胖子家沒有足夠的空間,要么去野外,或者租一個大院子。</br> 這件事我知道辦起來有多頭疼,我們那邊辦喜事倒很方便,一般儀式都在酒店,完事之后回到家即可,但喪事,普通人家還真頭疼。</br> 殯儀館那地方,畢竟每天死的人太多了,造成了沒人愿意在殯儀館舉行葬禮的風氣,在自己家里吧,普通人家也就那三室一廳的地盤,小區里定然是沒人讓你辦的。</br> 只有那些大家族,場地多的是。</br> 普通人家要想辦得體面一些,我見過一些人是直接在墓地周圍,搭建臨時場所辦的,胖子現在應該在飛機上了,沒回我消息,于是我做了這個主,跟安小雨說,那就在墓地附近選一塊場地,搭建臨時場所吧。</br> 剛好聊到這,飛機就準備起飛了,不過我們國內短途航班,坐飛機基本不強制你把手機關機的,也就空姐說了一句。</br> 我以為可以厚著臉皮再聊幾句,起飛時就沒跟安小雨斷話題,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飛機剛起飛不久,手機就沒信號了……</br> 莫非飛機里有信號阻攔措施?</br> 無奈之下,只能放下手機,飛機到我們省城也要三四個小時左右,在不能玩手機的情況下,唯獨看看天空中的云彩能耗耗時間,然而,大晚上給你看個啥?</br> 所以我和凌梓都比較無聊,沒辦法,只能找話題聊天了。</br> 在凌梓身上,我倒是有很多好奇的問題還不知道,包括她和她父母的關系,和她加入黑煞會的原因等等,光聊天不聊我感興趣的,那我不如假寐。</br> 所以我受到了來自凌梓近一個小時的冷眼相待,可能她很不喜歡別人提她家事,在我問出問題的前一秒鐘還好好的,聽完我的問題后,那模樣雖然不至于想弄死我,至少也有種得跟我老死不相往來的勢頭。</br> 我當時趕緊給她道歉,但并沒有起到作用。</br> 本以為,會因為這件事改變了凌梓和我的關系,不過在一個多小時的沉默過后,她竟然主動開口了,對我講述起關于她的故事。</br> 她的人生……我聽完后,甚至不想在此重復一遍。</br> 大概情況就是,凌梓其實是被大叔大嬸抱養的非親生女兒。</br> 大叔大嬸是好人,這件事沒錯,抱養凌梓也完全是出自他們的好心,大叔還有個兒子,年齡跟凌梓相仿,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悲的是,凌梓一直把他當親弟弟看待,那小子卻在長大后,死了心的要娶凌梓當媳婦兒。</br> 就為了這件事情,那小子是跳樓上吊的威脅過一家子,大叔大嬸對凌梓好沒錯,可是親生兒子都已經到了那種地步,實在沒辦法了,就求凌梓答應了他們兒子的追求,說什么反正也是一家人……</br> 但凌梓一直在猶豫,她不喜歡大叔的兒子,甚至很討厭,再說從小到大,已經是一種無法改變的親情在身上了,這種事情,叫她怎么答應?</br> 就因為凌梓一直說考慮的事情,大叔的兒子沒耐心等了,性情開始變得急躁起來,本就是一個天天跟地痞流氓混在一起的不良少年,那段時間天天去外邊惹禍。</br> 那時候大叔和大嬸幾乎天天都在處理兒子在外惹的禍,而那小子是頑固不化,怎么教訓都沒用,硬說只要凌梓不嫁給他,他就天天在外邊鬧事。</br> 好幾次這種情況幾乎發展到那小子去殺人放火的地步了,最后凌梓是答應了,但要求是等大家都到了法定的結婚年齡,那小子哪能等啊,說什么舉辦婚禮領證什么的可以等,但凌梓必須跟他同房睡覺……</br> 我當時一聽,就知道那小子十有八九是個變態,腦子指定有點問題。</br> 凌梓當然不會同意,那小子好就好在,再怎么鬧也是尊重凌梓的,并沒有任何亂來的跡象,但在外邊鬧事卻是越來越嚴重了,大嬸最后實在沒辦法,大概是為了兩全吧,有天就在凌梓的飯菜里下了一點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