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特么熟悉了,手上的動作立馬就僵住,這時又突然感覺到背后有一股涼氣在慢慢靠近……</br> 我忙呼口氣,淡淡的說道:“來了?”</br> 背后沒有聲音。</br> 看來是一只不愛說話的鬼?</br> 在這種情況下我要是表現出膽怯,那它肯定是吃定我了,本著現在也無聊,想好好跟它周旋周旋,練練手什么的,不過我來這邊半天了也不回車上,那司機搞不好要懷疑我干什么,得速戰速決。</br> 于是我立馬將兜里的令牌掏出來,舉在了手上,然后緩緩的轉身。</br> 這一剛轉身,就看見一雙爪子正舉在我面前,我要轉身的弧度再大點兒,爪子就該抓到我臉上了,乍一看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頭發蓋住了整個臉,穿著一身……旗袍?</br> 可能是被我的令牌震懾住了,它立馬往后退開,然后把手收回去準備掀頭發。</br> 我知道,那頭發掀開之后,指不定又給我嚇得一激靈,看著不舒服,于是忙阻止道:“停,我對你長什么樣不感興趣,沒必要露臉!”</br> “是我啊,公子!”女鬼突然說話了。</br> 一聽這聲音還有點眼熟,我頓時楞了:“誰呀?”</br> 女鬼立馬就往兩邊把頭發撈開了:“我呀,陶虹!”</br> 一看見女鬼的臉,我差點沒坐地上去了,還真是小陶虹,過年之前她說好了以后要找我們的,時隔這么多天,毫無消息,我心里早覺得她應該不會再出現了,怎么能在這個陌生的服務區遇見她?</br> “是你?我去,你怎么在這里?”我驚訝無比。</br> 這種巧合吧,和你在外省遇見一個老鄉還不是一種感覺,這個服務區不知道是哪個省份的哪個無人山區,對我而言,是一種絕對的陌生之地,能在這種地方遇見一個老熟人,何等的巧合,感覺去買張彩票也未必有這么好的運氣。</br> “我……”陶虹雙手緊張兮兮的捏在了腹前,埋著頭好像有點不想面對我的樣子,“我四處游玩,今晚剛好走到這了。”</br> “真的假的,走到這種地方還能碰見我,確定不是跟蹤我了?”我開玩笑道。</br> 不過她卻謊了:“公子,我真不知道會在這里遇見你,從上次分別,到現在還是見你的第一面,怎么可能跟蹤你呢?”</br> 我吐口氣,把羅盤和令牌全部收進了背包里:“那你剛才那動作,明顯是想害人,怎么,好日子過夠了打算做惡鬼?”</br> 陶虹連忙擺手:“公子,你誤會我了,我……我以為是一個看不見我的陌生人,練練膽子……”</br> 聽到這話我差點沒笑了,拜托,你是鬼啊,你還要用人練膽子?</br> 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好主意,就忙對她說:“這樣,既然緣分那么好,在這里又見面了,你就先別走了,幫我個忙。”</br> “公子,你就別笑話我了,你還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需要我一介女流幫忙的……”陶虹聲音越來越小了。</br> 我淡淡一笑:“我肯定不會讓你做你能力之上的事情,再說練膽子這種事,你跟著我自然而然有的是機會。”</br> “這……那公子要先說是什么事,不然我怕我……”</br> 我汗顏一把,剛才嚇唬我的時候,那不是像模像樣的?</br> 估計司機那狗東西看見那一幕,肯定尿褲襠,想了想,我干脆就開門見山的把事情告訴了陶虹,并且教她該怎么做。</br> 具體如下,今晚陶虹就隱身跟在車里,等明天要到了的時候,我先在手機上訂個房,把地址告訴陶虹。</br> 陶虹不下車,就一直跟著司機,等找到了機會,好好的嚇唬他一把,嚇唬人的方式太多了,尤其是對付這種司機,從他車上下手。</br> 如果一輛車怎么也開不動,還老是搖晃的話,誰能不害怕?</br> 可能有人會說,昨晚車子搖晃的時候,司機不是挺淡定的燒了一疊紙錢嗎?</br> 實則是他做這個行業太久了,對此事麻木,為了掙錢,小小的基本怪事他已經不害怕了。</br> 世界上這種人很多的,尤其是在我老家,不少人對鬼鬼神神的有一些免疫力,但他們并沒有見到過真正的鬼,遇到怪事的時候只知道燒紙錢點蠟燭。</br> 反而是這樣的人,突然見到了真正的鬼,或者說,還被鬼給威脅了一下,會瞬間破防的。</br> 我把這事情告訴陶虹后,陶虹沉默了片刻,才點點頭說:“行,那我到時候怎么讓他更害怕?”</br> “車子上有一個擋桿,就是司機會時不時波動兩下那玩意兒,到時候你坐他副駕駛,嘿嘿,當著他的面你使勁兒的搖他擋桿,如果他要開門下車,你就給他門堵住……反正嚇唬人的方式千千萬,就看你怎么做了!”</br> 我甚至有點佩服自己這個計劃,太危險了,不過對付那種惡人,不弄死他都難以平民憤,這點兒小恐嚇算什么?</br> 之后我又告訴陶虹,明天嚇唬得差不多,等司機已經徹底嚇破膽兒之后,就讓他拿錢,我明天把手機給陶虹,教她怎么打開收款碼。</br> 這一次我不光要榨干司機手上的所有現金,他手機里能轉出來的,老子一分錢不給他留,就這種怪事,他敢報警嗎?</br> 就算報警了,我也有不在場的證明,怎么,我手機掉他車里了,不還給我就算了,還想把我的手機占為己有,往里面轉錢,這也賴我?</br> 再說,他要是敢報警,后面的恐嚇可能就不是嚇唬嚇唬而已了,嘿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