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計少了五千塊拿不下來。</br> 但這時候司機的那面相的“惡”字就體現出來了,直接給我搖頭說:“兄弟,沒你這樣的,你當時不坐,我還會有客人的,你這占了我一個位置,還叫我用別的標準收錢,你當我是做慈善的?這個錢,該怎么收我還得怎么收,你要是不服啊,想玩啥我都可以陪你,反正錢一分都不能少。”</br> 我淡淡一笑:“這種事情大家都有過錯,你也看得出來,我這年紀八青的,上哪知道你這跑個客還有什么講究對吧?這樣,你給我車費抹一半,算是一人退一步。”</br> “這事兒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你懂嗎?”他的態度很堅決。</br> “那行,既然你要這樣的話,我不坐了,從省城到這邊正常車費最多兩百,我給你,我去坐別的車得了。”我說著就要開門下車。</br> 結果他看我的眼神立馬就變了一個檔次,更兇惡了:“小兄弟,出來混是要講規矩的,你現在下去,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你讓我上哪去找個客人把損失填了?我剛才說過,你不坐,有的是人坐,你既然占了這個位置,就必須給錢,懂嗎?”</br> “你這意思是威脅我咯?”我回頭看著他,“給你一半的錢已經算我講道理了,你要是不知足,我下車不坐了就是,跑個黑車,顧客上車之前你是不是得稍微問問?”</br> 他立馬就冷笑了一下:“說得輕巧,誰家死了人愿意讓人問的?老子跑了快十年的靈車,就沒見到過捧著親人骨灰的顧客是樂意讓你提這件事的。”</br> 我點了點頭,現在說來,好像是我理虧,但總覺得這種事不能這么算,畢竟我又不知道他到底是是跑什么的,再說,從上車到現在根本沒有什么明顯的特征,讓我知道這是一輛幫忙拉死人的車子,我要跟他爭執,就是我不懂規矩了?</br> 想了想,不能做冤大頭,就沉著臉說:“你沒說,我不懂,咱們一人一半的過錯,所以車費我給一半,只能這樣,多一分我也不會給。”</br> “呵,你不給試試。”他竟然開始恐嚇我了。</br> “行啊,你這威脅我,就覺得我怕了是吧?那我馬上報個警舉報有人違法運營,倒要看看這錢你敢不敢要。”我說著假裝拿出手機,這種事就是爭個尊嚴,說實在的,我愿意給一半車費那是放下一半的尊嚴了。</br> 誰能想這司機根本不怕我報警,還在那繼續冷笑,也沒有要阻撓我的意思,我還以為他有什么強大背景呢,卻聽見他說:“小子,你走個長途不敢坐飛機,是包里藏了點什么東西吧?你是賣藥的?呵呵,今天你要是敢報這個警,我被罰多少錢都認,不過我就怕你接受不了這個損失呀!”</br> 草……被他看出來了。</br> 我沉默了起來,在心里平衡了半天,也是,從省城送一把紅血鬼刀到那么近的湘錫,我不也主動給了人家幾千塊錢嗎?</br> 不過那是我承包的車子,這里是拼車,性質并不一樣……算了,當老子點兒背!</br> 最終我笑了笑:“那你說,到遼市收多少錢?”</br> “一萬。”他開口就來。</br> “一萬?”我特么差點沒驚掉下巴,一萬塊錢誰他娘的愿意坐,估計其他幾個人,都寧愿找個有車的親戚朋友幫忙了。</br> “你咋不去搶?”我冷著臉道。</br> “這不叫搶,也不叫車費,這叫合作費,其他人我只收六千,這就是跟你說的實話。”他直接攤牌道。</br> 我瞬間就懂了,這狗東西是抓住我把柄,獅子大開口了,本來想發怒的,但是想了想,現在跟他鬧起來,并不太合適,搞不好他真就報警了,到時把我身上的東西沒收,一點兒也不劃算。</br> 于是我只好笑了笑:“行,一萬就一萬。”</br> “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你這事兒啊,兩萬,你看看行不行吧,畢竟帶著你是要承擔風險的,到時候被抓了,責實我還有一半對吧?你要是不想給這兩萬塊錢,那我只能報警了,都是道上的,規矩嘛,咱要懂。”</br> 他姥姥的,這狗東西竟然還把我當成混社會的了,坐地起價,蹬鼻子上臉,肺都快給我氣炸了。</br> 但我這次沒有表現出生氣,反而笑了笑:“行,兩萬,只要你高興就成。”</br> “這就對了,不過路上要看情況的,如果說我的車子哪里壞了啊,堵車嚴重啥的,你這小兄弟還得加錢,我現在提前跟你說一句,你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提前跟你說過。”他一臉邪惡的笑道。</br> 我笑了笑,沒回答了,就讓他猖狂吧,這一程就要看我心情了,心情要是不好,他不光是拿不到一分錢,還得倒大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