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連嘗試了幾遍,有好幾次甚至是對方掛斷電話,頓時感覺有點貓膩,如果胖子在飛機上,手機頂多在關機狀態,怎么會打通了不接呢?</br> 莫非飛機上不讓手機開機,但胖子這家伙不聽勸,在悄悄玩游戲?</br> 想了想,也沒再繼續打電話。</br> 靠在門背上陷入了無盡的想象之中,馨瑤到底在哪里,她此時在干什么,有沒有遭遇危險,有沒有在想我……</br> 有好幾分鐘,我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要抓狂起來,但最后都被理智戰勝。</br> 最終我找到了劍一的電話號碼,給他撥了過去。</br> 很快,劍一就接通了電話:“忙著呢,啥事兒?”</br> 這家伙……</br> “我有事想跟你請教,有空再打過來吧。”我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垂頭喪氣的開門回到了客廳里面。</br> 沒想到我才剛坐下,劍一就給我回撥了過來。</br> 電話接通后,他就說:“臥槽,這么小氣呢?說吧,就知道你這小子打電話準沒什么好事兒!”</br> 我也沒隱瞞,把玉佩弄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劍一聽,故意小聲說的,免得讓靈靈聽懂,這會兒靈靈正在玩云溪的手機,已經入迷狀態了。</br> 他一聽我把玉佩搞丟了,有些氣急:“啥?自己媳婦兒都能被你弄丟?”</br> “你現在就別給我一驚一乍的了,對方有備而來,我根本沒有防范的余地,你就告訴我,哪有神算子,可以算鬼那種,我現在只能算一卦了。”我沒耐心的說道。</br> 如果白虎在的話,以他神機妙算的本事,或許能算出馨瑤此刻在什么地方,但白虎不知去向,找他肯定不現實。</br> 青玄道長就算了,他雖然在算卦上有點本事,但僅限于人而已,給人算卦和給鬼算卦,在行內是兩個概念,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br> 所以我才會特地給劍一打電話,這家伙畢竟是龍虎山的人,估計多少知道一些“鬼算子”的信息。</br> 劍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想找鬼算子幫你算,想好了嗎,那可不是你給錢就能成的事兒,動輒十年壽命,愿意?”</br> 鬼算子在古籍上也就只有模棱兩可的一句記載。</br> “算鬼者,生于陰陽之間,上知陽事,下知陰冥,長命不死也。”</br> 在我的理解中,鬼算子其實就是算命先生的巔峰,他們已經能與地府通冥,還能規避天譴,之所以要說長命不死,正是因為,找他們算命,往往要用壽命來做交換。</br> 所以,我不過是在幾乎抓狂的情況下,死馬當活馬醫找劍一打聽打聽罷了,聽劍一這語氣,那就是有了!</br> “我知道,你能幫我找到的話,我會考慮。”我對劍一說道。</br> 電話那頭的劍一陷入了沉默,過了好半天,才淡淡說道:“這個我并不知道,但我師父一定有辦法,晚上我幫你問問。”</br> “那謝謝了。”我有氣無力的道。</br>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這樣干,你可以去你們家老祖宗的墳前求一下保佑,用陽壽交換一條信息,實在是不值。”劍一又說道。</br> 劍一并不知道我家老祖宗在地府當差的事情,更不知道我已經去過一次地府了。</br> 在他們的認知里,肯定覺得我們東方家的老祖宗,不會死后就去地府的,這么說也是情有可原。</br> 我也想過去地府求老祖宗,不管馨瑤到了什么地方,我相信,只要老祖宗一聲命令,會有無數鬼魂充當我的眼睛,幫我尋找馨瑤。</br> 但這樣合適嗎?</br> 當差講究的是大公無私,為了東方家的私事動用公共資源,這對老祖宗未來統一地府,肯定是致命的不利,所以我從一想到這個辦法,就已經放棄了。</br> “就這樣吧,有消息了回我個電話。”我對劍一說道。</br> “行,早一點今晚,晚一點明晚,你也別著急,凡事慢慢來。”</br> 我“嗯”了一聲,然后掛斷電話。</br> 云溪和靈靈雖然就在沙發上坐著,但我相信她們不會聽懂我跟劍一聊了什么。</br> 不過,云溪此時看我的眼神有幾分木訥,怎么看都好像是被我剛才的話驚訝到了。</br> “師姐,我最近可能要獨自出一趟門,靈靈就只能麻煩你一下了。”我有幾分愧疚的對云溪說道。</br> “啊,哥哥又要走呀?”靈靈的小嘴一下就扁下去了,把手機還給了云溪。</br> 我笑了笑:“我去接你馨瑤姐姐呢,怎么,不想馨瑤姐姐了是吧?”</br> 靈靈一聽我這么說,那難過的表情立馬就變了:“想~~,不過你得告訴靈靈,幾天回來?”</br> “很快,要不了幾天就回來了,哥哥不在的時候,靈靈應該知道怎么做吧?”我笑了笑。</br> “知道~~”靈靈乖巧的點點頭。</br> “那你說說,你該怎么做呀?”</br> “聽云溪姐姐的話,不哭,不鬧,乖乖等哥哥接馨瑤姐姐回來~~”</br> 聽完靈靈這么懂事的回答,我感覺心里一塊石頭又落地了,臉上忍不住的喜悅。</br> 這時候,云溪卻叫靈靈先去房間里玩兒一下,她有話想單獨跟我說。</br> 靈靈懂事的點點頭,還就真一個人跑進了房間。</br> 靈靈走后,云溪就一臉擔憂的問我:“師弟,阿姨為什么沒跟你一起過來?”</br> “我媽她……”我本來想說實話的,但頓了一秒鐘,忙改口:“我媽她在農村待習慣了,不喜歡來城里生活,再說她不會說話,來城里根本摸不懂這邊的生活方式,就留在老家了。”</br> “這……也是……”云溪明顯有點不相信我的話。</br> 看得出來,云溪想問我的問題,并不是這個,因為她好幾次欲言又止,到最后也沒問出來。</br> 我知道,對現在的我來說,不管云溪問的是什么問題,可能在我看來,回不回答都沒意義。</br> 見她實在無從開口,我干脆就站了起來:“師姐,那就這樣吧,這段時間幸苦你了,我先去休息會兒,可能明天才走。”</br> “嗯,好好休息,別太擔心了。”云溪說道。</br> 我回到房間里,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腦子里開始制定幾條計劃。</br> 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劍一那邊,能有其他辦法更好,最好是聯系上胖子和凌梓。</br> 我總覺得,玉佩丟失的事情,跟她們其中的一個有關,這也跟內奸事件掛鉤!</br> 凌梓走得那么匆忙是為了什么?</br> 胖子離開怎么連個電話都不跟我打,我打電話過去竟然也不接?</br> 媽的,我現在只希望,我的玉佩丟失最好跟他們沒關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