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一直擔心,怕云溪他們三個在半路遇到了黑白雙煞,現在看來,黑白雙煞是真的上套了,在被我傳出去的假消息誤導之后,再返回來的時間足夠云溪她們離開廢棄寨子這一段路。</br> 所以,這件事也證實了一點,身邊的奸細用很快的速度就把消息傳遞給黑白雙煞,且在知道我的消息為假之后,又很快將真實的信息傳了出去。</br> “大師,旁邊還有兩口紅棺材不是還沒開么,就準備走了?”這時陶小麗問了我一句。</br> 我看了一眼那兩口紅棺,十有八九裝著一些財物,不過,現在我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就搖搖頭:“算了,不打擾逝者安息。”</br> “天吶,萬一里面裝著萬貫財寶,豈不是浪費……”</br> 凌梓走過來把地圖遞給我,也跟著陶小麗站在一邊:“不如打開看看,來都來了,不打算順點兒東西?”</br> “錢乃身外之物,再說了,這些東西拿出去處理起來很麻煩,咱還是做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吧。”我淡淡一笑。</br> “那你拿了那把劍,還有鬼谷地圖,不也……”凌梓嘆口氣,“假正經,你這種人嘛,就屬于那種心思很齷齪,有女的脫光衣服站你面前,你明明很想要,卻要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通俗來講,就是悶騷型的,切……”</br> “不是,你這個比喻打得也太好了……下次不許打了。”我白了她一眼,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br> 說著,我就將鬼谷地圖收入囊中。</br> 哥們兒現在腦子里亂著呢,要抓內奸,要搞清楚剛才那個白虎是真是假,第四張鬼谷地圖到手了,也該計劃一下如何找第五張了。</br> 現實中吧,開學時間也快了,這學期可不是隨讀,沒之前那種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自由,人生嘛,不是誰都能鬧著玩兒的。</br> 見我態度堅決,她們也沒再執拗了,這倒是很好的表現,證明凌梓這人,經得住利益的誘惑,以后誰要為了害我收買她,感覺成功率不高,除非我自己不小心得罪她太深。</br> 收拾好東西后,我用手電看了墓室最后一眼,其實這個墓室并不是墓穴的盡頭,還有很多墓道通往各方向,估計那里面的東西,一起倒騰出去,這輩子甚至下輩子都不愁沒錢花了。</br> 凡事有利有弊,拋開鬼貨折壽害人的一面不講,可以這么說,靠這些玩意兒發家致富只需一次,但因為這些玩意兒失去一切,牢底坐穿的,也只需一次……</br> 準備好之后,我和凌梓就攙扶著胖子往洞口走,到洞口的時候發了難,胖子這大肥豬豈是我和凌梓就能送上洞口的?</br> 看了看石門,根本摸不懂怎么開,而且石門上充滿了裂縫,大有一種隨時倒塌的樣子,最終為了安全,我們放棄尋找石門的機關,叫陶小麗和馨瑤出來搭把手。</br> 之所以不想讓她倆出來,我是擔心包里的劍突然刺穿繩子什么的,容易傷害到她們,所以等她倆輕松將胖子丟出洞口之后,我就叫她們回玉佩里繼續待著,等晚上我們安置好了再出來。</br> 這一次沒了黑白雙煞的威脅,感覺墓穴里的任何黑暗與未知,都不足以使我產生恐懼,速度快了不少,但是走出水井,我們又因為昏迷不醒的胖子而折騰半天。</br> 他現在是睡著的狀態,在水里還不把他給嗆死?</br> 我們幾個左向右想,繞道肯定是不行的,最后我來了一個狠招,先讓凌梓拉著繩子出去,把繩子完全繃直了,然后用一個不漏水的透明袋子罩在他頭上。</br> 一方面,里面的氧氣足夠讓我們把他從水里拖出去,一方面又能提升浮力,我可不想被這小子給拖進深不見底的水井下面,萬一真鉆出來一條大家伙,那我們這一趟白干。</br> 一切計劃的很順利,多虧凌梓的力氣和平常女生不太一樣,胖子被拖出水面的時候,袋子里進了一半的水,再晚點兒把他弄出來,可能就是死人一個了。</br> 這一程很坎坷,但給我們的回報很大,另一方面,我覺得探墓非常輕松,至少沒在墓穴里遇到什么明顯的難關,就像有人提前為我們鋪好了路一樣,不過有一點很遺憾,到現在為止,我都搞不清楚,為什么陶小麗的尸體會被掛在墓穴中。</br> 又是誰提前知道了我們要來這里,提前把尸體掛在那里,是向我們示好,還是給下馬威?</br> 一路帶著這些問題,我和凌梓輪流背著胖子走,很快就回到了廢棄寨子,天色開始落幕,但胖子依舊睡得跟死豬一樣。</br> 凌梓問我要不要在寨子里歇息一晚,我說哪能啊,一句話,趕夜路離開這里吧,總覺得寨子里的危險氣息比昨晚強烈多了。</br> 路過我們看見棺材的水潭時,壓根看不出水潭的存在,整條河都被湍急的河水抹得不像樣子,因此我們也不敢再跟著河流走,免得一不小心誤踩進深水潭了。</br> 跟著河邊的樹林走了很遠,天徹底黑下來我們也沒打算停下來,最終走到了發現野參精的深樹林中。</br> 剛到這兒,就看見前面有火光,還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用手電往那邊一照,說話聲突然戛然而止,火光也瞬間沒了。</br> “有情況!”我忙對凌梓說道,同時做好了警戒。</br> 但這時陶小麗卻提醒我們:“那是宛雪他們。”</br> “是他們?”我松口氣,看來陰十四那家伙是非要抓住野參精才肯走了,特意在這里等我們。</br> 想到這我松口氣,對著林子就喊了一聲:“師姐,是你們嗎?”</br> 林子里立馬傳來劉宛雪激動的聲音:“阿左哥哥,我們在這兒!”</br> 呃,還真是。</br> “臥槽,你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陰十四從樹林里鉆了出來。</br> “胖子怎么了?”他看見了被我們架著的胖子。</br> “先別問了,搭把手把他扶過去。”我忙把胖子拖著往那邊走。</br> 很快我們一起鉆進了黑漆漆的樹林,劉宛雪站起來迎接我們,云溪則蹲在地上重新點火,火堆還有很多冒煙的木炭,他們的腳底板上也是黑不溜秋的,明顯剛才這三人被嚇得為了滅火不要腳了………</br> 對于我們的出現,劉宛雪和陰十四表現得比較激動,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安全回來,現在一見到人,都是大松口氣的態度。</br> 反觀云溪,一看見我們,態度如常,看著我笑了笑:“師弟,你們餓了沒,我們烤了一點野味,先隨便吃點填飽肚子吧。”</br> 還真有點餓。</br> “嗯嗯,師姐,生火這種事情就讓我來吧。”看到云溪臉上的碳黑,我都差點沒笑了。</br> 很快我們就把胖子給安置在了帳篷中,正準備出去幫云溪生火的時候,陰十四卻拉了我一把:“那個,有煙沒,抽煙去?”</br> “在這抽就行。”我掏出煙。</br> “這里那么多女生,影響不好。”陰十四說話的時候還一個勁兒對我使眼色。</br> 我眉頭一皺,之后就一言不發的跟著他,鉆進了樹林,足足遠離帳篷二十多米的時候,我們兩個才坐下來,點燃了香煙。</br> “我們剛到寨子的時候,云溪就執意叫我們走前面,她好像變了一個人,沒有給我們任何商量的余地,之后她一個人回去了,我覺得內奸這件事,你可以下定論了。”陰十四沉重的吐了一口煙,“說實在的,我覺得云溪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她要是個惡人,那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好人了,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