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特么說這些廢話,把嘴閉上。”我蹲下身用手電仔細打量起胖子的傷口。</br> 褲子已經被凌梓割開了,胖子這傷口暴露在外邊,直接翻了一塊兒出來,血液順著大腿往下面淌,看得我渾身都麻了。</br> 如果單憑蟒蛇那第一口,肯定沒那么嚴重,估計是我把蛇頭砍斷后,那東西便開始瘋狂掙扎,在原有的傷口上撕扯了一下。</br> “老大,疼,很疼……”滿頭大汗的胖子又氣喘吁吁道。</br> “忍著。”我看醫療箱被凌梓拿出來了,順手從里面拿出酒精,往傷口上就是一頓噴。</br> 胖子被疼得咬牙切齒,但在這時候,這貨身上那股令人佩服的勁兒也顯現出來,他本該疼得哭爹喊娘,翻身打滾兒,但一直咬著牙沒喊一個字,還死死的控制住雙腳不動,不過那憋氣的“嗚嗚”聲聽著讓人揪心。</br> 原本胖子受傷,我覺得問題不大,心里是沒多少波瀾的,但此時看到胖子受罪之下還那么聽我招呼的樣子,不由產生了一些心疼感。</br> 噴完酒精深度消毒,再拿一條線用酒精浸泡好,打火機給針消毒,這個過程就用了幾分鐘,之后又用我這第一次,且無比粗糙外加加急情緒的技術給胖子縫傷口。</br> 由于沒打麻藥,畫面太過刺激了,這兒不方便描述……</br> 不一會兒給他用紗布包扎好傷口,整個過程少說十分鐘過去了,做完回頭看看那個洞口,焚邪火已經只剩下一點火焰了,不出五分鐘必將徹底熄滅。</br> “先走。”我對凌梓招招手,迅速收拾東西,然后和凌梓一左一右攙扶著胖子往前走。</br> 胖子的傷口不能過度運動,否則會裂開引來各種感染惡化的風險,這會兒我似乎也看開了許多,跑什么跑,所謂命里有時終須有,鬼谷地圖是我的,那遲早就是我的。</br> 躲避黑白雙煞只是為了更安心的尋找地圖,但我轉念一想,不除掉黑白雙煞,又怎么安心?</br> 不過首先除掉黑白雙煞的計劃,多加了一道風險,那就是反被黑白雙煞除掉……</br> 這時我開始邊走邊用手電四處打量墓室的場景,空間特別大,手電光的盡頭才看見前方墻壁的一點點模糊光景,左右兩邊各有二十米的樣子。</br> 按照手電百米射程來算,那這個長方形的墓室,長度大約在一百二十米以上,寬度四十米,我徹底震驚了,是什么樣的鬼斧神工,才能造出如此巨大的墓室,且讓它屹立千年并未塌陷?</br> 除了驚人的面積之外,墓室里隔個十來米左右就出現的石棺,看上去也很詭異。</br> 每一口石棺下面都有一塊近三十公分高度的石頭墊著,棺身就跟現代技術切割出來的一樣,四四方方,棱角分明,棺蓋半圓,上面雕刻著一些雜七雜八的圖案。</br>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棺蓋上堆積了不少灰層,讓我們難以看清上面的圖案,但同時也顯現出了石棺的年代感,從灰層上分析,這是特么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產物了!</br> 看到這些場面的時候,我干脆直接停了下來,用手電四處觀望,結果還真是隔個十米左右就有一口一模一樣的石棺。</br> 奇怪,這些石棺看上去,光采用的石料應該就價值不菲,這么多石棺,里面裝的是什么人,莫不成是古代被誅滅九族的大家族,來了一個大合葬?</br> 那就不可能了,誅滅九族可是連沾點親戚關系的一個不剩,先不說誰來給他們做那么大的墓穴,既然誅滅九族,皇帝肯定也不會讓他們如此厚葬。</br> 我摸著下巴想了想,既然棺材都一樣,可能性就很多,要么是帝王將相的妻妾,要么就是將軍手下的將士,都是可能存在的。</br>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可能,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這墓主人不簡單,我對考古倒是沒什么興趣,在我的認知之中,能有這么大場面的墓主人,身份少說是一個王爺吧?</br> 也不用猜這些石棺中的人是普通的殉葬者,入奴隸仆人,這些殉葬人肯定有,但一定不在這間墓室中,不會以如此“豪華”的石棺裝殉葬下人的。</br> “這種場面的大墓,里面有價值的東西肯定會很多。”凌梓也開始驚訝的打量起來了。</br> “有沒有可能,這并不是主墓室?”我問道,因為這里除了石棺之外沒看見什么古董,和想象中的主墓室有點不太相同。</br> “不可能的,主墓室能造成這樣的規模,已經算很頂級了,再大點只有皇帝墓了,不可能擺在這里沒人發現的。”凌梓搖搖頭道。</br> 我點點頭,凌梓說的也是個道理,如果這古墓都那么牛叉了,那鬼谷墓豈不是能嚇死人?</br> “注意看前面,那邊不一樣!”凌梓忽然對我說了一句。</br> 我愣了一下,立馬回頭看向前方,剛才注意力幾乎在這些石棺上,還真沒注意那邊的情況。</br> 仔細一看,那邊有一道和入口差不多的石梯路段,讓面就是一個很大的平臺,黑乎乎的,那平臺上好像還有棺材,但遠遠看著顏色似乎跟石棺不一樣!</br> 手電筒光線不足,但憑一眼我基本確定,那邊應該就是墓主人的棺材了,趕緊扶起胖子:“過去看看。”</br> 這時胖子差不多已經緩過勁兒來了,可以很清醒的順著我們走,還疑惑了一句:“老大,你們說的黑白雙煞為什么沒來?”</br> 我輕描淡寫的回頭看了一眼入口處,焚邪火徹底熄滅了,那邊是無盡的黑暗。</br> “不管他們,該來的遲早會來,不該來的你想它來也沒用。”我聳聳肩道。</br> “黑白雙煞陰險狡詐,有沒有可能,他們準備在墓外等候,等我們拿了東西出去,再借機搶走我們帶出去的東西,坐收漁翁之利?”凌梓壓低聲音問了一下。</br> 我淡淡一笑,但凡黑白雙煞也想得到這個墓穴里的東西,有點腦子,用這個坐收漁翁的手段應該是最基本的了。</br> 但如果他們的目的很單一,只是為了除掉我的話,古墓里黑暗,地形復雜,情況多變等等,他們會借助這個機會對我下手。</br> 而現在看來,過去那么久他們都還沒下來找我們麻煩,肯定也對墓室里的東西感興趣,記得在苗寨里的時候,他們有假扮我和云溪盜竊銀飾的行為,別的東西不知道,但值錢的東西一頂能勾起他們的注意!</br> 我暫時也沒想到應對方案,索性沒開口。</br>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前方的石梯下面,手電光往前一照,我都還沒看清楚呢,胖子就小聲驚嘆了起來:“挖草,好大的三口棺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