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她們的帳篷不見了,你快來看看吧!”胖子喊道。</br> “帳篷不見了?”我皺皺眉,趕緊拉開門簾走出了帳篷。</br> 早晨時分,現(xiàn)在眼前的整個世界泛白一片,因為昨晚的大風(fēng)雨,山里很多大樹被吹翻了個身,我不禁嘆口氣,還好大家擠在一起了,不然,弄不好我們能被吹走……</br> “可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昨晚還好好的,今早一出來,帳篷沒了……”陰十四攤開手一臉無奈。</br> 這時我才回頭看向云溪她們那頂帳篷的位置,當(dāng)真是空空如也,連個印記都沒留下,證明帳篷沒了之后,大雨依舊還在下。</br>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這帳篷是被什么東西偷走的,或者說,有什么人就在山里,因為沒帳篷,就偷摸過來把我們帳篷偷去用了?”陰十四質(zhì)疑道。</br> 我挺贊成陰十四這個猜測,沒有人能比我更清楚帳篷的牢固程度,因為,搭帳篷的時候,繩子是由我親手栓的。</br> 當(dāng)時考慮到大風(fēng)大雨的緣故,我直接把兩頂帳篷栓在了一起,并且固定繩大多拴在中間這棵杉樹上的。</br> 但此時,剩下這頂帳篷的繩子還在樹上栓得好好的,昨天我下的是死結(jié),另外頂帳篷的繩子,完全不見了蹤影。</br> 不對勁,即便帳篷是因為大風(fēng)吹走,那起碼會斷一半繩子在這兒,不是人為是什么?</br> 我呼口氣,抬頭看看昏沉沉的天空,對他們說道:“應(yīng)該是昨晚風(fēng)太大,吹散開了,昨晚的水很大,一直往河那邊流,應(yīng)該被沖走了?!?lt;/br> 有些事情我知道就行了,沒必要把真相說出來,給大家增加點心理負(fù)擔(dān)。</br> “真他娘的恐怖,看看,昨晚我就這么想的,不然怎么可能無緣無故讓你們進(jìn)我們帳篷呢?”胖子還得瑟起來了。</br> “切……”凌梓直接白了胖子一眼,“昨晚是誰的手碰老娘腳的,我還沒算帳呢……”</br> 一說起這個,胖子和陰十四瞬間埋下頭,裝作跟自己沒關(guān)系……</br> 早上的山里那叫一個冷,我找了找,昨晚和陰十四一起丟在外邊的衣服,竟然還在。</br> 趕緊把衣服撿起來丟在一邊,不希望大家再猜疑了。</br> 倒是我自己覺得離譜,衣服都沒被沖走,一個固定的帳篷咋可能沖走呢?</br> 所以來偷帳篷的人,那是明目張膽的來拿!</br> 那會是誰這么囂張呢?</br> 這荒山野嶺的……</br> 難道還能是黑白雙煞不成?</br> 想到這兒,我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著,沉思了片刻,覺得是山里野生動物的幾率比較大,黑白雙煞要真來了,恐怕就不是拿我們一頂帳篷這么簡單了……</br> 丟了煙頭,我就招呼大家收拾好東西,已經(jīng)來湘錫大山好幾天了,今天要加快速度,趕緊把任務(wù)完成了回家,也不知道最近靈靈有沒有哭鬧……</br> 只可惜山里沒信號,打不了電話……</br> 很快我們就把帳篷收入包里,大家隨便吃了點兒早餐,就開始研究猴啼山的方向。</br> 果然如我猜想那般,昨晚我們?nèi)サ姆较蚓褪呛锾渖?,陶小麗說,這個寨子的對面才是大頭,住在這邊的人戶很少,所以寨子屬于坐西朝東。</br> 也就是說,猴啼山距荒廢寨子不過千米距離,而我們昨晚抵達(dá)的火燒坡位置,就屬于猴啼山的地界了。</br> 我特意把陶小麗叫到最后,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己掉下懸崖的位置。</br> 好在,陶小麗點點頭,說就是從火燒坡下去的那條大峽谷里,那里到處是懸崖峭壁,不過好的一點是,有條路一直過去,應(yīng)該是這個廢棄寨子里,以前那些人專門挖過去方便砍柴走的。</br> 我點點頭,之后就讓陶小麗走前面帶路。</br> 意想不到的是,今天的路走得特別順暢,陶小麗帶我們從寨子邊沿一個樹叢里鉆過,還真有一條曲折的山路。</br> 因為這種樹林都是大樹為多的原因,路的輪廓好好的,頂多是中間長出一些雜草,或者一些小樹苗。</br> 我直接用凌梓給我那把尼泊爾軍刀在前面開路,這刀簡直就是削鐵如泥的存在,整條路砍下來,不費吹灰之力!</br> 過了火燒坡的時候,天色有所好轉(zhuǎn),竟然看見太陽光了,馨瑤和陶小麗不得不回到玉佩中。</br> 除此之外,一路上沒遇到什么問題,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們就從火燒坡走下了峽谷。</br> 峽谷是一個Y字型,左右兩條峽谷往上延申,下面條峽谷里看得見一條河流,源頭就在我們腳下,一道起碼百丈高的懸崖,河水正是從懸崖中間飛流下去的。</br> “這下面是條超級暗河,太壯觀了!”此時凌梓驚嘆了一句。</br> 大家都不敢往下看,包括我,也就看了一眼趕緊離開懸崖邊上,這特么就是恐高癥殺手……</br> 兩條往上走的峽谷,我們不知道該選擇哪一條,于是我捏著玉佩問:“小麗,在什么地方?”</br> 很快,玉佩里就傳來了陶小麗的聲音:“大師,你能……借一步說話么,我不想讓大家都看見我死的模樣……”</br> 我看了看大家伙,就說:“那你們在這里等一下。”</br> 等他們點頭后,我捏著玉佩走到了左邊條峽谷的一叢樹林里:“說吧。”</br> “看到前面沒,左邊有一道懸崖,我當(dāng)時就是在那懸崖上被推下來的,尸骨應(yīng)該就在峽谷中間!”</br> 說到這里時,陶小麗的聲音已經(jīng)有幾分哽咽了。</br> 我點點頭,順著峽谷往前面走,懸崖距我不到三十米,就這么看著還挺瘆人,那是一道足足一二十米高的懸崖,而且是九十度垂直下來的,一個活人從那么高的地方跌落……</br> 峽谷里到處都是參差不齊的石頭路,摔下來,恐怕連個全尸都沒有……</br> 很快,我就走到了懸崖正下方,仰頭看了看上面,除了驚險二字,找不到形容此地的詞了,而眼前的峽谷之中,由于右邊峽谷下窄上寬,遮擋了大部分光纖,下面十分陰暗,看著有種陰森森的感覺。</br> 見這里沒陽光,我直接對陶小麗道:“小麗,你出來吧?!?lt;/br> 這是她的愿望,今天終于要實現(xiàn)了,我相信她短暫的悲傷過后,一切都會比原先更好……</br> 陶小麗和馨瑤都出來了。</br> 我們幫忙著一起尋找尸骨,幾年的時間,又是這么小的地方,尸骨百分百是不可能壞掉的。</br> 但是,找著找著,我們的臉色變凝重起來了,因為,我們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什么尸骨!</br> 剛開始以為是找得不夠仔細(xì),我們?nèi)齻€開始肩并肩,跟著這狹小的空間里,進(jìn)行了一番地毯式的搜索,卻連尸骨的影子都沒找到!</br> “不會被沖走了吧?”馨瑤問我。</br> “不會,這地下到處是裂縫,坑坑洼洼的,大水根本囤積不起來?!蔽覔u頭道。</br> “不可能……不可能……”陶小麗完全不敢相信,“不可能不見了,當(dāng)時就是從這上面掉下來的,怎么會找不到呢?”</br> 見陶小麗眼淚都出來了,我呼口氣,對下面就喊了一句:“你們都過來,幫忙找找!”</br> 陰十四他們聽見了我的喊話,紛紛往這邊跑了過來。</br> 盡管我喊了他們,但此時心里卻是無比沉重,因為我知道,尸骨肯定是找不到了。</br> 甚至有一個陶小麗絕對不能接受的可能性,那就是,她的尸骨被養(yǎng)尸術(shù)人撿回去,養(yǎng)成了一具活尸!</br> 這個可能,少說占百分之七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