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br> 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那不就是說,我們極有可能在尋找到陶小麗的尸骨之后,可以憑借這個線索,不間斷的踏上尋圖之路?</br> 想到這兒時,心里豁然開朗。</br> “實話說,這種棺材的風格我也是頭一次見,不過和我見識過的雙人棺有一定的相似度,只要是從古墓里出來的棺材,多少帶點邪氣?!绷梃髡f道。</br> “你的意思是,棺材里葬了兩個人?”我問道,若是這樣的話,棺材的奇怪外形也好解釋了,看上去就是兩口棺材反合并起來的樣子。</br> 凌梓點點頭:“我以前看見過雙人棺,雙人葬是非常殘忍的,古時候,那些達官貴人,帝王將相死后,會有少部分心術不正的家人為墓主人陪葬雙人棺,雙人棺裝的都是夫妻,要么就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或是母子,父子等關系。”</br> “你也知道,兩個人在同一時間死去的幾率是極微的,比較有良心的人,會在墓主人生病后就做好人選,選同樣命不久矣的人,再加上此人的一個至親摯友摯愛等等,其中一人肯定是要被活埋的,如果是殘忍點的人,將會在墓主人下葬的時候,將兩個活人裝在棺材里一并下葬,其中大多都是恩愛的夫妻?!?lt;/br> “那這也太殘忍了,兩個活人裝在棺材里,看著自己摯愛無助死去,那得多絕望啊?”陰十四無奈的搖搖頭。</br> “所以還是不打擾他們了?!绷梃鲹u搖頭,把我手里的竹竿接過去,直接把棺材重新推進了深水之中。</br> 這時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原本在水中漂浮得好好的,棺材一到了水潭中央,卻“咕嚕?!泵傲艘贿B串泡泡,然后極快的往水中沉下去!</br> 這水潭的深度也是極其嚇人,棺材沉下去之后,那水花足足翻涌了三十秒左右,如果按照一秒鐘沉一米來計算,這水潭不得起碼三十米深度?</br> 三十米什么概念?</br> 況且還是一個連十平米都不到的小水潭……真是太他媽瘆人了!</br> “可能是棺材漏水了……不礙事。”我說道,“還是趕緊走吧,上面就是那個寨子了?!?lt;/br> 我已經看見那個寨子了,前面三十多米的河流彎道處,有一座看起來像是廢墟的建筑物,周圍全是叢林草木的,不仔細看發現不了。</br> 陶小麗點點頭:“對,寨子就在這里,我們當時來的時候還挺大的,就是很多道路上已經長草了,大家膽子小又不敢四處亂看。”</br> “這種寨子里最吸引不干凈的東西,還是別到處走為好,我們找個稍微完好點的房子住下就行。”凌梓看著我道。</br> 我心說你說話就說話,用那種提醒的眼神看我個什么勁兒?</br> 大家紛紛點頭,很快我們就接觸到了廢棄寨子的第一座房子,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了,只能看見幾堵千瘡百孔的黃土墻,以及一些磚瓦,房子內部的位置,都長出來好幾顆大樹了。</br> “我記得我們來的時候,這座房子還好好的,真的好快啊這時間……”陶小麗又感嘆起來了。</br> 我心說可不是嗎,這個世界上,最快的不是飛機,也不是高鐵,而是時間……</br> 彈指一揮間,回首一望,記憶都會變得灰白,零零碎碎。</br> 時間難贈人答案,但熱愛可抵歲月漫長。</br> 陶小麗做到了這一點,在與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她對自己那不堪回首的前生,已經釋然了,現在變成了一個樂觀的人。</br> 至少在我們這幾個人里,她應該是最樂觀的了。</br> 看到這些老房子,感覺氣氛又開始變得壓抑起來,閑著也是閑著,我還對陶小麗笑了笑:“很快就能投胎去了,開不開心?”</br> 陶小麗臉色本就帶著幾分憂郁,一聽我這么問,好像變得更低落了,半天沒開口。</br> 我們繞開廢墟往前走了幾步,她才道:“大師,我……我會懷念跟大家在一起的時光的,我感覺,能和你們一起經歷了這么多,已經沒遺憾了?!?lt;/br> “小麗,如果可以的話,留下來吧。”這時馨瑤說道。</br> “馨瑤姐……”她有點為難的道,“你和云溪姐照顧我已經很麻煩了,我還給大師帶來了不少麻煩,遲早會有分別的一天,我留下來,不合適的……”</br> 聽到陶小麗這么說,馨瑤也沉默了。</br> 或許她和我想的一樣吧,遲早都會分別,越遲或許越難過。</br> “這種話以后就別說了,你要知道,我幫你找尸骨是因為你幫過我的忙,我答應你的,另外,走不走我不給你建議,但至少你要跟著我們,直到報仇之后再走,到時,地府那邊的投胎,我也會給你安排好的?!拔艺f道。</br> 可我沒想到,陶小麗卻來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唉……大師,放過她吧,她不過也是被別人蠱惑而已?!?lt;/br> 聽見陶小麗這句話,我是真服了,那可是深仇大恨,就這么算了?</br> 就因為陶小麗這個心態,我有點生氣,之后就再也不開口了,在我認為,仇恨你可以釋懷,但一定不能忘記。</br> 你可以放過你的仇人,但你不能在心里原諒你的仇人!</br> 陶小麗見我生氣了,卻也沒解釋什么,埋著頭陷入了沉默之中。</br> 氣氛再次僵持下去,或許,是因為我現在的心情很不順吧,一至兩個內奸的問題堵在心里,再聽陶小麗來個不想報仇,感覺已經憋不住了。</br> 前面就是一棟棟長滿荒草,各種塌陷不堪的老房子,走過第二座房子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沉著臉問道:“還有誰是要離開的,在這里也說出來吧。“</br> 大家都從我的臉色和語氣上,知道我心里很不舒服了。</br> “阿左哥哥,小麗姐只是怕給你們找麻煩吧?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皠⑼鹧┨嫣招←愓f起了話。</br> “師弟,別說這個話題了,還是先找地方安頓下來吧,都快天黑了?!霸葡惨荒槼钊?。</br> 不過我沒有搭理她們,因為我覺得,此時此刻或許是讓內奸露出馬腳的好機會。</br> “誰還要走的,說一說吧,就當大家談談心?!蔽诣F著臉道。</br> 可他們沒一個人是愿意開口的。</br> 我感覺心里被揪了一下一樣,有種難受的情緒浮上心頭了,直接一個個問:“胖子?“</br> “老大,我說過的,這輩子就跟你混了,你可別趕我走啊老大!“</br> 本來,我想再以這種方式問問云溪,想聽聽她怎么說,但想想,開不了口。</br> 這幾個人里,走誰我都可以接受,像陶小麗這種有點友誼情感的,活在我們的世界中,已經形成了一種現象的,就算再舍不得,也頂多就是感覺惋惜而已。</br> 唯獨馨瑤,胖子,還有云溪,他們三個,任何一個人要離開,我的生活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br> 沒了胖子這兄弟,以后連老大兩個字都聽不見了,沒了云溪,沒了馨瑤……</br> 當然,離開我能接受,但我的核心意思是,接受不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與我反目成仇!</br> 就在大家都僵持不下的時候,馨瑤走過來挽著我的胳膊:“少說兩句吧,小麗不想給你添麻煩,又不是故意要氣你的?!?lt;/br> 馨瑤難得這么來勸我,我嘆了一口氣,沒說什么,畢竟馨瑤也不知道,我這么說的真正意義。</br> 可沒想到陶小麗還當真了,以為我發火全是針對她,這時她已經埋著頭哭得厲害。</br> “我也不想走,可我必須要走,大師,你根本沒想過這是為什么!”陶小麗哭著喊了一聲,緊跟著竟然轉身就變成紅光,一股腦飄進了樹林里!</br> “小麗,小麗……”云溪趕緊喊道。</br> “小麗,你干嘛去?”馨瑤也喊了一句,最后無奈的白了我一眼,“東方左,你……算了,我去追?!?lt;/br> 馨瑤話說完也化為紅光,追了出去。</br> “這陶小麗有心事。”這時凌梓看了看我。</br> “嗯嗯,因為她之前就是在這里出事的。”我沉重的道。</br> “師弟,那你在這種地方說她,就是為了把她留下來吧?”云溪問我。</br> 算是吧,也不全是……我心想。</br> 這幾個人里面,大概也就只有陰十四,懂我剛才這么問的意思。</br> 他深思熟慮的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對我道:“陶小麗沒嫌疑,可以直接排除了,我追過去看著,有危險吹口哨通知你們,你們盡量就在這選個地方安頓?!?lt;/br> 我點點頭:“先別現身,聽聽她們說什么。”</br> 陰十四點點頭,轉身就跟著陶小麗飛走的方向鉆進了樹林之中。</br> 眼前就只剩下我和胖子,劉宛雪云溪和凌梓,我的意思是,陰十四負責幫我再看看陶小麗的舉動,而我,也該在我眼前這幾個人里,選兩個嫌疑最大的了。</br> 不能拖了,因為,第四張鬼谷地圖即將現身,這是我尋找九陰冥棺的任務中,十分重要的一個階段,稍出點兒差錯,被內奸向敵人透露了我們的具體位置……</br> 那即便我們找到了第四張鬼谷地圖,或許從古墓里走出來,連命帶圖都會被別人收走!</br> 這時天上傳來“咔嚓“一聲雷響,嚇得我們趕緊抬頭看去,不知何時天上又變得烏云滾滾,大雨馬上又要來了!</br> “快,找地方扎營?!蔽颐μ嶂鴸|西喊道。</br> “就在這里吧,這棟房子不錯?!迸肿雍暗?,我們面前有一座只塌陷了一半的土墻房子。</br> “這可是河邊,萬一漲洪水就不好了,選一個樹林深處的房子。”我說著就趕緊帶大家往荒蕪的寨子左側跑,那邊和原始樹林接壤,估計也是猴啼山的方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