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樓的時候,胖子還在陽臺上拍著手走來走去的,那臉上一陣興奮勁兒,但是過了得有半小時左右的樣子,見青玄道長還沒回來,這家伙高興不起來了,電話那是一通接一通的打,最后急了,還跑來問我離這最近的銀行在哪里,他擔心青玄道長取錢的時候被打劫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br> 我是真佩服這丫的智商,捋好背包跟他講:“別等了,不回來的人,你咋想都沒用。”</br> “老大,這話什么意思,師父他老人家難道連我也騙?”他一臉懵逼。</br> 我心說老子還有幾萬塊錢沒要回來呢,不過之前他還了我五萬,盡管是不能存的鬼錢才給我的吧,也倒還算有點兒良心……</br>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幾萬塊錢還那么在乎,這不是你的作風啊,算了吧。”</br> “草,這個糟老頭子,也太特么壞了,老子過年不去國外,老爸老媽扣了我零花錢,幾萬塊錢也是錢啊!”他氣得直跺腳。</br> “怎么,扣多少就讓你哭爹喊娘的?”我無奈一笑。</br> “本來我一年的生活費是三十萬,不去跟老爸老媽過年扣了十萬,特么的也不知道哪個損比鄰居,把老子過年沒在家的消息傳到我老媽耳朵里,又扣了十萬!”</br> 我心說這他娘的就是城里孩子,想當年我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哪有什么生活費啊?就連學校飯卡都是爺爺親自充的,我特么的一直到高二,身上揣過的錢沒超過五十塊,甚至一百塊錢長啥樣都還記不清楚呢。</br> 懶得聽胖子發牢騷,就說以后不夠花在我這兒拿,青玄道長那兒的錢,就當丟了一樣,反正別抱太大希望要回來。</br> 估計青玄道長只有在掙了鬼錢,短時間內花不完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給這貨了。</br> 大家收拾了幾分鐘,這次出門可能得在那邊待很久,我干脆把古籍和全部家伙都帶上了,有紅血鬼刀在手,再加上鬼谷地圖被我給藏起來了,這次只要不遇到什么自然危險,基本沒太大問題。</br> 很快,劉宛雪也背著背包趕了過來,那模樣要多高興有多高興,好像一輩子都沒出去玩過似的,還專門提了一袋子的化妝品……</br> 我看時間已經快到一點鐘了,就叫大家直接出發,此時的省城,熱得跟蒸籠似的,倒吸引了不少司機出來跑車,我和云溪先坐一輛出租車走前面,到高鐵站等了一會兒,劉宛雪和胖子也過來了,就因為這點小小的時間消耗,巧了,剛好到檢票時間。</br> 就是這么的順利,進站直接檢票上車,然后等了幾分鐘,高鐵就開動了,前往湘錫之旅正式踏上征程,怎么說呢,雖然知道這次過去任重而道遠,辛苦勞累,心里卻還是有點小激動,從小就很喜歡探險,而且一直以來,被湘錫的三邪所深深吸引,早巴不得去那邊大山里闖一闖了。</br> 所謂湘錫三邪,便是我之前提到的趕尸、巫蠱和落花洞女,以至于我在高鐵上還在不斷的去了解這些東西,不像以前去東北那樣,除了緊張就是緊張,有時候甚至有點兒不耐煩。</br> 本以為坐高鐵還能欣賞不少沿途的風景,只可惜,云貴川這邊的路有點不盡人意,幾分鐘來一個隧道,看個雞毛的風景,全看隧道了。</br> 倒是云溪和劉宛雪她們不在乎,一個勁兒找我聊天,我很理解劉宛雪那種與我們久別重逢的感覺,而我和云溪只不過是在這些時間之中,身邊從來沒缺少過朋友而已,沒有太明顯的沖擊感。</br> 劉宛雪跟我們一塊兒經歷了一點兒東西,相互了解了,尤其是她爺爺那件事上,對我們是有情感的,加上這丫頭命格太硬,估計身邊沒幾個要好的朋友。</br>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其實一直跟在我左右的朋友,命運似乎都挺悲哀的,云溪就不說了,胖子這家伙雖然表面看起來挺穩妥,可他卻是個實打實的天煞孤星,和我的命格一樣,因為從上學開始,我沒見過他身邊有個朋友,就連自己父母都常年在國外,那得多孤獨?包括在未來,他也許是個孤獨終老的命運,我一點也沒開玩笑。</br> 劉宛雪是我身邊命最硬的人,全家都死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其實有些時候仔細動腦子想想,就能發現命運這玩意兒還真是天注定的,要說害死她全家的厄運,憑什么就在她們家頭上,而不是她家隔壁呢?青山村那么多村民,我看都過得還不錯,所以這其中,大部分應該有劉宛雪的原因。</br> 所以我一個本該沒朋友的天煞孤星,卻是一個幸運兒,能找到與自己命運相同的人做朋友,也算得上不幸中的萬幸吧。</br> 從省城到湘錫省會的高鐵,僅有四個多小時不足五小時的時間,在高鐵上就吃了兩頓飯,高鐵到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但我們出站時,天空中依舊掛著太陽。</br> 我查了一下前往湘錫的路線,這個點沒客車了,只能坐私家車,好家伙,如果是坐私家車,那還得五小時!</br> 當時我就有點被整破防了,按照導航上說的五小時,那我們就算現在出發,到湘錫也是晚上十點過后的事情了,心累啊。</br> 劉宛雪還說張家界那邊通行比較方便,要不今天先去張家界,我說還是算了吧,打小就聽說過張家界的野人傳說,去那兒你要是被野人抓去當媳婦兒,多可惜是不?</br> 劉宛雪害羞的笑了笑,就沒開口了。</br> 實屬無奈,我們只好在手機軟件上叫車,司機一開口就給我們震驚到了,就我們四個人,要特么一千六的車費,什么概念呢,咱們坐高鐵從老家到這邊一人都才三百塊錢,而從省會坐車去湘錫,一人得要四百塊,這些黑車心是真特么黑啊!</br> 但看著天逐漸黑了下去,我們幾個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能上車了。</br> 這回總算是能看看風景啥的,從繁華的省會一路開往湘錫,路上的風景在變,房子的風格在變,不知道是不是我不適應的原因,總覺得沿途路邊的那些房子的風格,看著怪瘆人的,兩層是磚房,房頂清一色黑色的磚瓦,看起來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和我們老家的墳頭很像!</br> 這邊的大山也特別險峻,深不可測。</br> 五個小時的路程,晚上七點鐘之前天還沒黑,就這一個小時的時間里,看見了不少山勢險峻的大峽谷,這段時間樹上綠葉開始長出來一丁點兒了,要說有多漂亮,那倒不存在,看著心里忍不住發慌,到時候我們要是進入這種山林,那得折騰多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