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和李春花都被我這舉動給嚇得一哆嗦,不過幾秒鐘后,李大虎又開始念叨了,但和剛才是一模一樣,壓根聽不懂。</br> “今天在哪發現他的?”我問李春花。</br> “我哥喜歡去村口那兒,就是離以前那個城隍廟很近的一片樹林里,基本每天都在那邊!”李春花驚魂未定的道。</br> 我點點頭,心想,莫非城隍廟的周圍有什么端倪?</br> 昨天回來的時候,李大虎也躺在城隍廟的旁邊,這顯然有點兒太巧合了,一個傻子,怎么知道每天要去哪呢?</br> 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不行,得回去翻書看看,或者等劍一回來,畢竟他學的是正宗道術,對于民間偏方型的詛咒,他應該比我懂得多。</br> 正要跟李春花交代一句,還沒來得及開口,李大虎突然就如夢驚醒一般從沙發上坐直了,然后咋呼一聲大喊:“啊,它來了,啊,它來了!”</br> “它來了……來了……”</br> 李大虎喊著就要往門口跑,我伸腿就是一個橫掃,把他掃趴在地上后,急忙上去控制他,結果這李大虎的力氣超出了我的想象,幾乎是無視了我的力量,從地上爬起來,麻溜的開門跑了出去!</br> 如果我不放手,就背著我一起跑了,還發現李大虎的身上有一股子怪味兒,類似于棺材上那種漆的味道!</br> 我正準備追上去,李春花卻忽然喊住我;“東方左,別追了,我哥力氣很大,我們攔不住他的,只有等天快黑的時候去叫他,他就會回來!”</br> 我拍拍手上的灰塵,喘著氣道:“你二哥晚上也是這樣子吧?”</br> “對,力氣比牛還大,這次算好的,我大哥沒亂打人,前幾次我把他叫回來,他跑的時候我就去攔他,他會打人,而且打得特別重……”李春花抹了一把淚。</br> 看著怪可憐的,你說她家里就這兩個哥哥,得病一個還好,至少有個照顧,突然之間兩個一起變成這副模樣,叫誰心里受得了?</br> 我暗暗嘆口氣,走出房門,忍著惡心把黑袋子重新填進了房梁下面的土里。</br> 之后提上包對李春花道:“我先回去了,晚上我再過來,這東西你別動,有什么異常的話,你就去我家找我,或者你還是出去走走,別在這屋里待了。”</br> 李春花一看我要走,就哭得更害怕了:“東方左,是不是……是不是我哥他們又在外邊惹禍了,得罪了什么高人?”</br> 呃,這話問得,明顯她還記得我爺爺教訓她們家的事情,以為這次也是如此。</br> 心說哪有那么多高人讓你得罪,但我不敢斷定,說不準真是這樣呢?</br> 大虎二虎這兩人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平時在外面就是蠻橫無理,有道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碰上個狠人,不收拾他們一把才怪。</br> 我心里的確也特別驚訝,為什么會是我看不懂的東西,如果真是有人操作,那豈不是,這村里,或者附近村里,還存在一個我不知道的神秘術士了?</br> 按理說,我們東方家在這個小村子落腳有幾代人了,邪惡的術士不會在這邊扎根的,東方家一直以來都是嫉惡如仇,發現邪士會毫不猶豫的解決掉。</br> 帶著這些疑惑,對李春花搖搖頭,提著包轉身就離開了。</br> 具體等晚上過來,偷偷跟著二虎走一趟,或許會更清楚。</br> 心里還想著要不晚上,死皮賴臉把劍一拉上?</br> 猶豫了好半天,想到現在家里的安全,就只有陶小麗和劍一負責,他走了,我會更擔心,所以還是算了。</br> 陶小麗雖然修為不算差那種,可她畢竟是鬼,來個道行高點的人,能輕松把她拿下,所以讓她和劍一配合起來,保護大家的安全,是再好不過。</br> 烈日炎炎,大山里到處都是鳥叫聲。</br> 我被曬得瞇著眼,一分鐘都不敢耽擱,路過一棵柳樹的時候,順手鎬了一把柳芽,很快就回到了家里。</br> 家里的客廳已經被馨瑤她們用自制的窗簾給蒙住了,進屋的時候,看見長生和靈兒都在,大家坐在那兒玩撲克……</br> 這會兒長生和靈兒,還有陶小麗的臉上都貼著一些撕成條狀的衛生紙,陶小麗還在叫囂:“王炸,今天我一定要以一己之力,貼服你們兩口子!”</br> “陶小姐,你這個一點兒都不公平,我和長生才學的好不好,能不貼了嗎?”靈兒都委屈得帶哭腔了。</br> “不行!”</br> ……</br> 而馨瑤則是和靈靈坐在一邊玩手機,倒是沒參與。</br> 一看我進屋來了,靈兒和長生雙雙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打了一聲招呼:“大師,您回來了?”</br> 我“嗯”了一聲,把包放下。</br> “繼續繼續,別耍賴!”陶小麗又招呼道。</br> “繼續個屁,修行去!”我沒好氣的道。</br> “啊?好好……大師,我們這就去……”</br> 長生和靈兒被我嚇得一哆嗦,趕緊丟了撲克往房間里跑。</br> 剩下陶小麗一個坐在一堆撲克面前,手里還舉著四張,一臉的心疼:“啊?我好不容易拿到的大牌,就不能玩兒完這把再去呀?”</br> “玩個屁,你也去。”我把柳芽遞給她,“沒事的時候養養陰氣,增加點實力不行嗎,就知道玩兒?”</br> 陶小麗極不情愿的接過柳芽,嘟著嘴道:“嗚……那好……吧!”</br> 等這丫頭進屋了,我才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剛開始那么聽話的一個女鬼,怎么這么快變得那么調皮了,是不是要歸功于馨瑤的“性格傳染?”</br> 不過也沒見的馨瑤有這種脾氣,真是奇了怪了。</br> “情況怎么樣?”馨瑤把手機給了靈靈。</br> 我嘆口氣,坐下后才說:“你先叫靈靈出去曬曬太陽,慢慢說。”</br> 滿屋子的鬼,就靈靈一個小女孩兒,時間久了陰氣太重,是會影響靈靈陽壽的,不過短時間內沒影響,多曬曬太陽就行了。</br> 靈靈這會兒玩著游戲,老入迷了,一聽我這么說,都不用馨瑤招呼的,抱著手機乖乖的往外邊走:“哥哥,我在……我去外邊玩兒,你就不許管我!”</br> “好好好,去吧,就在院子里,不許跑遠了哈。”我摸摸她的小腦瓜。</br> “嗯!”</br> 等靈靈開門出去,我才把門關上,嘆口氣對馨瑤道:“是一件棘手事,我懷疑,這次要遇到不好對付的東西了。”</br> “不好對付?”馨瑤還蠻貼心,主動走我背后來給我揉揉肩,“要不你給我說一下,說不定我能幫點什么忙?”</br> 我想了想,本來沒看出來多少東西,加上那塊肉……想到還有一頓下午飯要吃,我就沒說。</br> 不過隨即就想到,馨瑤現在的狀態,雖然沒恢復修為,但她比正常人總得厲害點吧,跑得也比我快多了吧?</br> 于是我就說:“馨瑤,要不你晚上跟我一塊兒去,我們兩個一起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到時候好有個照應,兩個三十來歲的大活人都被折磨傻了,我就怕那東西會迷人心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